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没想到离开南鄂前往京都的预感居然成真。居然真有人戴上人皮面具冒充她来骗布巫洛手中的啼玉。
她离开南鄂时,与卞二爷互通过暗语,两人密谈了蛮族的事,也就是现在的谷族,她和卞二爷说了谷族啼玉的事,让卞二爷留心,没想到被潜伏在窗外的玉诚听到。
陆泽庭上京后,有苗族人出没于南鄂边城,他们与胡皇后所想的不同,早已听说过谷族有一神物能号令族人,苗族便派人前来,打探此事,顺便找到啼玉所在。
玉溪没上京城前,已有苗族人以各种诱惑买通了玉诚。
玉溪离开南鄂后,玉诚欲把啼玉一事告诉了苗人,没想到被卞二爷发现他与苗人来访。
卞二爷用族规惩罚了他,并把他和林姨娘赶出了巫峡口,随他们在关外自生自灭。卞二爷告诉边城士兵让他们注意城内苗人的动向,防止苗人有什么图谋。
后来卞二爷上京参加玉溪的婚礼,玉诚入城采买得知卞二爷不在巫峡口,心思又活络过来,在城内再次寻到潜伏起来的苗人落脚点,告诉他们玉溪的事,说啼玉很有可能便在谷族手中。
苗人扮成关外户在关外潜伏,观察起谷族是谁拥有啼玉。因为南鄂远离京城,苗妃身死,苗迪还没能把消息送达到南鄂这些苗人手中。所以,这些苗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打上新族王东西的主意。
这些苗人最后把目标放在布巫洛身上,因为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在族里的地位都举足轻重,玉溪最有可能把啼玉交给他。
布巫洛见到戴上人皮面具冒充玉溪的苗人,用暗语和这人打招呼。苗人没有答出,被识破计谋后秘密绑架了布巫洛。
布巫洛死活不肯交出啼玉,说啼玉不在他这里。苗人把来关外找布巫洛的堇婷抓住,压到他面前,布巫洛在他们的逼迫下不得不给玉溪写求救信,让玉溪带上啼玉去救他与堇婷。
玉诚不信,告诉苗人啼玉不在玉溪手上,布巫洛却一直说啼玉在玉溪手上,爆出玉溪是谷族圣女代言人,拥有神力,啼玉自然在玉溪手上。
最后苗人信了布巫洛,烦恼玉诚索要报酬一刀把他杀了,林姨娘上前去救玉诚,也被对方一刀杀死。
玉溪接到信交给古谷巫看,古谷巫翻译给她听。
玉溪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古谷巫,我担心自己拿着啼玉上京会把它弄丢,所以把啼玉交给了布巫洛,觉得还是谷族自己掌握啼玉较为妥当,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古谷巫倒是乐天派:“没事。布巫洛那贼小子没告诉苗人啼玉在哪里,定是说啼玉在你的手上。不然,我们也不会收到这求救信。”
陆泽庭笑道:“想不到谷族也有懂谋算之人。布巫洛这一手叫缓兵之计。”
玉溪闻后,不再焦急:“既然事情与苗人有关,还得你去一趟。”
“娘子,没问题,此事包在为夫身上。”陆泽庭拍胸脯道。
陆泽庭身上有蛊王,有他在不怕控制不了苗人。玉溪与他带上苗迪一干人等前往关外湳樟的交易地点。
玉溪没想到那些苗人居然不认识苗迪,身上也没中蛊虫,他们是苗族内无蛊派,不受蛊王族王控制,只听命于苗族长老的吩咐。
激战不可避免。苗人死在苗迪和陆泽庭的手下,布巫洛为救堇婷中了一刀,好在伤口并不深。经此事后,苗迪让陆泽庭跟他回一趟苗族本部,告诉族人现在的蛊王是陆泽庭。
因为苗迪认识到族内出现矛盾,这些矛盾必须由族王才能解决。玉溪想与陆泽庭一起前去,可陆泽庭却要她留下来。圣上那边颁布的谷族一系列事情还等着她处理,而且她这个新上任的郡主,要等待各方官员的拜见,不宜离开。
陆泽庭向朝堂告了假,惜别依依不舍的玉溪,说最多两个月定会归来,有苗迪这个苗族高手和一些苗族手下在,让玉溪不要担心。
玉溪离别后的愁绪被堇庭和文敏的喜事冲淡。整个卞氏一族都在张罗着两人的婚事。
经过苗人绑架一事,堇婷和布巫洛两人确定了彼此的关系。卞堇三伯本不想把堇婷嫁给布巫洛,但看他为堇婷受伤又是一片赤诚之心后,松了口。
在卞堇三伯答应把堇婷嫁给布巫洛的那日,玉溪问过她:“你决定了,今生不后悔?”
