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难道你是想赶尽杀绝吗?”黄巡围在当中,对着黄乾喝道。
“哼!不是你们凤楼堂无礼在先,本堂主怎么会打伤你?”仇子卿收剑退下,数步下了楼阶,口中冷冷道。
“诸位,听我一言!”平古禅师说道。
“黄乾少主,你误会我等了,宴席之时我等众人都在水桥门下,而藏宝阁则在山上,一来一回先不说是否符合逻辑,就是方便来说,也是极其困难,试问会有谁,冒着风险会到堂上盗取青蛇玉坠?再说了,倘若我等一到山上,岂不是会被人发现?请你们细想一下,会有愚蠢的贼人,在暗藏玄机的计划中拿走钥匙,而且还笨得让人发现的么?”说话的人不是其他,而是静静在角落,听了多时的诸葛相云,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几次盯着众人脸上的神色,道出了自己的结论。
黄乾满身冷汗,捂着被打伤的胸口,被弟子扶在堂前的那把原有交椅上,诸葛相云继续说着:“还有,贼人盗走宝物,一定是因为设计某事,为何他会将钥匙突然放回到藏宝阁之门前,这又是如何解释呢?”
黄巡的眼神一动,指着诸葛相云道:“诸葛大人是如何猜到贼人,把钥匙重新放回藏宝阁的?这事情就连刚才的弟子,都没有细说,你又是如何知道?!”
诸葛相云长吃一惊,额上顿觉冷汗渐帽,后身的衣领上都不由自主地迭出盈露。此时耶律楷说道:“诸葛大人之前乃是燕州知府,在他手上不知道处理过多少这种案子,如今不过是得出自己的结论,有何奇怪?你们认为以诸葛大人的身份,还须掂量青蛇玉坠不成!”
这样的解释让人很难反驳,黄巡摇了摇头,都怪自己苦无证据,因此没有办法找出是谁,确切盗取了堂上的宝物。黄乾也受了伤,虽不是特别重,可是自己却不占情理,于是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黄乾道:“如今本堂丢失宝物,都怪我一时不察,致使奸人作祟,现在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各位帮主所为,在下也不为难大家,就此散去吧。”
他想要收场,有人却不同意了,说话间的可是金风玉露堂的仇子卿,她向来睚眦必报,现在见黄乾有意退缩,如何甘心就此罢休?只道:“哼,怀疑我们的是你凤楼堂,现在让我们走的居然又是你!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等绝对不走!”
“绝对不走!”众人一起聒噪起来。
黄巡气得脸庞通红,黄乾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继续捂着伤势的地方:“算我不对,他日必定向各位帮主致以道歉……”他不再坚持,狠狠地倒在交椅上,此时的帮众才放过黄乾。
黄巡喝令弟子将其扶下去调养生息,此事不了了之。
外头的山谷,霜雪纷飞,大雾翻滚,沿途的林径消失在雾林内。
在阴影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人就是诸葛桐,他用尖刀刻了一个印记,在树干上当做暗示,而弥漫的雾气笼罩而来时,他已经人影不见。
烛光映红了芦苇,一队晚归的车队,村民嘴里叼着树枝,吆喝着山歌,车上则悬放着一杆灯笼,车上横放着木料,在石桥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忽然间有个担夫说:“喂,前面的停一下!我要小解!”
拉车的车夫狠狠道:“你大爷的,刚才在山上你不去,现在快到村子了就借尿遁!你小子那么狡猾,我待会就让伙工将你明天的饭菜扣掉!”
“你敢?!奶奶的,刚才不知是谁一直催人干活,现在老子要小解,你拦个屁!”说着,也不顾拉车的车夫 ,而是走到桥底下的乱草去了。
拉车的人对身后众人继续说:“休要管他,咱们继续赶工。”车轮继续往前走着,下车的担夫挑着灯笼,在杂草中找了条道,正要解开裤带时,忽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小腿!他吓得面如土色,当下就尿了一裤子,趴在地上求饶:“爷爷,爷爷,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别找我!”那双手却依旧是捏住他的腿部不动,他急忙将灯笼扔了过去,慌忙中看到了一张斑驳的脸——细看之下,又不像是鬼,而是人来。
那人气息冷若:“救……救命啊!”
担夫把头一点,然后将他从齐腰深的河畔拉了上来。
下游村的新村舍,一座冰冷的厢室里,富大志在床榻前替被救的人擦去脸上尘土,不时叹气。
“或许这应该是田大人这么多县吏的其中一位,能够在河里漂了这么多天,还能挣扎性命回来,真是老天保佑。”
躺在床上的人朦朦胧胧睁开双眼,他强撑着要起身,却被富大志拉住臂膊,大志对他说:“哎,哎。你不要乱动,刚才真是逢凶化吉,幸好有人在河畔看见你,否则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那人看了两眼,等待自己的目光熟悉屋内的光线之后,才缓缓说:“我怎么会来到这?”
“你忘啦?你被大水冲到这里来的。”富大志道。
“大水?”这人一脸摇头,用手扶了扶疼痛的额头:“是吗?我想不起来了。”
富大志长叹了口气,道:“也是,你也是幸存者之一。”
那人道:“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富大志憨笑着说:“嘿,不就是之前和田大人疏通水坝,被大水冲走的人吗?”
那人苦笑一声,顿了顿,说:“呵……是,是啊。”
良久,室内的烛火有些暗了,富大志见了,放开他的臂膊,起身走到烛台,又添了一些灯油,将灯火更加烧得明亮了些。
“对了,你说我是幸存者之一?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洪灾中活了下来?”那人指着富大志道。
富大志一把将引油的勺子放回罐内,转脸对他道:“嗯,就是县里的田大人。”
那人猛吃一惊,不觉脱口:“原来田大人还没死!”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