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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局

巧妻 行走的叶子 5317 2021-04-06 14:49

  六夫人心结一开,又按时喝药,身体很快复原。巧姐也找机会回了娘家看望父母和弟弟,夏桑霖应了学院里的邀请,便拜托了小石头接送她。

  路上,巧姐对小石头招手道:“别骑马了,上来坐,让姐姐好好看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呢。”

  “不是瘦了,是长个子呢。”

  小石头一开口,巧姐吓了一跳,这鸭公嗓子是谁。以前声音清咧,又脆又亮,原来也逃不过变声的反应。

  “我们小石头果然长大了呢。”

  巧姐捂了嘴笑,笑得小石头脸都红了,生气道:“不跟你坐马车了,我去骑马。”

  “唉呀呀,姐姐还说不得你了。”

  巧姐忍笑拉了他回来。仔细问了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形,包括饮食穿衣事无巨细。

  一问一答之间,巧姐冷不丁插了一句道:“为什么忽然想着今年参加会试。”

  小石头沉默了一下,仍是老实回答道:“就想着,自己是大人了。如果能取中,就可以自己办许多事情了。”

  “你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家里自己办的。”巧姐和他作了快十年姐弟,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准确抓住这句子里的意思发问道。

  “我……也没什么,只是这样想一想。”

  小石头迟疑一下,解释着。但这解释在巧姐面前太过苍白,他只有忍住不看巧姐的眼睛,不与她对视。

  两家都在内城,没讲几句话就到了。巧姐摇摇头下了车,见了父母,看他们气色尚好,与慧娘私下说了许多话。发现慧娘似是并未查觉到小石头的异样,一问之下,家中果然不知道他想参加今年会试的事。

  不过慧娘倒也不以为意,笑说:“这孩子心气大,年纪小小中了举,大概觉得可以再去考一考。女婿说的对,再等三年一鼓作气拿个进士的好。”

  “他年纪也不小了呢,娘不要拿他当小孩子看。又是个举子,外面的应酬不会少。他的月例还有一应用度,都要考虑了才是。”巧姐又道。

  “这傻闺女,他又不光是你弟弟,还是我儿子呢。月例早给他涨了,一个月是十两,旦凡有应酬,或是要买些什么,都使人来府里结帐直接从公中出呢。”

  慧娘笑着女儿,看她象小大人一样绷着小脸算帐,当人父母的都会觉得是件极有趣的事。

  那应该不缺钱用,难道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吗,巧姐暗想,又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他想办的事,又没有办成的,或是在外面受了什么人的挤兑。”

  慧娘见女儿这样问,便知有事,努力回想半天,才道:“没听他说过什么呀,不过你一说,我倒是真觉得,这段时间他好似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慧娘召了小石头的书童过来,人是她安排的,自然听她的。一问便说道:“回夫人小姐的话,最近三房的七少爷来找过我们少爷好几回。见过他之后,少爷便不高兴了。还,还……”

  “还有什么,快说呀。”慧娘一听三房便知没有好事,也急了。

  “少爷将他的私房银子都拿了不少出去,也不知道送给谁的,少爷,少爷他不让我跟着。”书童一五一十道。

  慧娘挥手让他下去,咬牙道:“肯定又被三房算计了,这傻孩子平时挺精明的,怎么这会子又上当。”

  “先别急着问,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隐情,查清楚再说。”

  巧姐倒不觉得小石头会上什么当,只担心是不是被他们做了局困住,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直说。

  春大哥自从上次的事,被方长略收到身边专门帮着所有铺子进出货。虽说路上辛苦些,待遇却极好。春大姐甚至安心在家当起了太太,除非巧姐有事找她,并不出去接其他的活了。这件事,还是让家里下人办得好,巧姐想好后开口道:“让书童跟紧他,看看他去些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见面。”

  巧姐又找小石头旁敲侧击,可见他始终不肯正面回应,也不逼他。心想,你不说,我还不会查吗,反正我总会弄清楚的,不急在一时。

  慧娘是个行动派,说了要干,还上了双保险。又另外派人跟踪了小石头,最后发现三房小七当学徒的铺子老板,常来找小石头。跟踪的人还发现,有一次老板娘哭肿了眼睛从屋子里出来。小石头和老板跟在后面走出来,脸色古怪。

  听了这话,脸色古怪的换成了慧娘和巧姐。慧娘咬牙道:“你说,会不会是小石头……”

  “不会的,小石头不是那种人。”

  “可禁不住别人下套子啊。”

  慧娘已经将事情定性为三房小七和老板合起伙来,敲榨小石头。巧姐也觉得事情只能这样解释,默认了母亲的想法。

  “这样下作的人还是撵得远远的好。”慧娘想了想,干脆道:“就这样办了,这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办就是。”

  巧姐不放心道:“您多和金大娘商量着办。”

  “放心吧,不就是一户生意人,我一个堂堂公主还对付不了?”