玉溪是担心堇婷在关外受苦,虽然布巫洛人是不错,但周围住着的谷族人前身可多是目不识丁的蛮子。玉溪是担心堇婷受到欺负没有谷族人会帮她,所以她们婚姻的前提是布巫洛一定要对堇婷好。
堇婷笑得很甜蜜:“我决定了,不会悔。”她拉起玉溪的手,谢道:“十七娘,谢谢你!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不过我真的不后悔。再说了,以我的残躯在南鄂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而且我的脸有刀疤,一张毁容脸。”
玉溪急道:“谁说的。别的女子改嫁都可以,为何你就不行。再说了,你可是我这个郡主的族妹,谁不想求娶。”
堇婷道:“那些为求荣华娶我的人都不会是真心的。我和布巫洛说过我的遭遇,他一点都不嫌弃我,反而更是疼惜我。你也看到了,那一日对付那些苗人,他可是为了我奋不顾身地中了一刀。我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对我好,不嫌弃我容貌不嫌弃我残躯的人了。”
玉溪握紧她的手:“既然是这样,那就最好了。我祝你们两人幸福!”
“谢谢!”两人相视而笑。
堇婷嫁到了关外只是一个开始,此后玉溪鼓励谷族入城学识,鼓励南鄂与谷族通婚,对谷族的发展和边关湳樟的开发起到开端推动的作用。
在文敏嫁给黑岩不久后,陆泽庭带着满身的伤回到玉溪身边。
玉溪摸着他满身大大小小的伤疤泪流满面。
陆泽庭躺在床上,抚摸着她的脸颊:“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又没死。只不过落下了一身的伤痕,怕以后娘子你会嫌弃我。”
“我不会嫌弃,永远不会。只要你没事便好。”玉溪扑倒在他怀里,止住泪眼睛红红的,可想而知陆泽庭这一趟苗族之行的艰险。
他翻身吻上她,一阵长吻后,“很多次,我以为我会就此死去,但想到你还在这里等着我,更想到我若死了,你一定会在不久后把我忘了,然后再快乐地嫁给别人,一想到这个我就咬咬牙挺了过来。你卞玉溪今生今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把你夺走!”
