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身形……应该是……”随从道。
房龙催促道:“你快说呀,吞吞吐吐做什么,都快急死人了。”
“是丁伯言,这个身形没有错的,他一掠而过,但是在下仅仅看到了他离去的身影,并没有看见他在庙堂里做什么,所以也就没有问他。”
左房龙托着下巴在沉思,反着问随从:“那你到那里去又是干什么?”
随从回答他:“是为了上香啊,我们不是该出发了吗?再加上我是本地人,上香求个平安,但求能够一帆风顺。”
左房龙没有反驳他,而是道:“好,立马启程。”
数俩普通的马车缓缓行驶过山道,旁边尽是骑马的刑捕司随从,他们扮成仆人的模样。就连左房龙也都换上了百姓的服装,对于此次行程,众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安。
三百里外,云天山的山丘埂谷中,一个人数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他身处一间破屋里,屋舍是茅草搭建的,虽然破旧,却仍然没有缝隙,整个屋内显得闷热且干燥,那人清点着银子,眼内迸发出贪婪的目光来,他不断地将银子捏在手上,狡黠露出阴容:“哼,谁都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一招,包括柔然!”
他慢慢出了茅屋,随手将房门关上。从外边看,这里不过是一片荒废的村居而已,为了避免金银被入山打猎的猎户发觉,他还特地选择在这处地方。破屋正对着是悬崖的下端,到处都是芭蕉大叶遮挡,还有数不尽的乱草荆棘,没有一条像样的路线,斜斜的微光能够残存于此,一天十二个时辰之内约莫有十个时辰是黯淡无光,山顶之端,少部分的岩石凸出来挡住了烈日。
他站在灌木丛当中,拿起了挂在树上的遮阳斗笠,本身就十分阴沉的环境,戴上斗笠之后,更加地冷峻。
他顺势拐着弯来到屋子背后,推开了遮挡的岩石,两峭之间立马出现一条羊肠小道,遂放步沿着羊肠小道往上走。
就在此时 ,只见羊肠小道的尽头——位于山的顶端,忽然间传来了一句说话的声音,只听:“奇怪,这座山我们找了几天了,包括其他人都在泰州内搜了很长时间,却还是没有看到那个[谄媚虎]王洪的身影。”
一人说着,他似乎是前来山中找寻痕迹的,却是柔然的服饰,令人起疑。
随同他的还有一人,更加慎重,不时怀疑道:“王洪既然没有出现,一定是在某个地方不错。我怀疑他还在这山里。”
“什么?握吉大祭司,你说他还在这山里?”
“是的。”原来与他站在一起的,是柔然的大祭司握吉;这是他除了齐府事件之后,头一次以真正面目示人。
“可是弟兄们都已经找过了啊,山里都翻了个底朝天了,别说王洪了,就连鬼影都没一个。”
握吉将手放在那人的肩上,劝道:“你相信我,继续找,云天山山脉广阔,纵横交错,连跨数座城池州郡,一定害死有哪些地方我们还有遗漏的,不可掉以轻心。”
那人沉闷地应了一句,然后往山林方向退下。
茅草芳碧,迎风吹拂。大祭司握吉眺望着长空,此时有一个戴着斗笠,从山路边走过,他以为此人便是本地村民,于是伸手拦住。
“哎?敢问兄弟,这里还有什么荒僻小路。”
戴着斗笠的人立步站住,将斗笠却虚掩着,令人怀疑般回答:“没有其他的路了,这里入夜便是魑魅出没,还请进山的人小心。”
说完,也不留步向着密林里走去,握吉似乎想到了 些什么,想要追上,却不料此人一进到林子内,再也找不到身影。
“此人可疑,一定是王洪,更兼刚才那番话,有意让我分开思路,引开话题,失踪的金银一定是到了这里。”握吉双眼暴睁,掌中拳风渐渐捏紧。
藏在树后的人不时往后观望一眼,发觉握吉已经放弃追踪,他轻轻压着吐了一口气,此人张开大半斗笠,原来他就是柔然一直想要彻查的谄媚虎·王洪。
王洪冷笑着,低声道;“仅凭你们几个人就想要找到我?”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的讥讽。很快,便又转念想道:“不好,若是他们继续还在山中留着,存放在山里的金银珠宝,岂不是早晚会被他们发现?”
雾气越来越浓,整座云天山南麓开始慢慢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薄雾遮罩,王洪藏身此处,心尤不安。
此时他正站在一棵树下,衡量着将怎么处理这批银子。
“交给沈公子?”王洪两眉深锁:“不,我没有这批银子,恐怕连狗都不如,回去之后只怕也是被沈公子当成爪牙一样……我绝不甘心!”
“可是……现在这帮人又追查甚紧,除了沈公子,谁还能保证这批银子的安全?”
犹豫多时,他最终还是决定:“还是暂且放在这里,等到日后再来打算。现在还不知道我的下落,死无对证,看他们从何入手?”
一个轻步,藏在树荫后的人影已经跳开。
此时焦心,一肚急躁的还不止是只有柔然人,城内数人也同样关注此事。对于官银的失踪,白云观上一向平和致远的气氛终究被打破,蜿蜒顺着山路而走,是抱山而建的侧居。
本身侧居是用以香客来白云观参拜的其中一个歇脚之处,可是现在正值秋忙,山下百姓刚刚割了麦子,又预先准备犁土拓田,香客渐渐少了些,环境也变得冷清许多。
过了午时,大雨瓢盆,拍打着一旁的树叶,扰得不加清净。
侧居的门帘上,有人正在躲着雨,此人望着岗岭的云楼牌坊,映在水雾里的是一股清新之气;原来有人在煎煮着浓茶。
符安将被雨打湿的观星图擦干,遗留在书册的水珠,瞬间就被划出一道水痕来。顺着水痕,符安仔细查看着星象的轨迹图,隔了多时,终于给他发觉其中奥妙:“原来是应证这个,看来京师地域,又会有一场风波。”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