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炎抱着她跑到了门前,大门洞开,一顶红色镶金的喜轿停在门前,列队皆是肃穆的齐王军。
程炎把她抱进轿子里,然后翻身上马,带着他的新娘去齐王府。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正妻相迎。
他给她的承诺。
吹吹打打,但是今日的京城,格外地静。
沿路都是少有人出行,因为昨夜,京城流了一夜的血。
无数的党派在新王程子霖上位后血流成河。
而他继位的第一天,老皇帝新丧还未发,就是齐王世子的大婚之日。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不是什么好日子。
齐王府正门大开,迎接着他们的世子妃到来。
有一点如程炎所说,今日来的人会很少。
是真的很少。
即便是昨日幸存的勋贵,在留了一地血的惊慌中,少有赶来祝贺的。
齐王仍是未回府,齐王妃主持着大婚。
陆老爹陆老娘都被请来了,因为身份差得太大,不能和齐王妃同坐,但也给他们安排了首座。
从这里看得出,齐王妃还是很喜欢她这个儿媳的。
轿子稳稳地停了下来,程炎有些迫不及待,他下马,直接把人又抱了下来。
“让我走吧,这么多人看着。”
这大概是大云第一个,夫君抱着上轿,夫君抱着下轿的新娘。
即便没多少人来,但是齐王府本身就人多,众仆迎门,恭迎她们的世子妃。
“看着就看着。”程炎不管,把人稳稳地抱了下来,抱着他的新娘一步步地走向正殿。
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
就这一幕,所有的人就知道,这个齐王世子妃,很受宠。
两人踩着吉时,到了大殿。
陆幼清简单地环视了一圈,除了陆老爹他们,她想请的人一个都没来。
甚至赵闻之都没来。
进了殿,程炎把人放了下来,牵着她走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不论男女都落在一身白衣的陆幼清身上。
齐王妃没什么不满,程炎早早地给她报了备,齐王府现在是程炎说了算,她管不着,以至于她还有点期待这个与众不同的媳妇会穿成什么样子。
她这一身白色礼服,看起来,真的很漂亮。
除了寓意可能有点不好,剩下的,挑不出任何的错。
两人走进正殿的时候,新王的封赏也到了。
程子霖本人没来,但是册封赏赐一概不少。
他也是很有数的人。
名义上的新王,实则就是程炎推上去的代表。
以至于,很多权谋势力背后的真正操盘者,都懒得在历史上留下名字。
程子霖什么都懂,就算如此,他现在也是大云至高无上的皇,所以,他想搞点事情。
他在给程炎封赏的同时,也把一个封赏带给了秦图。
他在玩火。
“世子程炎,永安郡主陆幼清,佳偶天成,特赐白玉盏……钦此!”
“臣携世子妃,拜谢。”程炎连腰都懒得弯,只是嘴上的礼数齐了。
没人去挑他的错。
在场大多数人都见过他昨夜那般挥斥方遒的样子,明明温温和和,说话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赏赐结束后,便是开始正式见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陆老爹陆老娘从进京起,一颗心就一直没安。
哪怕到了现在,他们都觉得在做梦,以至于脑海中就剩陆筳的那句,别管清儿的事。
“三,夫妻对拜。”
白婚纱的陆幼清和红色喜服的程炎遥遥对立,两人相视一笑,缓缓地拜了下去。
“给本将军,等会。”一道欠揍至极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到了最后一刻,秦图,还是来了。
秦图今日又穿起了他的军甲,一身煞气,威仪四方,他带着黑甲卫前锋营的人浩荡而来,迅速压住全场。
他痞笑着,把所有的斯文全都扔掉,迈着稳健的步子,他目标明确,来抢人。
“陆幼清,你是本将军的军医,本将军同意你嫁人了吗!”
秦图一抬眼,便是见到了一身白色婚纱的陆幼清,原本还期待着她穿红色喜袍的样子,倒是在这一眼,被惊艳到了。
一身白色婚纱,庄重又出尘,长发皆盘起,带上了一丝成熟。
从秦图来的一刻,四座皆惊。
程炎的眸子一暗,真是送上门来了。
“秦图,若是你来喝我喜酒,我欢迎,若不是,请你离开。”不等程炎发话,陆幼清挺直她的脊梁,提着她的白裙,向秦图的方向迈了几步。
秦图眉头一挑,“本将军不想你眼瞎嫁给个不信你的男人。”
“晋王,”程炎声音一冷,那丝藏得很好的笃定却在这一刻,还是慌了,但是,他是程炎,“出府便是谋逆,你想造反吗?”
秦图冲他痞气一笑,他敢站到这里,背后,就已经是压着镇北军了,骧关两万人马连夜到京城,他手下是三万的兵,“忘了跟你讲,程子霖让我回宛西。”
“我现在三万镇北军都在京城,想打,奉陪!”秦图从来不嫌事大,他三万人都打过九万的北夷人,不过就五万齐王军而已。
程子霖,在玩火,他要用陆幼清,挑起两个男人的战争。
想学制衡之术,偏偏又是水平不到。
程炎眼底浮出一丝杀机。
“陆幼清,我是来带你走的,这个男人,本将军不许你嫁!”
“我嫁谁,与你无关。”
“你真的看清他了吗?”秦图冷笑一声,“嫁给一个舍得拿你做诱饵的人?”
“闭嘴!”程炎怒了。
“别说了!”陆幼清声音忽然拔高,她脸色一沉,极为抗拒。
一句话,程炎目光一凛,他满腹的确信在这一刻全然崩了。
其实,她都知道?
“陆幼清!”秦图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是笨蛋!”
“别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陆幼清声音很冷,冷到连尾音都在发颤。
她不想听,不想听。
“呵,”秦图冷笑一声,“我不管谁管!你是老子的兵!本将军连伤你根头发都不舍得,他呢!程炎毫不犹豫地托你下水,拿你做诱饵引我上钩!”
“他根本,一点都不信你!你的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在他看来就是个屁!”
就是个,屁吗?
“别说了,别说了。”陆幼清疯狂地捂住耳朵,她不想听!
她知道,她知道,她真的什么知道,但是只要人不说,她就可以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这是她平生里第一次的爱一个人,她真的是小心翼翼。
她真的爱他。
所以,就求求你了,不要说了! 最强女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