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蓝晚风点头,复而又僵住,愣愣的看着他:“啊?”
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书房,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
“既然如此……”
“等等等等!”蓝晚风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终于完全回过神来:“我觉得这事儿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毕竟那院子虽大,但是人来人往的,太吵闹,不适合你看折子,这边安静……”
“不是问题!”顾江寒收回手,抚了抚隐着精致暗纹的袖子,出言打断她,一句话断了她所有的理由。
他就知道她不会同意,才会趁着她愣神的工夫提出来。
只要她答应了,后面所有推拒的理由,他都有办法应对。
蓝晚风瞪着他,暗气自己被美色所迷,无缘无故丧失“城池”,她就知道今天不该来,都怪绿萝。
张院使正在回太医院的路上,却被一名少年拦住了去路。
脸色存疑,不像是寻仇。
但是报恩也不太像。
“张大人!”少年拱手,话不多说的从怀里拿出半块玉玦,断裂处光滑无比,显然是经常被人拿在手里摩挲珍玩,玉玦上面是一只半睁着眼睛的凤凰,极其慵懒的样子,睥睨众生:“我随母姓,叫路致远,今年十九岁!”
张院使想来想去,只觉得对方有可能是病急乱投医,拦路求医而已,但是随着少年的动作,到拿出玉玦,张院使便觉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他几乎抖着手,从脖子上拉一根红绳,掏啊掏的,拉出同样的半块玉玦来。
与路致远那半块不同的是,这半块上面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龙,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张院使颤抖着手,从路致远手中拿过那半块玉玦,与自己的拼接,完美的合成了一块。
师妹!
张院使的身躯晃了一下,他身后的药僮连忙扶住他:“大人!”
张院使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放轻了声音,微微颤抖着唇,像是怕吓着他般,小心翼翼的神情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你的母亲,闺名是不是唤路遥?”
少年温和一笑,点点头:“正是!”
张院使踉跄的退了一步,脑中一片空白,那双因为年过半百而微微浑浊的双眼,浸着湿意,好半晌,他才继续问道:“你是……你是……”
“我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少年说得很淡然,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并没有一般人认亲该有的欣喜,在他眼里,这仿佛是一件他早就知道,而应该做的事情。
张院使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复杂,但还没等他开口,对面的少年郎又说话了。
“母亲过逝,心中对你颇为眷恋,虽然她不说,但是我知道,我本是想替母亲来看你一眼,等到回去,也好告诉她,你过得好不好,没有要认祖归宗的意思,毕竟事隔经年,你可能也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想当个坏人!”
“但是,来长安之际,我为一名姑娘所救,多番打听之下,是当朝安尚书独女!”说到此处,少年人的神情微窘,带着青涩的情意:“虽然知道她是情急之下,为护我周全,才会说我是她的未婚夫,但是我却当真了!”
“我知道,假如我离开长安,与她定然无缘。”
“也曾上门求见,但被安尚书拒之门外,虽然我并不是很了解长安城里的规矩,但我也知道她这种大家闺秀也不是我能肖想的,所以思来想去,我没有办法,找到你!”
路致远很坦白,没有安绪思,他早就回山上了。
“你……你喜欢安家小丫头?”张院使觉得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还没从自己突然多了个儿子的事情里回过味儿来,这儿子又说他并不是专门来认亲的,而且此番认亲,不过是迫于无奈!
“是!”路致远坦坦荡荡的承认了,眉宇之间隐含着少有的强持。
“你母亲她……?”张院使张了张嘴,却怎么也问不出怎么死的这句话。
“生我时伤了根本,不过是凭着一个想将我养大的念想,才坚持那么久!”路致远的声音一如继往的温和,听不出半点忧伤或伤心。
张院使恍惚想起,刚才他说他十九岁了。
原来他离开师妹,已经二十年这么久了!
从原来的想混出个人样,到后来觉得师妹已经成家,自己不好再回山打扰,便独自一人生活到现在。
岁月磋砣人心老,他临走前与师妹的一夜欢好,没想到竟然有了孩子,而师妹,竟然还生下了孩子,独自抚养他长到这么大……
“张大人,可否让我当你的药僮,我的医术,是母亲亲手所授,不比太医院那些那太医差!”少年见他迟迟不说话,便先将自己的要求透露出来:“我不会打扰你的家庭,更不会大肆宣扬,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没有不该知道的人!”张院使突然打断他的话,转身对着药僮挥了挥手:“你先回去!我今日不去太医院了!”
药僮低头应是,背着药箱,匆匆走了。
“你跟我来!”张院使朝着相反的方向迈去。
少年沉默了一瞬,迈步跟上。
张院使在一座大宅子前停了下来,宅子没有名子,也没有牌扁,他推门而入,若大的院子里,只有两三个洒扫的下人,见到他只道了一声“老爷回来了”,然后继续手上的事情。
很清冷的院子,在这下雪的冬日里,这种感觉反而更加明显,尽管有下人在,但却感觉不到丝毫的人气,仿佛根本没有人居住。
而下人们对于他身后的少年也毫不好奇,无外乎是新换了药僮。
路致远心下奇怪,但却没有出声询问。
说穿了,张院使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陌生人,若不是因为安绪思,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看茶,把上回皇帝赏我的那个,拿出来泡了!”张院使带着他进了前厅,脱了斗蓬扔在一旁的椅子上,见他只是站着,也不出声,便招呼道:“我不常在家,所以他们基本也不会烧着地龙等我,你先把身上染湿的斗蓬脱了,一会儿着凉。” 相爷娇宠小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