玉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没你说的那般无良。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男人,所以你别想这么早地离开我,得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
他温柔道:“是娘子,为夫遵命。”
陆泽庭此次归来带回了苗族的降书,现由苗迪呈递到京中。因陆泽庭身上有伤,圣上恩准他不必回京受赏,派人送了一些黄金到南鄂做为陆泽庭的奖赏,并把他任命南鄂总兵的期限由三年延长到十年。
一般一郡总兵都是任命三年后调到别的郡再任总兵,防止他们在一个郡里呆久了,声望高,拥兵自重。
这是朝堂的首次特例,臣子反对,担心陆泽庭在边关一个地方呆久了,势力膨胀,若拥兵自重会对京中造成威胁。
高标羽没想到他这个举措遭到众臣的反对,他不经想起玉溪临走前对他说过的话,要他万事以实际情况徐徐图之。他对大臣道:“那你们倒是说说,若陆总兵离开南鄂和西黔一带,到别的郡当总兵,还有谁能胜任南鄂总兵一职,谁能镇住谷族和苗族,让他们安于边城不再骚扰边境。”
此话一出,朝堂下的众臣哑口无言。
高标羽勾起嘴角笑了,他发现与人斗的确其乐无穷:“此事就这么定了。至于众位爱卿所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若陆总兵有心谋位,当初他在京都的时候有的是机会,就因他不想,所以把我推上了皇位。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高标羽一言,众臣陷入了沉思,想想的确如此,当时陆家可谓是权大势大,不像现在这般功成身退,若他们想谋算什么,还真有几分把握。
众臣沉默后,高标羽雷厉风行让人拟旨,玉玺一盖,谁人都无法更改圣令。高标羽VS众臣完胜,从此便在朝堂上与臣子们斗智斗勇。这且不说,当在南鄂拿到这道圣旨的时候,陆泽庭是傻了眼。
他不解:“圣上这是何意?十年南鄂总兵,他疯了?这样的事众臣也答应?”
玉溪耸耸肩,倒杯茶给他喝:“只要不是朝堂动荡,随他怎么折腾。你就放心吧,老乡懂得分寸。这也好,我不必跟着你东奔西跑的。要不然得三年换个地方呆着,我可受不了。”
陆泽庭把圣旨收好,抱住她:“娘子不必担心,大不了为夫辞官不做,当个闲人,到时候天天陪着娘子。只不过要娘子养着为夫了!”
玉溪推开他:“去你的。若你辞官,就给我去经商。混吃等死的人生,是我卞玉溪的,不是你的。”
“是是是,娘子说得是。”陆泽庭一脸宠溺,再次紧紧地抱住她。
一年后,西黔一带发生旱灾,百姓逃荒到关外一带,还有不少百姓逃到南鄂乞讨。这时候,玉溪手里的海珠空间发挥作用。空间里的粮食足够一个郡县的百姓吃上三年。
玉溪组织百姓亲自施粥,对外说这些米粮,是从她郡主赋税里拿出的,百姓皆赞玉溪的菩萨心肠。陆泽庭组织官府贵人出银出米,让流离的百姓能够度过难关。
待等朝堂的赈灾银两下来,这些受过玉溪和陆泽庭恩惠的百姓纷纷要求留下来落户,不愿离去。
这可把玉溪难倒了,这南鄂郡内的田地早分给各家各户,没有多余的田地分给这些从西黔流离过来的百姓。
卞二爷说:“湳樟倒是有大片土地,只是若这些百姓落户湳樟,只能沦为关外户籍。”
玉溪拍脑袋一想,她记得上一任圣上还在的时候,她曾要了湳樟的开发权。
她与陆泽庭两人上旨请求,让这些流离百姓得以在南鄂落户,并允许他们在城外划地务农,开发湳樟,待等湳樟人口数量达到一郡人数时,归入朝堂版图。
高标羽与众臣商量此事,没想到一点阻挠都没有。众臣皆说此事甚好。过后高标羽才想明白,敢情这些臣子是想让陆泽庭忙活着开发贫穷的湳樟,没心思没时间去谋算造反,用湳樟去拖着陆泽庭的后腿。
这一局面让大家皆大欢喜。
陆侯爷可不欢喜。陆泽庭要安抚流离的百姓,要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还得帮助他们开发土地,让他们过上耕耘自给自足的日子。
这可不容易,湳樟是什么地方,哪里山多地少。陆泽庭被百姓拖累,三年别想回来了。