  说完催着巧姐回去,没几天就是女婿考试的日子了,可不能分心。

  夏桑霖的竹蓝被方童拎着,他穿着淡青色直裰,腰间挂着一块三元及第的青玉佩件。玉佩是巧姐用太后赐的玉石请人打磨的,又送去了寺庙开光,请高僧念了四十九天的经,上面的五福络子也是巧姐亲用红色丝线编就的。

  送他到二门,又亲手整了整衣服,轻声道:“勿急勿燥,静心凝神,我的相公这么棒,发挥出一半功力就足够啦。”

  夏桑霖顿时笑了,弹弹她的额头,“那就借娘子的吉言啦。”

  考试共是三日,中间不能出房舍,如同坐牢一样。连顿热食都吃不到嘴,只能吃带去的干粮。想到娘家三个哥哥也是今天进了考场,听说榆林的林清正也来了,还同夏桑霖见过面。因为巧姐的关系,两人多少有些尴尬,只匆匆一面,没有多作交道。

  这三天,对于夏桑霖自是极难熬又重要的日子,可对于巧姐来说,不是坐牢胜似坐牢。吃不下睡不着,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几次半夜起来一个人在院子转着圈。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暗自祈祷,希望他能得偿心愿平安归来。

  好容易到了时间,使人早早守在门口,方童眼尖,一眼看到自家少爷,上前一手拎了竹蓝一手扶起少爷上马车。夏桑霖笑着打掉他的手,“我没那么虚弱,自己来。”说完神态从容的上了马车。

  回到家拜了老王爷和大伯,回到内院见了母亲娘子,这才道:“累死了,快点备了水洗洗。”

  “早备下了,就等着你进屋。”

  六夫人看儿子长出的胡茬,憔悴的脸色,发青的眼圈,哪里还要他请安,推了就让他快点回屋。

  巧姐拿了衣物,动发现净房没了声音,吓得一把选掀开帘子,却看到夏桑霖已经躺在浴桶里睡着了。

  不想喊其他人,他平时洗浴也没让人伺候过。巧姐干脆拿了浴巾帮他擦试起来,先轻轻试了试,发现他没有反应,巧姐的动作也大胆起来。一边洗一边自言自语道,“洗白白,怎么洗来洗去都不白,黑皮的家伙,又没干过农活,啧啧,有的地方都黑得不能看了。”

  “什么地方黑得不能看。”水花一响,巧姐便被带到浴桶中,吓得她尖叫起来。

  “小姐,出了什么事。”外面传来念珊的焦急的声音。

  “没事,都不要进来。”夏桑霖扬声道。

  “坏蛋。”巧姐揉着火辣辣的嘴唇,压低了嗓门,捶打着面前的人。

  “累了,陪我睡一会儿。”夏桑霖自浴桶中站起来,怀里还牢牢抱着淋了个透湿的巧姐。

  “今天不行,你才回来,累了几天好歹要休息……”

  “娘子想到哪里去了,为夫只是单纯的想睡觉而已,莫非娘子想……那为夫无论如何也要……”夏桑霖一脸促狭的笑容,显然是开心极了。

  巧姐暗恨自己不争气,佯作生气道:“快些出去,我要换身干净衣服。”

  “那为夫在床上等着你。”压抑着笑声,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走出去。

  巧姐换好衣服,蹑手蹑脚走出去,看他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这才轻吁一口气。正想转身走出去,就听到他梦游似乎的喃喃自语。巧姐俯下身,侧耳想听清楚他说些什么,不料又是一个熊抱,已经和他滚到一起。

  巧姐恨不得给自己一下,这个笨蛋,居然同一天上当两次。低声道:“你放开,乖乖睡觉。”

  “我要你陪着我,你不在身边,好不习惯,晚上都睡不着。”

  夏桑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乞求。巧姐的心一下子软子,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背说道:“好啦,陪着你,睡吧。”

  “是永远不离开我的身边吗。”

  “是的,永远。”巧姐说完这句话,发现他已经沉沉睡去,甚至发出了从来没听过的轻微的鼾声,想来是累得狠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念珊和玉容甚至柳妈妈都守在外头,听到他们醒过来,这才放下心给六夫人回话去了。

  “糟糕,就是你,这下可要被人笑话了。”

  巧姐和他同时醒来,其实也不怪她,这三天她同样是不眠不休,只是外人不知而已。想到家人肯定会联想,就觉得脸如同火烧起来一样,为了解气又把枕头丢到他身上,眼看没什么可扔了就听外面念珊说了一句,“公主来问了几回,让小姐醒了就回府一趟呢。”

  “夏桑霖,都是你害我丢人都丢回娘家了。”巧姐顾不得其他,狮吼道。 巧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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