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剑光一闪!
玉瑶猛得从睡梦中惊醒,昂头看着夜空,禁不住叫出声来。
连身边的随从都被她吵醒。不住地道:“睡吧,天还没亮,等天亮的时候我再叫你。”
玉瑶用秀絹抹了抹被冷汗铺湿的鬓发,惶恐中将睡未睡,这时,林子边又传来几声稀稀疏疏的枝叶拂动之声,她原以为是风响,却没想到几双迸现出寒光的目光,在漆黑中闪烁着。
这下风一下变得磅礴,简直如冰刺一样刮过她的脸颊,现实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剑光一闪!
玉露堂随从也发觉了这一幕,怀里退出一把锯齿剑,“呯!——”剑锋一摆,蒙着脸的刺杀收拢不止,四个刺客从林边杀出,玉瑶当时慌得不知所措,四把剑刃同时逼开,女徒只能以一对四,顺便用手护住玉瑶。
眼见剑锋越来越急,对方招式也越来越毒辣,玉瑶和随从则步步后退,被四人这么围住,随从本就应对乏力,现在又要护住玉瑶,顿时不知如何支招,慌忙中只能左支右绌,化防招为保命之势,随从心知这般下去,定会遭逢刺客毒手,遂对玉瑶说道:“快骑马走,一路向南,不要回头。”
玉瑶紧张地问:“那你怎么办?”
女徒心中筹谋:{我若是将实情告诉她,她必定不会走,也罢。}
随后佯作说:“不用管我,你只管走便是,把续筋丹交到堂主手上要紧!”
“可是——”玉瑶察觉到势头不好,还在犹豫,女徒看着手臂渐酥,狠力一逼,将真气贯于左掌之上,朝着玉瑶身后一打,瞬间将她打到绑马的树桩旁,大叫:“快走!”
刚才那一掌只是真气推送,并没有伤及她的皮肉筋骨,所以别无大恙。玉瑶慌忙从地上挣扎而起,扯掉了树桩的一条捆马绳索,才上了马,便迫不及待地像朝南而去。
此时四人杀手中有一个发现了玉瑶想要走,冲三人大叫:“大哥,那婆娘要走!”
其中一个使剑的猛地离了缠斗,看来是他是这四人之中的大哥,这时玉瑶那匹马才刚走,他一个轻步追上,扯住地上拖动的绳索,想要将马拉回,玉瑶手无寸铁,又不会功夫,见绳索被杀手拉住,吓得魂不附体,只顾奔马而去。
杀手被驰马带在身后,在地上不断地拖动着,他的手被绳索勒得通红,就算是这样,也不肯撒手,玉瑶生怕会被追上,于是情急之下,将缰绳从马笼头上一扯,杀手被惯力一放,收止不住,连滚带爬,翻到山下去了。
玉瑶这边得以安全,随从这边仍被剩余三人逼住,分毫闪躲不得,只能边打边退,现在少了一个,正好卖个破绽,她虚身一避,刚刚好三个杀手那柄剑从她身前攻过,她急下一蹲身,锯齿剑连点三次,都中杀手腹部,刺客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她原以为安全了,正要走到山上另一匹马的身旁时,忽然脚下被人拉住。
杀手之中最后一人,也就是他们口中俗称的大哥跃到女徒面前,手起利剑,女徒只得用锯齿剑一拨,两下跳开。
女徒随从问:“你们是什么人!”
杀手冷冰冰地回答:“既然你要死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是典狱府的人,乖乖得就把续筋丹交出来,还能饶你一命!”
女徒也冷笑着回应:“哼,典狱府乃是天子之府,手段竟然会有你们这般毒辣?我不信!再说了,我亲手杀了你三个兄弟,你怎么会放了我?”
杀手无所忌惮,放肆地冲着茫茫黑夜干笑了一声:“哈哈哈哈 ,天子?!天子不过是我府沈相大人的掌中玩物,不值一提!我等只听命于沈相和诸葛桐大人,论一个年幼的皇上,又怎能调动典狱府!再说了,典狱府为达目的,不求手段,只要你把续筋丹交出来,我就可以 放你一马!否则……哼”
他话还没有说完,玉露堂女徒就道:“大言不惭的家伙,目无君上!杀了你就是为朝廷除害!看剑!”
“呯!”两柄闪烁着银光的剑刃又交缠在了一块,似月色下的两条银蛇,彼此不分上下,女徒心里暗暗吃惊,以全身招数尽出,依旧不能占的半点便宜,她手中剑刃一旋,长袖摆动。刺客手起杀招,一下刺进她的胸口,鲜血喷涌,随从忍痛跃起锯齿剑朝他喉咙一带,快速一拉,刺客当即咽喉被割,连惨叫声都无法喊出,双膝一跪,倒在月色下。
随从虽中了这么一剑,不过不中要害,她赶忙拖起捆马的绳索,持剑上马,口咬出一条布索,先堵住伤口,一手拉住缰绳,纵马而去。
滚滚烟尘下,是四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不!是三具。
还有一个被锯齿剑割了咽喉的杀手,挣扎站起,步伐朝着京城走去。
夜,司隶府,沈公子看着夜色,立身站在台阶处,门外两旁各站着两个卫士,他们的脸庞映耀着门旁的架上烈火。
沈公子并身等了许久,一匹烈马此时转过长街,他冷眼一闪,情报以主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大人!”
沈公子问:“等你许久了,说吧,今日刑捕司有何动静?”
情报主使握拳拜道:“大人。刑捕司没有什么动静,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典狱府和御医堂似乎有些不妥。”情报主使目光垂了一下,沈公子则是打量了他一眼,问:“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北山上忽然发现了三具尸首,据京兆府回报,从他们身上的腰牌可以断明,他们是典狱府的人,另外,御医堂万堂主之女万玉瑶也不见了!”
“呃!?”
“御医堂今日的事怎会如此之多?”
沈公子陷入思考,他步伐顺着门外的台阶,步步迈进司隶府,一步比一步慢,令他的怀疑更加加重。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