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她吃了三分之一的情况下,某个人已经离开了,不管他,她慢慢享受晚餐,这家的菜实在是不错,她痛痛快快吃了个饱。
将茶几上收拾完,已经快八点了,听到他走进浴室里的声音,她去置物柜里翻找昨天的被子,意外看到里面是空的,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又打开旁边的柜门,还是空的。
怎么回事?她带着疑惑的心坐到沙发上,顺手开了电视,等到他从浴室里出来,她赶紧直起身问,“我被子呢?”
简君易直直地从她面前走过,就在她准备再出声问时听到低沉的嗓音传来,“扔了。”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紧拧着眉头,“你扔了?”
他缓缓坐到大床的左侧,双手抱在胸前,以一副极有兴趣谈判的架式说,“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
怎么又是提议,若娴咬起唇,暂且压下被子被他扔掉的恼火,扬了扬下巴,用略带紧绷的嗓音问,“说来听听。”
他努了努唇,指着旁边的空位,“只要你晚上睡在这里,我就把你陪护的时间压到三天。”
这魔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冷冷地睨着他,目光再瞄向他所指的空床位,想也不想便硬声拒绝,“不需要,我就睡沙发。”
这样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在意地耸耸肩,随即拉起被子,躺了下去。
她咬唇思考着,假若时间压到三天就是明天了,不可否认这个条件的确挺诱人,可要是答应了,她就得和他同盖一条被子,想起过去他强占自己的情景,满腔的愤怒骤然取代了所有的情绪。
不服气地拉开门跑到服务台,想向护士要来一床被子,但她运气不好,护士说多余的被子已经借给她了,再要就没有了。她不死心地问有没有毛毯之类,护士也摇头说没有。
没办法,她只得垂头丧气回到病房,看到睡在床上的简君易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跑过去,掀起被子的一角就躺了进去。
身旁的身影动了动之后,她紧抓着被角,闭着眼睛凶巴巴地说,“要是你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别怪我不客气,踢中你的伤口我可不管。”
他默不作声,只听到耳边有关灯的声音,然后等了半天没见到身旁再有动静,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窗外送来了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种不真实的柔和光泽,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竟然在他的唇畔看到了一丝淡淡笑意。虽然极淡,却如此干净透明,仿佛纯洁得没有杂质。
他平常的笑里总是藏着一抹别人无法读懂的深沉,像这种干净的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魔头的脸上,她冷冷地笑着,拒绝自己胡思乱想,转过头,再次闭上眼睛。
这一夜倒真的是相安无事,早上保姆送来了早餐,清粥配小菜,倒也爽口。她填饱了肚子,用面纸擦着唇角,偷眼看着对面的身影,就前晚和昨天早上吃饭时他要她喂,昨晚开始他都是自己吃的。
昨天倒没发现,现在仔细一想,他好象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呢?她垂着眼帘盯着茶几细想,对面已经有了动静,他吃完了径自进了洗手间。还真拿她当佣人了,她扁扁唇,伸手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一次性的筷子统一送到外面走廊的垃圾桶里。
拍了拍手,正准备离开,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说话声。
“真是可惜了,403房的简先生原本是分派我去做陪护的,哪知道人家突然从外面请了一个,白白浪费了我一个赚外快的机会。”听声音和口气好象是特护在抱怨。
“别气别气,人家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关系,怎么也轮不到你的份。”这个声音好象是昨晚前台的那个护士。
特护立刻恍然大悟,“我说呢,那个女的怎么看不像是专业的……”
前台护士偷笑了一声,又安慰着说,“别气了,不就是急性胃溃疡,又不是什么手术病人,哪用得着你这样的特护,大材小用了不是……”
急性胃溃疡?若娴耳尖地抓住了这个字眼,简君易那家伙不是动手术了吗?怎么是急性胃溃疡?
可恶!可恶!她顿时火冒三丈,瞬间有种被骗上当的感觉,一下子就冲到了病房门口,在推门的一刹那,她突然冷静下来。
整理好了情绪,低头进了病房,他像昨晚一样站在阳台上远眺,看着面前的这抹身影她恨得牙痒痒,真想冲上去给他两拳。但还是忍住了,既然他欺骗在先,就别怪她不守信用。
她打算今天开始就不来了,提前中止这份不平等的口头协议。抓起皮包,步伐仿佛都带着一股股愤怒的火焰,身后倏然传来醇厚的嗓音,“今天傍晚你就不必来了。”
什么?她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不禁转头看着他,简君易双手搁在栏杆上,初阳的光芒斜照在他的侧脸上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神情更显复杂难辨,“不必感到惊讶,我很认真。”
他会突然这么好?若娴挺直了腰杆,眯起了眼睛挡住点阳光,没什么表情地说,“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桥归桥,路归路。”
这个女人此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缓缓抿起唇,双手懒懒进裤袋里,眸中更显高深莫测,“如你所愿,你可以走了。”
戒掉致命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