这陆侯爷自从新圣上上任后,就不在上朝,可谓是急流勇退。三年后,他终于按捺不住,想见二儿子想得不行,和陆夫人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就和大儿子陆泽宁说去南鄂看陆泽庭。
陆泽宁再不舍,也拗不过老爹。谁知道,陆侯爷这一去,两个月后来信说不想回来了,说南鄂这边舒服得很,准备和陆夫人在那里养老了。
陆泽宁看到来信泪流满面,以为陆侯爷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不好使了。他立马请了官假,言明要亲自把父亲陆侯爷接回来。
陆泽宁来到南鄂傻眼,他发现南鄂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贫瘠。百姓安居乐业。
不管是南鄂境内还是湳樟关外都被陆泽庭管理得很好,尤其是湳樟得到了开发,这里再也不是贫瘠的山旮旯。
山坡被一道道梯田包围着,上面种满了青青的水稻,山底下还有水车不断地转动着,把山下的水流引到山上浇灌着梯田里的水稻。
他终于见识到此山不是山,水往高处流的奇观。
陆泽宁看到陆侯爷的时候,他正在湳樟一处葡萄架下纳凉,怀里还抱着酒壶,脸红红的,看似微醺小憩着。
陆泽宁等他醒来,说要带他回家,陆侯爷那是摆手再摆手:“不回不回。这里多热闹。田园生活又舒服又惬意,我和你娘就在这里呆着不走了。”
陆夫人抱着一壶她亲手酿的酒,从厨房出来,笑道:“宁儿,莫急。你爹再过一阵子定会回京城的。你爹这一辈子操心累了,想在这里歇会。你就放心吧。”
陆侯爷看向葡萄树外的两人:“要走也得等我孙子出世再走。”
陆泽宁闻后完全会意了。
葡萄树外,陆泽庭拉着玉溪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他说:“娘子这三年辛苦了。”
她回笑:“有你在什么都不辛苦。”
这三年,连云大师在湳樟做起了老本行,那就是建了一座简单的山间庙,让人上山朝拜。云大夫与玉灵完婚在城里开了个药铺,悬壶济世。玉敬娶到了媳妇,生了个胖小子。
堇婷都生了二胎,文敏也怀上了,就差玉溪迟迟未有动静。云大夫和陆侯爷说,是因为玉溪和陆泽庭这三年太多操劳,修养好定会有的。
这不,陆侯爷和陆夫人就住在这里,一定要抱上陆泽庭生的孙子才离开。
陆泽宁安安心心回到京城。父子两一直有书信往来。一年半后,陆泽宁收到来信,陆侯爷又说,陆泽庭生的孙子太小,还得他照顾,暂不回京。
陆泽宁又是急了,他生的孙子好几个,现在都七八岁了,不见你老这般牵肠挂肚的。他又是请假去看陆泽庭,说什么这次也要把爹娘接回家。
他来到陆泽庭的府邸,看到陆泽庭和玉溪生的孩子,舍不得放手了。小孩子白白嫩嫩的皮肤上似有一层光泽笼罩在上面,一双机灵的大眼睛,看谁都不怕生,特别爱笑,看人靠近还会伸手求抱抱,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陆泽宁抱着玉溪的小孩陆之易不肯放下:“这孩子长得真好,还不会说话便这么机灵,要长大了那还得了。难怪爹都不肯回京城了。”
陆泽庭拉着一脸慈母容光的玉溪,笑道:“大哥说笑了。爹他是无事一身轻,他是不想回京城操心那些事,是想让你放开手脚做事。”
“可不是。”陆侯爷携着老伴陆夫人进门,道:“以前爹在京城做了太多‘惊天动地’的事。在这里远离纷争,你就让爹在这里过安乐日子吧。以后陆家有你在京都,出不了乱子的。你是世子,未来陆家就靠你了。你实在是想爹,就隔一年两年的来看爹就行了。”
陆侯爷一说完,马上上前抢着抱孙子,陆之易乐得咯咯笑。
陆侯爷都这么说了,陆泽宁知道没法劝,只得一人回到京城。
夜里,玉溪哄着孩子睡下,陆泽庭把她抱上床,“娘子,今日为夫又进补过度,这蛊王闹脾气又不嗜血,身体太过补,体内十分燥热,看到你差点没当众流鼻血。你生完孩子都两个月了,今晚我们可不可以……”
玉溪娇羞微微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全书完—— 带着空间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