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在房间内,但是二王爷也知道京城来了人,趁着司马胥空无事的功夫,便让人将司马胥空唤来。
看着司马胥空一个人走入房内,司马胥润忙问道:“听说宫里来人了?”
“嗯,一看就知道,那肯定是三王爷的人,”司马胥空面容略沉,说道,“这个时候派人来,看来三王爷还是对咱们不放心啊。”
“哼,他对我们不放心,我还对他不放心呢……”二王爷义愤填膺地说道,“敢算计到我头上,现在还派人来惺惺作态,还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三王爷傻不傻,咱们都清楚,他现在这样做,要么就是逼着咱们动手,要么就是想打探出咱们都有何计划。但是不管哪种情况,咱们要有个反应,让他安心。可如果咱们按兵不动呢,那他就摸不到头绪,疑心会更重,很有可能会对京城下手,趁着众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候,就攻占京城……”
“这个混蛋,他敢……”二王爷听了这话,眼睛都变红了。他早就对京城垂涎欲滴,谋算了好久都没个眉目。现在却成了别人口中的肥肉,这让他如何不气?
看着二王爷这幅表情,司马胥空便想摇头叹息。司马胥空现在很不想让这个家伙出现,因为司马胥润什么都写在脸上,如果让这个眼线发现了什么破绽,怕是会引起三王爷的怀疑。
只可惜,二王爷没听到司马胥空心中的期盼,反而执意要见见这位宫里的眼线。司马胥空好说歹说,都没能让二王爷放弃,二王爷甚至说了,他又没受伤,如果一直不见见这位周大人,没准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
没办法,司马胥空只得陪着二王爷去见了见这位周华康。好在二王爷在看到周华康本人之前,将那种愤恨之情隐藏了起来,恢复成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瞧着这样的司马胥润,司马胥空不由笑了下,暗想自己还真是瞎操心。皇宫里的人,谁不是隐藏心思的好手?就凭司马胥润小时候那些陷害自己的事迹,就知道他有多厉害,自己怎么还为他担心上了?
缓步走到周华康身边,司马胥润上下打量了下,问道:“你就是宫里派来的?”
周华康也是见过司马胥润的,当下忙站起身,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正是,华康见过二王爷,不知道二王爷身子可好利索了?”
“嗯,这点小伤,已经无碍。”司马胥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华康,发现自己脑中对这个人并没有印象,便问道,“你不是一直在京为官的吧?”
“王爷好眼力。下官前些年一直走家乡做知县,后来因政绩突出,便被派往京城。蒙先皇错爱,便也一直在朝为官到今日。”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司马胥润不想再绕圈子,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在京城肯定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然这样吧,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处理好。”
将头缓缓抬起,徐华康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是,下官并没打算即刻回去,下官认为,下官所会的纺织技术,能够帮助梅山百姓摆脱困境,想必梅山县令也不会反对的。”
伸手指着周华康,司马胥润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会纺织?”
“男子会纺织,很奇怪吗?”周华康仔细地笑道,“当年我被招入朝廷,就是因为下官所管辖的地界经济繁荣,而究其原因,便是因为下官带领百姓们奋发图强,摆脱了贫困,改头换面之后,重新获取了新的生活。下官有这个自信,认为能够帮助梅山的百姓也能够过上好日子。”
周华康的留下来的借口,谁都没办法反驳,因为他拿百姓当做筹码,别人都没有立场去指责他。
所以周华康便光明正大地留下来,整日穿梭往来于衙门,偶尔还会来探望两位王爷一番,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可是二王爷却一点都不开心。明知道对方就是自己仇敌的手下,却终日只能看着他生龙活虎地四处乱窜,真是让二王爷险些没气得吐血。
司马胥空觉得,在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便提议与二王爷去练兵,为攻打徐子筝做准备。他觉得,这两个人见不到面,就不会让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吧。
二王爷一想,出去练练兵总比在这里受气要好,便也欣然同意了。只是在练兵场,二王爷所受到的刺激,却不亚于****看着那个周华康。
就见在练兵场上的司马胥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调度有序,阵法熟稔,再配上何诺制造出来的武器,简直就是让士兵的攻击力威力大增。再看看自己那几头蒜,一个两个都跟软柿子似的,挥舞起武器也像是在拍苍蝇,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脸色憋得通红,二王爷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休息。
坐在草棚下,二王爷暗想这小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有些原因的,自身也的确有点实力。只是他能力越强,日后对自己的威胁就会越大,他可不想给自己找个强敌。可如果,能将司马胥空拉到自己的营阵里,那不就是如虎添翼了吗?
