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清!你现在还是你吗!”秦图怒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幼清这个疯狂逃避的样子。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以前的陆幼清会自欺欺人吗!堵住耳朵就听不见,蒙住自己的眼睛就真的看不见了吗!”
“你告诉告诉我,你到底还要骗自己多久!”
“你告诉我!就算我不说,你真的能当没有这回事吗!”
陆幼清全身一点点地冰冷,如坠冰窟,是真的如坠冰窟,她抬起一双起伏不定的眼睛对上秦图眼里毫无保留的愤怒。
他在生气。
他在痛心。
他在失望。
呵呵。
真是,让您失望了。
没想到吧,陆幼清也是个会自欺欺人的傻瓜,那是因为,她真的,真的爱他啊!
她那一整颗心一点点地被冻僵,她看着满是失望的秦图,浑身忍不住的发抖,然后,从来淡泊沉稳的眼睛全然不见,慢慢的蓄起了从未有过的眼泪。
“跟我走,我带你走。”秦图对上她那满眼的悲伤,一整颗心也跟痛,他向她伸出了手,眼里全是她从来装作看不见的深情。
一大滴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她不会哭的。
她不会哭的。
她还是哭了。
“对不起。”陆幼清抬起碎光的眼睛看着秦图,她在道着歉,语气诚恳,就是不知是对秦图,还是对她自己,“你走吧。”
一滴泪,简直伤透了秦图的心。
“呵,呵。”秦图恍然开始自嘲起来。
原来,还是这样。
这个傻女人,真的可以为了一个爱,放弃自己。
“好,好,好。”秦图连说三个好字,他目光逐渐变冷,像是嘲笑,更多的是难过,他在难过这个从来张狂独立的女子终究竟然把自己的翅膀折了。
他看着开始落泪的陆幼清,缓缓地转过身。
他本来想,得不到心,也要把人强行带走,可这个蠢女人竟然在他面前哭。
呵,她对他哭。
他曾在马车里答应过她的,只要她对他哭,他就答应她一切的事。
所以就是,对不起,你走吧。
“我答应过你,好,我走。”
一句话,将他全然的深情狠狠地扔了出来。
他毫不犹豫的带着人转身离去,那从来张狂的背影竟然格外的萧条。
这一刻,陆幼清隔着那割裂开来的光幕看着秦图离去的背影。
真是,真是,让人失望啊。
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人。
如果时兼在这里,他应该也会像秦图一样吧,对自己失望吧。
对不起,还是让您失望了。
对不起,陆幼清。
对不起,对不起。
她身形一个踉跄,跌进了程炎的怀抱,程炎紧紧地搂住她,满满的后怕。
“对不起,对不起,幼清,你可以听我解释的对吗?”程炎全然的心惊,万幸,她没跟秦图走,万幸,还来得及,他然后小心地托起她的脸,紧张的抱着她。
“我就是怕,怕你喜欢秦图,怕你对秦图还有感情。”
“幼清一定能理解的,对不对?”
所以,最终还是,程炎承认了。
呵呵,呵呵。
为什么要承认啊!
为什么要道歉啊!
为什么不能粉饰一下太平,就当做,没有这件事啊!
所以现在,她还是要不可避免的去面对,面对她一直逃避的事情。
程炎利用她。
她其实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真的。
只要不说,不就好了吗!
陆幼清满眼都是被那厚厚的像玻璃一样的东西隔着,碎着全世界的光,每一个里面都是程炎的样子,她鼻尖都是他的味道,但是到了这一刻,她的心,慢慢地凉透了
算了吧,算了吧。
还是算了吧。
因为,不是利用不利用。
是他,就是不信自己。
他不信她,不信她有多爱他。
原来,心,是真的会痛成这样。
“程炎,”她眼睛逐渐凉透,语气尽量地保持着平和,可是喊出他名字的一刻,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让人都散了吧。”
“这婚,我们不结了。”
程炎的眼睛也跟着凉了,他小心翼翼,又是慌张无比地说着,“幼清,你信我的,你还是信我的,对吗?”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真的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程炎,咱们,好聚好散吧。”说完这句话,她已经是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算了吧,算了吧。
自从她爸妈死后,她真的再也没哭过了。
但是,还是为了这个男人,哭得怎么都止不住泪水。
她,真的怕了程炎,真的怕了他。
就权当,把眼泪都还他吧。
心,是真的会痛的。
她踉跄着推开程炎,程炎不依不饶,他抱着泣不成声的陆幼清,不断地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幼清,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让你会这么难过,我保证,绝不会有下一次的,好不好。”
“幼清,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这辈子不会离开我。”
“你给我滚啊!”
“幼清,是我错了,你听我说好吗?”
“滚呐!”她恶狠狠地推开他,两手蹭掉眼底的眼泪,深呼吸,用力地平复,一瞬间,一身的轻狂孤傲尽数而出。
“我看你是忘了我的脾气,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的命,是我的!”她紧紧拽着程炎的衣领,满是眼泪的盯着他,一时间,她那份从来在他面前藏起来怕伤到他的猛虎狂傲勃然而出。
她陆幼清,敢爱,就敢恨!
绝不学那般的深闺怨妇,哭哭啼啼,换得一身哀怨,失了自己。
她看着程炎,看着他那双让她心醉的丹凤眼,袖间的银色小刀而出,横在他的脖子上,这一刻,程炎反而有了一丝的释然。
“对不起。”
他眼睛微闭,嘴角皆是苍凉的笑。
这一刻,他倒是希望,她伤他,也好过,她难受。
陆幼清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她手攥着刀尖,流了一手的血,但还是下不去手,不想伤他。
“算了,你的命,我不要了,这辈子,我们也不要见了。”她目光一点点的变冷,她松开手,狠狠地拽下了他今晨小心给他系上去的裙摆,转身而去。
“陆筳,爹娘陆营就交给你了,你们要是出了事,我绝对回来,给你们报仇。”陆幼清的声音再度的变成了那般的淡漠平和,平静得不带一丝的感情。
她立在大殿门前,一身白裙,脊梁却笔直地像根不折的钢针。
这一刻,她还是陆幼清。
那个,让世界胆寒的军火女王,那个,镇北军的陆哥,那个,所有人认识的陆幼清。 最强女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