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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劫狱前奏

雪影藏刀 把酒祝东风 4583 2021-04-06 14:36

  门被打开了,两个卷着朦胧的小卒子,打着灯笼进到里间,敛房中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除了被吹开的白衣,其余和之前的并无两样,狂风哧哧作响,在这等午夜突然起风,连一向沉稳的典狱府卒子都有些犹豫,心头不禁颤动了一下。

  房龙究竟到哪里去了?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猜测的事,而立在门旁的两名小卒子则更是疑惑,他们明明听见有人的声音,却为何没有看见人影?

  “我说你是吧,大惊小怪做什么?”那个被拉扯进来的典狱府小卒子,连声怪责身后的人。

  “我也是怕出事。”

  “出事出事!你就知道出事。可知道这什么地方!”

  两名小卒子一无所获,只好先退了出去,陷入寂静的典狱府,现在又变得鸦雀无声。

  “可恶,差点就暴露了。”

  房龙一咬牙,急忙从敛房的房梁上跳了下来,就在巡夜的爪牙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个计谋,才逃脱了被发现的危急。

  人已走远,房龙立住身子,朦朦胧胧地看着典狱府的庭院。

  可恶,梁皮的尸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实在是没有一点线索,可以找出关于敛房尸首的事,更别提梁皮的原因。

  这一切全无苗头可寻。

  房龙沉默良久,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他变得犹豫不决。明明说好了要调查梁皮的事,却没有任何发现,看着天空渐渐泛蓝,他知道这时候是该离去了,一推开敛房房门,当下又愣住神色,如若这么一走,怎么能够跟歌辰大人交待?

  走也是沉重,不走也是沉重。

  算了,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左房龙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他想着将来还有线索可图,狠了狠心,脚下轻功连起三重,一下就越过了典狱府庭院那高耸的围墙。

  残晓已至,天色放白。白虎堂歌辰大人沉着头在内府思考。因为管家老三离开的缘故,这几天有些不习惯,尤其是一个人闷在府里深思,又无人与他谈话,歌辰身心渐感疲惫,一个人但凡再好,也不过是只杯单茶。他身子一起,手执案词,挥了挥官袍的衣袖,迎身走去院落,看着冒着霜露的树枝,分外出神。

  忽然,一道身影从他体旁落下,一个带着茶褐色斗笠,披着一身尘色蓑衣的人立马走进他的跟前,向着他平手执礼。

  歌辰大人开言:“房龙,我不是让你去打听梁皮的吗?为何又回来了?莫非是知道了什么线索?”

  房龙脸上顿时起了一丝晦色,不用谈话,歌辰余光已瞧正了他,与他相交多年,何尝不了解他的心思?

  “我知道了。”歌辰默默地叹了口气,眼睛偏向天边,一只孤鸟缓缓飞过,歌辰的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在了这只孤鸟上面,一直看着它飞过阴云。

  天气越来越冷了,京师薄雪降下,若有些泰州府的状况,事已至此,歌辰的线索又再次中断,他用虎口掐紧了手中的案词,想了多时。才装作无事,道:“算了,我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每次只要刑捕司有所行动,都会有此下场。”

  房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低着头不敢辩驳,歌辰将掐蹂了的案词背回腰身,笑了笑道:“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只是有些懊恼,这当中究竟是谁充当黑手,每次都先我一步,预知我的计策。。。”

  房龙这时才在心里详加推理了一番,然后应声说道:“会不会是有细作进了刑捕司?”

  歌辰的眸角忽然一动,两眉紧锁。

  显然,左房龙的推断不无道理,这在以前,歌辰就已经考虑过这样的事,可是他每次都会自欺欺人地掩饰,蒙骗自己不过是一时多心而已。

  这,细查之下确实可疑。为什么自己每次的行动都会被掌握?而证据却在自己之前销毁,很显然,幕后之人在下着一盘很大的棋局,一想到棋局中自己被人摆布,歌辰的心就越发紧张。

  就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逼迫!

  左房龙继续对他推论:“大人无非是想知道幕后的人是谁。而我,却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很显然,那个人知道我们需要什么,就对什么下手。”

  “别说了!”歌辰怒眉上扬,扬手止住了左房龙想要说下去的话。

  施云彪和容一奇两人 经过多天的赶路,终于来到了北贯州。

  北贯州,原名叫做北关州,后因朝廷将士的开整偏荒,国土拓展,因此设置了一道新的关隘,北关从此划入皇土,因此改名叫做北贯州,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抹去从前作为边关的寒苦。

  施云彪多得容一奇的照顾,才不至于流落街头,他们两人坐着一辆破旧的驴车,疾驰在山道上。

  两旁的山川尽入眼帘,一进了北贯州的州内,大地已尽荒凉,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铺天而至,施云彪要躲在驴车中的草堆上,才不至于被冷风吹伤。

  容一奇则穿着一身厚衣,在驴车前顶着风霜驰骋,车下的扬尘卷着北风,匆匆地落在路边,分开一道极其明显的车辙。

  “云彪好汉,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兄长?”

