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柔然的人，又怎么会有蟾蜍毒素？这一点真是太可疑了。”
云天山的一间古庙里，鲜有人走动，就连当地的村民都没有注意这里还有一间庙堂，两边的石将凶煞地握着长枪，宛如地狱的浮屠使者，顺着古庙的石阶往下眺望，一大片青泥苔藓在暗地中滋生。灿日在半空被树叶遮蔽了影子，留在石阶上的只剩一些风吹的枯枝，无边地显露出些许哀凉。
石像的背后，一个人徐徐走出来，那是歌辰，他定眼看了满山染红的树木，施云彪悄然走过，歌辰的思绪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大牢里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歌辰刚一说完，转眼看着身旁的施云彪。
施云彪将他所见的事全然没有保留地说了出来。
歌辰沉默了。
“这种毒我们在北贯州云天山北麓曾经碰见过，还记得杀害两名不明人氏的事吗，我想那也应该是柔然下得手。”
歌辰点了点头，他开始向着山岗上走动，有几次都将串联好的证据所代入，却没有一点头绪。
他甚至想不通为何柔然要用毒素害人。
“用刀杀人岂不是比用毒更快？”
施云彪忽然想起了柔然腰刀的事。
他眼神严肃，并没有停留在满山秋景之处，而是看着歌辰那张深邃的脸：“以前我作为杀手的时候，曾游历过大江南北，也曾经看到过塞外的人，他们不善于用毒，而是直接用兵器伤人，现在却没有想到这帮人居然会用起毒来。实在是……”
“实在是不符合逻辑。”他的话被歌辰打断了，施云彪茫然地看着他。
“你想到过吗？柔然人如果这样做有什么结果？”歌辰问道。
云彪摇了摇头。
“其实这帮人就像让沈涛怀疑到五毒门的头上，以来混淆其目的，更好的从中取利，实在是阴险奸诈。”
说完，歌辰冷冷地看着对山的落叶，表情淡然。
他用手指了指头上的那片天空，苍穹掠过的一片朝霞正欲低垂：“一切都会好的，我等定当能够廓清寰宇，还中原一片太平。”
施云彪眼色低垂：“我出身卑贱，还承蒙你看得起。”
歌辰有些不高兴了，对施云彪道：“云彪兄弟你这是何话？你赤忱之心我等难以忘记，为何如此看低自己，既然你是房龙的好友，那也是我的兄弟，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
他一番措辞显得有些严厉，甚至是怪责云彪为何要这么说。
要知道他歌辰并不是这样的人，也不要怀疑他的情怀。
施云彪感动地不知用何话相说，连忙单膝跪下，歌辰连忙将他扶起：“你……你这是干什么？”
“云彪难得歌辰大人看得起，愿肝脑涂地尽己之力，报答于你！”
“快快起来。”歌辰扶起云彪，他对云彪说：“云彪啊，你是个敢作敢为的好汉，我终于知道房龙，忍风他们为何不避忌讳跟你相交了，好，将来我答应你，如果能够平定此乱。我定当与你再来一次云天山的北麓，不醉无归！”
“嗯！”两人搭着手掌，看着朝霞的风高云淡，凉爽的秋风带走了温暖的情意。
京城的一道城楼，陈尚书驻足于此，眺望远方，有兵部侍郎前来报：“禀尚书大人，北方似乎有所异动，是否要进宫向天子参奏？”
陈尚书看着被火红色染成的天空，道：“是柔然吗？”
“是的。”兵部侍郎说道。
陈尚书扬了扬手：“知道了。本官会面奏天子，密切注意此事，若有任何变端，一定来报。”
“知道。”兵部侍郎退下。
城楼旌旗飘扬，风把官道两旁的大树吹得撼动直摇，地下一片朝阳未升的晨光。
早朝，皇宫上响起三声钟响，响彻京畿。玉阶百官相互渐进，为首的是沈涛为首的文官，武官则分列一排，由尚书陈大人带着，两边齐齐入朝，山呼万岁，叩拜皇帝。
天子身穿衮龙袍端坐当中，把手一招：“平身。”
百官齐身站起，有沈涛出班奏道：“禀皇上，如今四海太平，民生富足，是否要举行一次宴会扬威我朝？”
陈尚书出来道：“回天子之言，沈相之言实属有待商榷，臣近闻塞外有部族异动，意图不明，臣以为，此举图谋我中原江山，往陛下斟酌。”
天子在嘴角泛起一丝生硬的笑意，然后渐渐沉缓，转为嗔怒：“真有此事？”
陈尚书答道：“确实如此，兵部侍郎有消息传来，以柔然最为严重，其部族齐结关外。”
沈涛冷冷道：“既然兵部有信，臣亦恳请收回大宴之奏。”
皇帝道：“哎，沈卿家，不知者无罪，再说了，你乃百官之首，分属内朝，外事不明也说得过去，朕考量，部落是否要向之前一样，洗劫我中原城池？前时朕登位之初，这帮贼寇就曾经洗掠穿云关一带，造成百姓无家可归，家破人亡，真是岂有此理。”
他一挥袖，对百官道：“既然柔然心起异端，各位卿家有何计策？”
沈涛答：“臣之所言，不如加强边关防守，柔然之对，首以北贯州最为重要，因为北贯州乃是中原最北州府，兼兵力不足，守军才数万人，而单一个柔然部落就有十数万之众，倘若大战一开，北军如何抵挡？臣意，让陈尚书带兵前去北贯州，加授将军之职巡抚边关，一来可以震慑柔然，二来可以点督兵马，以助北军声势！望陛下斟酌。”
天子点了点头：“龙将军不幸殉朝，朕现在还挂念着他，想着他一心忠良，竟遭奸人所害。”
皇帝站起身，越说越激动，他盯着沈涛的脸，沈涛眼眸低沉，天子继续补充道：“但是朕还有陈尚书，尚书，你愿意为朕分忧，督大军前去北贯州，替朕巡抚边关么？”
陈尚书慷慨激昂道：“臣鞠躬尽瘁，愿替陛下分忧！”
“好！”天子放言：“责你领抚军大将军一职，权加尚书事，即日起，率京城三万龙啸军，虎威军出城！”
陈尚书道：“遵旨！”
天子又道：“这次前去，爱卿啊，朕可是将京城的精锐铁骑交于你了，望你不负重托，早日归来。”
“臣定当回报陛下之恩！”陈尚书如是道。
夜，月朗星稀，司隶府上，沈涛正摸着下巴的长须，有几次都看着星空眺望，计划正在他的一步步实施当中。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