拦了辆计程车,她喘着气坐了进去。
没来由地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看她,拉上车门看向身后,除了几个随后赶路的行人,没什么可疑的身影,估计是那杯香槟酒的作用使自己产生了幻觉。
甩了甩头,没有直接报酒店的地址,而是让司机随意在城市间穿梭,靠在车座上休息,一闭上眼睛,梦魇般深镌英挺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心跳声一下一下重重敲在胸口。
她霍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窗外,这座城市的夜色仍然是那样亲切迷人,一如离开时的模样。
两年的时间,足可以让伤口痊愈,两年的时间也足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
他已经实现了扩张事业版图的计划,身边的女人一拨换过一拨,那么他应该忘记她了,而她也应该放下不是吗?
过去的种种已经成了过去,她还有未来,回中国视察的三天已经接近尾声,明天一早她将从酒店出发,回到德国,或许在下个两年,下下个两年再回来巡察公司。
洗了澡出来,刚好韦利的电话进来,她以为是催她回去,笑着开口,“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七……”
还没说完,话筒里就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妈咪……”
“诺娜。”她讶异着叫了一声,看了眼时间,夜里十二点,现在德国差不多是傍晚六点左右。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诺娜奶声奶气询问。
受了她的影响,诺娜会一些简单的中文口语。想到电话那头诺娜可笑的小脸,若娴心里不禁一软,柔声说,“嗯……你一会儿吃完晚饭,乖乖上床睡觉,明天一早就可以见到妈咪啦。”
诺娜是韦利三岁多的女儿,韦利和妻子结婚不到一年就离了婚。之后韦利没再娶,两年前若娴去德国时,诺娜才一岁多。一开始在德国也没什么朋友,若娴住在与他们家只有一墙之隔的别墅。
最初时间看着平坦下去的腹部,她的情绪不免低落而感伤,一有空就去韦利家,第一眼看到蹒跚学走路的诺娜,她就不禁喜欢爱上这个粉瓷的外国小女孩,诺娜对她也特别亲,因此她们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有时会教诺娜一些中文,有一次她教到“妈咪”这个词时,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眨着大大的眼睛,冲着她连喊了几声“妈咪”。
韦利在一旁翻汽车杂志,听到这里,笑着向她提议,倒不如做诺娜的干妈。她想了想,实在是喜欢诺娜,反正她这辈子注定不会再婚,于是便欣然接受了这个女儿。
“妈咪,那我等你回来哦。”诺娜马上乖巧地说。
“诺娜,真乖,妈咪会给你带中国的礼物。”若娴又在电话里哄了小家伙一阵,这才挂了电话。
一提到礼物,这两天行程安排得太满,她都没时间去买。明天一早就要搭飞机,铁定是没时间了,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现在出去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
考虑了片刻,她换上轻便的休闲服,拨了拨还未完全干的微卷长发,拿着皮包出了酒店。
记得以前市中心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玩具店,不知道现在位置有没有变,她依着记忆找过去,万幸的是那家店还在,并且好象比以前的店面还扩充了不少,在里面挑了几样具有中国特色的洋娃娃。
半个多小时后从里面出来,想着诺娜看到这些礼物时开心的笑脸,她的心情也不免大好。
走进酒店房间,她放下手中的袋子,松了口气窝到沙发里,随手去翻皮包,摸索了半天一点没摸到自己的电子记事本,这才意识到不好,皮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还是没翻到。
好象她傍晚去参加酒会时把电子记事本放在晚宴皮包里的,这可怎么办?电子记事本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里面都是些工作上的重要事宜,这样一来损失可大了。
她咬唇想了一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跑到前台,“小姐,请问……”
还没开口说事情,前台小姐倒是笑着说,“您是布朗蒂小姐吗?”
“对,我就是。”若娴本能地点头。
前台小姐点了点头,低头从抽屉里拿出某件物品放到柜台上,“这是您的东西吗?”
一看到熟悉的电子记事本,若娴欣喜地拿过来,“是我的,请问你是从哪里捡到的?”
前台小姐摇头,“这个不是我捡的,是一位先生一个小时前送过来的。”
“先生?”若娴疑惑地抬起眼帘,“有位先生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当面谢谢他。”
“没有。”前台小姐又是摇头,“不过他说如果您要是问起的话,他说他姓简。”
“简?”若娴脸上的表情一滞,这个字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会是她所想的那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捡到她的电子记事本?难道是在酒会上吗?可是电子记事本上没有名字,他怎么可能知道是她的东西,而且还能准确送到她所下榻的酒店。
一个小时前送过来的时间正是她离开酒店去买东西的时间段,他完全可以等她回来,亲手交到她手上,难道他是故意避开与她碰面的机会?
这真的一点也不象他简君易的作风。种种的困惑一点点缠绕上来,她蹙着眉,紧握电子记事本慢慢走进电梯。
酒店外不远处的阴影里停着一辆黑色丰田,半开的窗户里黑沉如墨的瞳眸注视着那抹从前台慢慢转身进电梯的倩影,直到电梯缓缓合上,车窗才一点点上升,黑色丰田在夜幕的掩饰下扬长而去。
戒掉致命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