  容一奇这几天赶路,心里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他不敢直接问,一连忍了多天的疑问,在看着到达自己家乡时,偶尔问了一句,用以打消谜底。

  “怎么?你想知道?”

  云彪双手交叉在脑后,斜躺在驴车草堆上,反问了一句。

  “我实在琢磨不透你有什么法子,既能救我的兄长,还能够替我出这口恶气。”

  容一奇舞着驴绳,速度放的慢了一些,等待着云彪的答复。

  云彪登时从身上抽出那把紫色流苏的太刀,拍着胸脯道:“就凭我手中的这把刀,别说是救你兄长,就是上阵杀敌,也全然不惧!”

  容一奇不免一怔,勒住驴子,急声转过头来,对云彪问道:“难道你是想……劫狱?”

  本来这两个字不该说出口,可容一奇怀疑了这么天,看着这四周荒无人烟,因此壮了壮胆,说出了“劫狱”两个字。

  道出这两个字之后,他又有些反悔了,现在的他,骑虎难下,既不知道要感谢云彪,还是要劝阻他。

  “你……你有几成把握?”亲情最终打败了他,容一奇还是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他的手缠绕在缰绳上,还有些许发抖。

  这对于施云彪来说,简直是不屑一顾,云彪说道:“不是我夸口,要救你兄长,就凭我这把刀,绰绰有余!”

  容书生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云彪如何吹嘘自己的本领,而是到底有几成把握,在他看来,云彪太冒险,也太莽撞。要谈起进入北贯州官府救人,他心里好是忐忑,闷着想法又拽起驴车,尘土飞扬,离自己家乡越来越近了。

  本来是不应该计较劫狱的事,容书生并非反对他的计划。而是觉得不切实际,熟读四书五经的他,根本不见得一个江湖浪子,能够徒手从官府劫牢救人。

  两人在夜色将沉的时候,来到北贯州的一家客栈,容书生赶路多天,包袱里还有一些没有花完的散碎银子。他将驴车赶到客栈门前,看着一旁站立的店主,执礼说道:“店家,我和这位好汉,都是在外漂泊的人,这包袱里还有些余钱,烦请店主喂饱这匹驴子,容我们两个在店内生火做饭,歇一宿再走。”

  店家看了看他们两个人的装束,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歹人,既然有银子交落,自己无非添一把草料喂养这头驴子罢了,想着这单买卖还是做的过。于是收下了容书生的银子,将驴车拉着的板车卸了,将那头驴子拉进马槽,给它加了一把新鲜草料。

  容书生虽然盘缠几乎用尽,但此时的他仍乐此不疲,从包裹里取出一本书经,细细详读。

  “不是我说你啊,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既然考不上状元了,就干脆别读这些没用的书。”这本来是施云彪的侃笑之言,容一奇却猛地将书经扣在客栈茶桌上,无言地反驳了一句。

  看着容一奇的表情愠怒,施云彪摆了摆手道:“哎呀,刚才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又何必在意?”

  说完,从茶桌上捧起一盏雕饰着鸳鸯背景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聊以解渴,顺便化解这一桩小小的不愉快。

  “圣人云,书中自有……”容书生凭着一时之气,反驳了一句,没想到施云彪则迎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道:“黄金屋对吧?容书生你也不嫌啰嗦,这句话我都听你唠叨一百遍了。”

  容一奇还想说些什么,施云彪则打断了他。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救你的兄长。”这是云彪开始发问的头一句话,也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容一奇抱着怀疑之色问道:“你认为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你是没见识过我的武艺,救你兄长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施云彪放开豪言,竟一下忘却自己和容书生在客栈容身,声调不免抬高数倍。

  “嘘……”容一奇立马劝止云彪,让他小声点。

  “怕什么?做得出来不怕别人知道,躲躲藏藏的日子,我受够了!”

  这句话又牵扯到了云彪的伤心事,只见他叩下茶杯,倾出了不少没喝尽的茶水:“算了,不提他了。”

  容一奇也知道自己确实说错了不该说的话,让施云彪难以从伤心回神,故而不再劝问。

  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回忆往事的寂静。

  施云彪用衣袖擦了擦倾出的茶水,闷着声音,喉头一紧抽泣说:“不管怎么样,容公子,你帮了我,我就肯报这个人情。”然后他眼神半闭微睁,看着茶座旁的小杯道:

  “救你兄长的事,我已经决定了,哪怕是披筋沥血,我也要救他。” 雪影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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