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等着两个人的到来,一个是禁军新任统领王不疑,以及宫中廷官孙煜,这二人皆是他的心腹之臣,都被他有意安排在宫内禁军以及侍卫长的位置上,其目的就是为了有日能够控制天子。
只见两人徐徐而来,沈涛手扶阑杆,任由清风扑面,问:“为何这般来迟?”
王不疑和孙煜齐声道:“臣下刚刚退朝,明日天子亲自与校武场上授予陈尚书兵符,节令,我等都要负责防备不测,因此来迟。”
沈涛没有多说,点了点头:“嗯,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深夜来此?”
“我……我等着实不知。”王不疑,孙煜道。
沈涛冷冷说:“你们都是我安排的棋子,之前铲除了原先的忠于陛下的禁军校尉,现在已无任何阻挡,王不疑,我问你,是谁让你稳坐如今禁军校尉一职的?”
王不疑说道:“承蒙沈相一力推举,某才有今日!”
沈涛再问一旁的孙煜:“孙大人,你呢?”
“某也是将军抬举的,虽死也难以报答!”
沈涛一沉:“呵,我怎敢舍得让两位大人死呢?既然这样,你可愿为我成就大事?”
“沈相,我等既然都是你的心腹之人,但请明言,不必推诿,我等必定报答。”王不疑说着,神色恭敬。
“好!两位大人如此诚心诚意,某也不必隐瞒了。我现在就差一臂之力,就能登基九五,成一番功业!”
王不疑,孙煜两人脸色一愣:“大人既然此举,为何不早些相说,某等也是有力难投,早想着跟沈相建功立业了!”
沈涛此时表情上只剩下冷笑:“好!你们果真是我的肱骨之臣,难得我推你二人为首要之位,现在只要擒拿天子,我再率百官假立皇召,此时必能大事可成!”
两人一听,大喜:“那要我们怎么帮忙呢?”
“现在就等皇上差遣陈尚书出城,到那时京师防守空虚,就是起事之期,望两位皆时总督禁军和侍卫官,控制住天子,某等成帝业之时绝不会忘记尔等之功!”
“虽死无憾!”两人又齐齐跪下,沈涛一挥长袖:“去吧。”
两人退下了。
夜注定是漫长的,天还没拂晓,一阵轻云浮于正宫之上,天子乘坐銮金车,来到校武场。此时真是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一时间校武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观看的百姓,当即龙啸,虎威两路大军集合,总共是三万大军,吼声如雷,大振盛威。
天子冲百姓点头,百官齐聚校武场,三呼万岁,叩首昂拜,天子于伞盖下,只见此时一人来到,他身穿铁甲铁铠,腰束玉带,正是陈尚书,他走到天子之前,下跪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立马将他扶起,喜笑颜开:“陈尚书,你这番装扮,和昨日想比,确实有所不同!”
陈尚书似乎想到了什么,走进皇帝身旁,对他小声道:“陛下,臣昨日起已闻宫中暗起不测,望天子小心。”
天子还是保持着笑意,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背:“朕现授陈爱卿于抚军大将军之职,替朕巡视朔北,号龙啸,虎威二军作为拱护,以镇关外,来人,赐兵符!”
有侍卫来到,手捧着托盘,当中放着一个虎符,主宰掌兵之权,另外还有一对皇鉞,意思是让其代替天子之权,陈尚书行军礼单膝而跪,抱拳道:“臣赴汤蹈火,愿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
于是,陈尚书从皇帝手上接过兵符,举起来对龙啸,虎威二军道:“出发!”
开路的是一批铁甲马军,左右两路共支起大旗,一面写:“龙啸卫军”,一面则写“虎威卫军”。两路兵马直出了城,皇帝目视着他远远而去。
天子一路上了城楼,眺望着大军扬起的尘土,连绵十里都是兵士,可谓雄壮。
就在大军出城的那一刹那,有个单人匹马已经进了城,红日升起,他立马进了宫阙,接见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天子。天子问:“爱卿入宫,一路艰险,还未曾休憩,朕实不安。”
那人道:“陛下有峻险之危,谅臣不敢懈怠,唯只有加急步伐,尽力赶到保全陛下。”
“爱卿忠心耿耿,朕十分欢喜,不过这么做真的无事吗?”
天子镇定地说。
那人回答:“臣已做好完全之策,请陛下放心,届时将其佞臣一网打尽,正待墨鱼入瓮。”
皇帝高兴地说:“好,那就一切都交给你了。”
北海,位于北贯州的零星一角,定州之北,眺望远海扶桑,时而传说这里有鲛人出没,远航的渡船都不敢轻易泊岸。入秋以来,大风迎着巨浪,滔天翻滚的水沫洗刷着礁石,有一个老者,正坐在海岸边的礁石上钓着鱼儿。
不时,他赶到有些困顿,因此让府中的家丁回程。
一路上,他支着手肘,坐在马车上,出行甚为华丽,只见篷车上支着银伞,跟随的仆人约莫有数百人之多。
那老者觉得脑袋沉重,因此在车上睡了多时,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却已经发现自己回到府上了。
“为北海公扶驾!”家丁随口道。
原来这人便是北海公——丁伯言,此人刚直无比,时常谏言于朝,天子未曾当皇帝时曾经屡屡劝他归纳善言,现在受封北海公,也是荣耀之极,其地位仅仅位于朝廷尚书之下。
丁伯言年老,近几日受了风寒,有些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等家丁搀扶着他入府时,他还木讷地用手指着府堂:“这是哪里?为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家丁则回答:“老爷,这里是你的府邸啊。”
丁伯言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府上:“这……真的是我的府上?我的家不是在北贯州么?”
家丁说道:“老爷,你真是贵人多事忘了,那里是你之前的府邸,现在你受封北海公,这里是天子亲封给你的,你忘啦?”
“哦?原来是这样。”丁伯言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道:“原来是北海公的府宅,那我就进去吧。”
家丁们哭笑不得,只能扶着丁伯言进府。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