双眸眯了眯,二王爷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甚至开始幻想着,来日有了司马胥空的协助,自己便可以更容易地登上皇位了。
只是想法虽然美好,二王爷看着司马胥空的背影,面色慢慢又沉了下来。
在说服司马胥空之前,还是要先摸清这个家伙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现在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要么,是支持太皇太后,要辅助小皇子登基。要么就是自己有野心,想要登基为帝。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司马胥空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再加上她身边那个女人,如果这两个人也有野心的话,早就不会是现在这番局面了。那么现在,唯一可能存在的问题就是,让司马胥空认识到太皇太后操控下的小皇子,也不是个可以托付的人选,那么便能够说服司马胥空,改变心意了。
做好了打算,二王爷便开始有事没事地出现在司马胥空身边,先从日常关心开始,终日嘘寒问暖,体贴关心,那慈爱的模样,倒还真有几分慈兄的模样。
可是这却让司马胥空万分不适宜,现在一看到二王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办法,他只能想办法错开二人见面的机会,避开司马胥润。
碰了几次空之后,二王爷便长了经验,不再贸然去找司马胥空,反而总是找些适当的理由,像是如何调兵遣将、判风宣雨,来“请教”司马胥空。
按理说,二王爷行军多年,对这些如何会不知道?只是他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让司马胥空也找不到借口去避而不见。
这次数多了,连长孙镜容都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不由好笑地看着司马胥空,问道:“二王爷最近对你的态度可真是奇怪,你说,他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呢?”
“这你要去问二王爷,我如何知道。”
上下打量一番司马胥空,长孙镜容笑道:“我看,你心里就清楚得很嘛。喂,二王爷是又看中你哪里了,才肯定如此下工夫来讨好你?”
“你怎么说的我好像是块猪肉似的,”司马胥空坐正了身子,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他最近肯定又在盘算什么,便想到了我,想拉拢人心呢。不过我可不会那么傻,要替他出头。”
虽然司马胥空说的大义凛然,可是长孙镜容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别扭,便笑道:“我看你是不习惯被你的兄长,如此热情地招呼吧。哪怕你知道他们是别有目的,可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是不是?”
“也算不上受宠若惊的,只是,体验了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抚着自己想下颚,司马胥空说道,“小时候总是被兄长们欺负,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些人心险恶,只想着是自己不讨人喜欢。若有朝一日能得到兄长们的疼爱,那感觉肯定很美妙。可是长大一些了,我才发现,这些东西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什么兄弟情谊,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谁会去和你交心,真心实意为你考虑?身在皇家,一切都还是要靠自己的。”
“虽然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连表面上的关心你都没有体味过,还是有些遗憾,是不是?”长孙镜容把玩着自己的长发,说道,“所以现在面对二王爷的纠缠,你并没有想过一招即毙,因为你心里也很矛盾。”
有些无奈地看着长孙镜容,司马胥空点着她的额头说道:“说你是解语花好呢,还是一个可怕的巫婆?你知道得实在太多了。”
得意地笑了下,长孙镜容说道:“所以你就对我好一点,千万别惹到我,不然的话,我可有本事让你很难看。”
“你可是我心心尖儿上的宝贝,怎么敢惹到你呢?我疼惜都来不及呢。”伸手将长孙镜容揽到自己胸前,司马胥空近乎喃喃地说道,“你说,我这种行为算不算是无耻呢?”
“当然不算了,你只不过是在找寻儿时的补偿罢了。”将身子依偎在司马胥空的怀中,长孙镜容说道,“而且作为哥哥,二王爷本来就应该对你好一些的,现在这点嘘寒问暖算什么,你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直接说,都看你的意思。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等二王爷觉得时机成熟了,肯定会向你提条件,甚至需要你选边站,你可想好了到时候要如何选择了吗?”
“这还需要想吗,”司马胥空理所当然地说道,“行军打仗为了什么,还不是保家卫国,平复战乱吗。如果我投靠了二王爷,那不就是违背了自己的信条?”
