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秘书应了一声结束了内线对话。
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重新点上,隔着浓浓的烟雾,斜睨着不敲门就进来的身影,“有事?”
孟厉野双手懒懒地插在裤袋里,扬着唇站定在办公桌前,“知道昨晚她和谁在一起吗?”
她?简君易挑起浓眉,夹着烟的左手抚弄着下巴,自然知道孟厉野指的“她”是谁。
也不在意简君易是否出声,孟厉野兀自说下去,“上个周末她的母亲来看她,我们一起吃了饭,而我是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她的母亲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
故意讲到这里噤声,孟厉野略带挑衅的望着简君易,果然被他捕捉到简君易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
轻哼一声,简君易垂眸弹了下烟灰,漫不经心的语气,“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废话?”
“废话吗?我可不觉得是废话。”孟厉野倾身向前,俊容上展露出一丝诡笑,“难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盯着指间燃烧的香烟,简君易薄唇微抿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你好象变得越来越无聊了。”
“无聊的人又何止我一个,你不是吗?明明讨厌却还是把她拉到了身边。”孟厉野冷笑着意有所指,继而跳过这个话题,“对于你们下一季的广告,我那边全部准备就序,就等你这边交出东西了。”
腥红的火光一闪一暗,简君易面目沉静,将烟含在唇间猛吸着,“你只管监督好你那边,我这里时间一到自然会有样品出来。”
“那就好。”孟厉野点点头,在转身的一刹那精光从眼里滑过,这次来的目的已经收到了成效,这个一向能把情绪控制得恰到好处的简君易原来也有他的软处,游戏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出了这样大的事,商场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她一回去就被两个营业员拉住询问,又要接受商场里其它专柜营业员异样的眼光,她全身都不自在,憋着一股气想要辞职,但一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又渐渐打消了顾虑。
现在辞职不但解决不了事,反而会让她名副其实地背上监守自盗的坏名声,一切只能等警方抓住窃贼,还她以清白。
为什么他不会像别的人那样怀疑她?那样的眼神和语气是再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他好象真的相信不是她做的。为什么?
他不是瞧不起她吗?他不是处处看她不顺眼吗?这个时候正是他落井下石,乘机打压和报复的好时机,为什么要相信她?就连她说要赔偿和辞职的时候,他还安慰她,叫她安心做事。
太多的为什么充斥在大脑里,像是雪球越滚越大,现在她脑海里不是对窃贼的憎恨,而是对他种种怪异行为的质问。
难道说像上次那个小青年骗她房租一样,是他暗中派人做的手脚吗?
不,不可能,像这种事属于刑事犯罪,抓住是要坐牢的,他那么聪明能冒这个险吗?她很快甩了甩头,再待下去只会使自己越来越难受,索性请了假,拿了皮包冲出了商场。
外面才五点多,夜幕刚刚降临,她一时间倒不知道去哪里,目光突然在不远处定格住了,那辆跑车好象是孟厉野的。
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果然在驾驶座上看到了他的身影,大着胆子问,“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孟厉野拿眼扫了她一下,“上车!”
他怎么知道她这时候下班?她心生好奇,转头看这里人来人往,站着说话也不方便,不禁拉开车门一下坐了进去,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心情很乱,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吃饭,改天吧,不耽误你了。”
说着她便要去推车门,没想到孟厉野突然将她按回到了车座,并利落地替她扣上了安全带,“先去吃饭,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她一时愣住了,低下头,再度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味,对于她还说是那样的熟悉。在这样的气氛中,她反抗的力气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启动了跑车,孟厉野看了眼出奇安静的她,“想吃什么?”
她感到身心疲惫,就想躺到床上睡一觉,哪有什么心思吃饭,摇了摇头,“无所谓。”
孟厉野显然察觉到她异样,仔细看了她两眼,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心不在焉地问,“你有心事?”
“不是,工作上的事。”她缓了口气,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他低笑了一声,嗓音里凉气逼人,“莫非你每天看到那些珠宝,心理不平衡,产生了仇富心理?”
他在说什么?她一下被激怒了,睁开眼睛瞪着他,“当然不是这个,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我心理素质有这样差吗?今天有个人过来挑珠宝,结果等他走后我发现少了一条钻石项链,经理怀疑是我和那个人是一伙的,我是为这个烦恼,不是你说的什么仇富心理。”
一口气说完,她感觉到通体舒畅,而孟厉野更是处变不惊的模样,耸耸肩,“我早知道了,没想到你反应这样大。”
她停了停,连忙问,“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小时前我去了维尼听过了。”他皱起脸,指尖轻敲着方向盘,“不过我不相信你不会那样做。”
“为什么?”她惊诧地睁大双眼,怎么回事?那个阴晴不定的简君易一反常态地相信她,现在这个一贯看她不顺眼的孟厉野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得到他们两个人这样极高的评价。
戒掉致命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