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看见我也没关系,我会很小心的隐藏踪迹,不会让你发现!”
看着床上依旧毫无反应的人儿,苏隐月的心如同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疼得他无法呼吸,他将她的手抵在额间,又凑到唇边,小心翼翼的亲吻:“我会把叶家连根拔起,我会重建仙医庐,我还把他们都厚葬了,等你醒了,我就带你去看!”
“蓝晚夏和蓝林氏欺负你,我帮你报仇,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苏隐月握着那纤细苍白的手,死死的抵在自己唇边,不停的念着:“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
刚从仙医庐里回来的绿萝看到床前的一幕惊呆了,下一刻,便从苏隐月手中抽出蓝晚风的手,仔细的掩进锦被里,然后周全的行礼:“奴婢见过苏大人!”
苏隐月还以为是蓝晚风自己醒了,眸子一亮,但在看到眼前的绿萝时,那点微弱的亮光,慢慢的黯淡下去。
蓝晚风喜欢谁,没有人比绿萝更清楚,所以她绝不允许蓝晚风在昏迷被动的情况下,与苏隐月传出什么暧昧的流言来:“苏大人怎么来了?”
“你为何对我敌意如此之强!”连顾江寒都主动放他进来,她这个小奴婢到是处处防着他。
“苏大人说笑了,只是我家小姐已经嫁人,苏大人如此行为,只怕惹人非议!”绿萝将脸上的情绪把控得非常好,不卑不亢。
苏隐月默然无语,微红的双眸半垂着,视线落在床上那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人儿身上。
她何时又在意过名声。
她从不在意这些!更不在意任何人。
她在意的,不过是她心里的那些事情。
“你这脾气,倒是越来越随她了!”苏隐月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眷恋的看了床上人儿一眼,起身往外走。
绿萝站在他身后福了福身,并没有出言挽留。
过了很久,顾江寒才从门外进来,声音沙哑比前两人更甚:“她……可有好些?”
苦涩自心头开始蔓延,顾江寒只觉眼前一片重影,他闭了闭眼,好半晌,绿萝那低垂眉眼的样子,才映入他的眼帘。
绿萝不经意间抬头,将顾江寒所有的异常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相爷,你没事吧!”
顾江寒在床沿边上坐下,视线落在床上人儿身上时,再次出现了重影。
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却并未像方才那般,重新清晰起来,反而越来越模糊。
“相爷——!”
顾江寒毫无预兆的往旁边倾倒,把绿萝吓得脸色泛白,连忙扶住他:“相爷,你怎么了?”
顾江寒用手蒙住双眼:“无碍!”
谁料绿萝却是转身往外跑:“奴婢去请邓太医!”
“不准去!”顾江寒厉声喝住她,不过是有重影而已,有什么关系。
若是这点疼痛能换她一丝不忍,那么就算瞎了,又何妨!
绿萝深吸了一口气,利落的跪在顾江寒面前,声音略抖:“相爷,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姐醒来,定会打死奴婢!”
顾江寒闻言,却是轻笑一声,满满的失落:“她一惯最疼你,又怎会打你!”
“小姐远比相爷想像中的,要更加在乎相爷!”绿萝不怕死的抬头,大胆说道。
“……我从未奢望过她在乎我!”眼前的重影若有若无,仿佛为那娇美的人儿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隐隐绰绰,让人看不真切。
她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他呢?
一种名叫凄楚的情绪爬上心头,连顾江寒自己都未曾察觉。
“小姐说,不困于情,但是,却屡屡因为相爷,改变自己所有的计划,小姐说,要独立自主,可是每每在相爷面前,都是一副小女儿娇态,相爷可曾见过她对别人如此?”
“因为相爷,小姐就算偷听到相爷想息事宁人,也没有大吵大闹;因为相爷,荣安公主屡屡为难,小姐也听之任之;因为相爷,小姐数次让苏大人不要再踏足仙医庐;因为相爷,小姐在皇宫里冷冷的拒绝了皇上!”
泪水爬满小脸,绿萝句句哽咽。
小姐默默做了这么多,为什么相爷心中始终觉得,苏大人才是小姐心里的那个人。
“真的吗?”
有液体自眼眶滑落。
“相爷——!”耳边绿萝的声音炸裂。
涣儿从马房里牵了马,便朝着太医院冲去,没过一盏茶,用最快的速度,将邓清乔带了过来。
邓清乔一看,便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相思入骨不自知。
“把这个拿去三碗煎成一碗,快些!”邓清乔不等墨迹干,便将药方递给涣儿,然后抬手又写了一张:“这个要生草药,捣碎!”
绿萝立刻着人去办了。
整个相府因为顾江寒的突然昏迷,乱成一团。
“相爷究竟是为何?”绿萝抹了一把脸,双眸通红,却没有哭。
落在邓清乔眼里,却不声不响的化为一丝丝心疼,她比前些日子,更坚强,更会伪装了。
“伤心过度,思念成疾,眼是病!”邓清乔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也有病!”
绿萝死死的抿住唇,没说话。
“身病好治,心病难医!”邓清乔叹了一口气,不忍见她如此,开口道:“这段时间,我便在相府住下吧,你随便收拾一间下人房给我即可!”
绿萝点点头,转身出去,走到一半,用手捂住嘴,匆匆离去。
邓清乔走到床边,床上两人就这么平静安详的躺着,仿佛只是静静睡去,丝毫看不出有病的样子。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邓清乔连忙绕出屏风。
“邓太医!”乌克哈苏朝着他行了一个南疆礼,这段日子邓清乔总是前来问诊,他都看在眼里。
“使者好!”邓清乔朝着乌克哈苏同样行了一个南疆礼,毫无错处。
乌克哈苏一愣,几乎没反应过来。
“不知使者前来,有何意?”邓清乔温和的笑着,将人迎进屋。
“哦,是这样的!”乌克哈苏醒过神来,跨步进屋:“我们是看邓太医给小公主瞧病,一直没有进展,所以想试试南疆的办法!”
邓清乔反客为主的给他倒了一杯茶,闻言,不慌不忙的哦了一声:“蛊吗?”
乌克哈苏再次一怔:“邓太医知道?”
“南疆除了巫,便是蛊,很好猜!”邓清乔三言两语便打消了他的疑虑。
“是的!”乌克哈苏不疑有他。
“圣姑若是知道,怕是不会同意吧!”蛊能救人,亦能害人,今日蓝晚风体内被人种蛊,他日便有人能利用这蛊,来牵制蓝晚风。
乌克哈苏猛的站起来,差点带倒身前的茶盏:“邓太医如何知道圣姑!”
他们对外宣称都是圣女,只有南疆内部人,才会唤其为圣姑。
“乌克使者,凡事三思而后行!”邓清乔依旧温和的笑着,却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乌克哈苏深深的看着了他一眼,没说话,很利索的转身离去,未再提半句关于种蛊之事! 相爷娇宠小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