手指点着司马胥空的胸膛,长孙镜容有一下没一下地说道:“我猜,二王爷肯定会以太皇太后外戚专政为由来游说你。太皇太后是个强势的女人,若不是先皇压制着外戚,现在寒家肯定在朝廷里一家独大了。可是小皇子现在还小,根本无力做什么来阻挡太皇太后的野心,而权力一旦交到太皇太后手上,那么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原本咱们想着,有镇国将军和三王爷在,太皇太后会有所顾忌。可是现在镇国将军态度不明朗,而三王爷又是个有野心的,将来势必会被除掉,那么太皇太后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很显然,来日的龙睿,注定会有半个是他们寒家的。如果二王爷以此为借口来游说你,你打算怎么回他?”
司马胥空想了想,说道:“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不能因为太皇太后可能会把持朝政,就要造反吧。这个理由可真是牵强。”
“可是我反倒觉得你这个理由牵强了些。”长孙镜容抬头看着司马胥空,说道,“对太皇太后的野心,你与二王爷都是心知肚明的,都知道来日太皇太后肯定会有所行动,还说这些场面话就太没有意思了。与其和二王爷打太极,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将二王爷拉倒你这一边来……”
长孙镜容的话让司马胥空双目圆睁,眨了眨眼,才问道:“你说什么,让二王爷放弃对皇位的争夺,站到我这边?这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可能的……”
“有何不可?”长孙镜容笑自信地笑道,“这二王爷虽然喜欢权势,可是他要坐上那个位置,势必会引发骂战,后世也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好的评论。二王爷那么在意面子,这肯定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事。可如果与你同为摄政大臣,那么他手中能够掌握朝政,而且还会赢得美名,流芳百世,这两者权衡之下,他肯定会犹豫的。”
司马胥空沉思了瞬,而后不认同地摇了摇头,说道:“人的野心很大,如果他有机会坐在最高的位子上,那为什么还要退居其后呢?你还是不了解二王爷,他早就对皇位有兴趣,只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总算看到了希望,就凭我的片面之言让他放弃?你想一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那可未必,你想啊,二王爷为什么对你突然变了态度?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到了你的实力,知道与你为敌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既然他想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就不会轻易惹到你,与你和平共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敌人,不仅有你,还有徐家和三王爷,这哪一个不是能要了他半条命的强敌?而让他处理干净所有的障碍,没准小皇子都长大成人了……所以现在,二王爷肯定对登皇位这个信念产生了动摇,才会想找到你这个同盟。而你的态度明确,就会让他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那么他的美梦自然也就会被打碎了。”
虽然司马胥空觉得长孙镜容的话还是颇有道理的,可是他太了解人的野心会让人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所以他还是不相信这样的推理。
见司马胥空坚持,长孙镜容便从他的怀中跳出来,说道:“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咱们就打个赌好了,二王爷最后肯定会被你说服,放弃他那个皇帝梦……”
看着长孙镜容如此赌气的模样,司马胥空不由莞尔,说道:“如果你输了呢?”
“你想怎样都行。”
暧昧地笑了下,司马胥空故意加重了语气,问道:“是怎么都行吗?你可不许反悔哦。”
“先别高兴得太早,说说你吧,输了的话要怎么办?”
“也听凭你的处置。”
拍了下手掌,长孙镜容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一言为定……”
脚下的双眸看着司马胥空,长孙镜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要如何收拾这个骄傲而自大的男人了。
看到司马胥空正站在训练场边,观察着士兵们的训练,二王爷便装模作样地走过去,问道:“胥空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攻打徐家?”
听到声音,司马胥空回身看着二王爷,温和地笑笑,说道:“徐子筝藏身之处可不好找,与其费尽心机去找他,倒不如等着他自己出现。”
“那你的意思是,故意露出破绽,等着徐子筝自己上钩了?”
唇边的笑容加深,司马胥空说道:“二哥与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如此亲近的话,让二王爷不由受宠若惊,在平复下激动的心之后,便故作镇定地问道:“可是,徐子筝如此狡猾,能那么容易上当吗?”
“只要将戏做得逼真,他想不相信都难。而且二哥忘了,咱们这还有个三王爷的眼线吗?”
抬眸看着自信的司马胥空,二王爷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咱们便佯装不知徐子筝换了老巢,还去他原先屯兵的地方找寻,他们发现咱们的行迹之后,肯定会提前去做埋伏。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就来上一招计中计,让他们插翅难逃。” 重生之弃妇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