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大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人急忙收住话头。
竹筏在码头停住,田县令左右窥看一眼。房龙几人则假装搬运木材到岸上,小千擦了擦汗,对县令道:“大人,放在这里就行了吧?”
县令把头一点,“对,你们就放在这里,就可以和渔夫回村去了。”
阿弥看了小千一眼,小千会意了。田县令指着前方的县道,对王孔目说:“来,孔目大人,先于本县住上一宿,大水的事为难你了,还请不要推辞。”王孔目立在码头,轻叹了一口气:“哎,这是什么话,大人既然这样说,我遵照便是,既然都是延误已久了,不妨在此在住上一宿,等明日再行打算。”
田如金微微一笑:“呵,好,那就有劳孔目了,本县今夜就叫人备好马匹,送你启程。”
王孔目略一点头,田如金的脚步早起,他唯有跟着一直往县衙走去。
跟过去渔夫来此一样,走过一道厚重的石板桥,四周布满了在桥上售卖滞销货物的村民,一看到有官员来到,他们立马围了上来对田如金和王孔目等人哭诉这几日的苦水。
有村民叫嚷着:“大水围城,县令大人该如何是好?”
又有人在说:“我等百姓近来货物不通,求老爷做主!”
田如金被这尴尬一幕弄得灰头土脸,不知如何是好。
房龙和小千,阿弥几个则悄悄地跟上了青石桥,躲在其中一个石墩狮子后观察情况,阿弥小声地说:“哎,都因为洪水,村民才遭了灾。”小千看了她一眼,眉宇间多了几重忧虑,房龙则一言不发,只是长叹了口气。
他心情复杂,没想到追踪的线索会被一帮村民所打断,现在是否继续跟随还仍未知数。
一队巡哨的捕快匆忙走来,大声叱喝围聚而来的乡民:“一边去!滚!”几句话之后,赶走了那帮人,田县令对其中一个人道:“张主薄何在?”
捕快说道:“回大人的话,张主薄没有回来。”田如金迟疑了一下,向着前来的捕快说:“回县里!”
那帮人立马转了一个方向,调转开道,这下没有人敢前来聚集哭诉了。
房龙等人继续跟上,只见田如金走进县衙,两旁的衙役都吃惊地望了他一下,仿佛他不该回来的样子。
田如金带着王孔目穿过府前的绿圃,直奔县堂,一个不留神,他们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牌之后。
房龙和阿弥,小千三人相互间点了点头,一个瞬步,三人如鱼翻身,跃进了低矮的院墙,幸亏捕快都不甚精明,因此才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们三人落到二堂,离县堂还有一段距离,房龙一点头,阿弥快速地掩在顶柱边,有一队把守的官差正躲在俯角偷懒。
阿弥打了个没事的讯号,房龙和小千急忙冲了过去,直接拐进县堂的一角,已来到了院角的一棵松树旁。
借着绿萝遮影,他们能够听见有人迈进正堂的脚步声,“哒哒哒哒……”是两个人的脚步,定是县令和王孔目,王孔目的声音传来了:“大人,郡上交待,一定要小心行事,这批珠宝虽然值钱,但是仍不足以开销大军的粮资,所以……”
田如金沉稳道:“这事我明白,不过那个人的生死未卜,我始终不太放心……”
两人的脚步声忽然间停止了,似乎谈到了某一个关键的节点:“你是说……你是说张恒此人?”
田如金见王孔目这么说,立马就“嘘”了一声,示意他压低声音。因为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堂中,而是靠近绿圃的厅堂。
房龙等人则赶紧竖起耳朵,仿佛这一切的空气都凝结住了,四周树木的风响并没有打扰他们,针落的声响都能够收入其中。
“此人不除,我心难平,记住,你回县里之后,一定要对郡上说明,回呈的公文我会今夜就写给你,你再连夜回到县里,一定要好生注意。”
“可是……大人,你刚刚不是对我说?让我明天出发吗?”王孔目问道。
“那不过是隐人耳目,小心能驶万年船。”田如金道。
“嗯,我明白了。”王孔目一点头,然后田县令招手让堂上的官差,为王孔目准备一间厢房住下。
房龙等人则疑惑地看着对方。
又回到燕州,凤楼堂的各路好汉,都在辰时收拾包袱返回各自本部,在山顶的一处,大雾从山上的林木流泻至此,将大半楼台都藏在景里。
飘落的雪片被吹到当中一座楼阁的高顶。此时,站着一个包扎着伤口,手臂吊着绷带的人,这个人,就是凤楼堂的堂主黄乾。
黄乾默默地看着山上蛇形如蚁的人,黄巡则站到他的身后,眉角乍现愠怒,他愤愤地对黄乾说:“大哥,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黄乾目无表情,继续盯着山上的人群:“难道……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哎!可是就这么放走那个丢失盗走宝物的贼人,凤楼堂如何甘心呐?!”
黄乾冷冷答道:“二弟,这不是我们没有证据吗?要是有证据的话,我等定可以坐实某人的罪行,可是你看,我等只要是怀疑他们其中一个帮派,他们都群起而攻,更别说检查他们的人了!”
“哎!”黄巡愤愤地将拳头打在楼阁柱子上。
这时候,城楼之下刮来一道猛烈的疾风,黄巡料想不妥,一枝狼牙大箭从城楼下射来,黄巡大吼:“大哥小心!”连忙将黄乾推到一边,“啪”地狼牙箭死死钉在柱子上。
“快!下楼搜寻刺客!”黄巡对身后的凤楼堂守卫说道。
几乎同一时间,守卫就跑下了城楼,朝着山顶的密林追去,大雾之下,很快就看不见搜寻兵士的踪影。
“大哥,这箭头上似乎有信。”
黄巡拔下来,拿给了黄乾,黄乾单手拿着信,抖了两下,将信纸平铺在手掌上。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