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房龙凝视着山谷,他心里想着:{虽然我一口答应久褚兄去京城面见歌辰,但是耶律姑娘现在的情况真是有些担心,她家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门徒极多,若让耶律家直接插手到这件事来,案情就会从渐渐明白变为复杂。}
犹豫矛盾的情绪让他几乎忘记了张久褚说的话,左房龙左手扶着门框:“不行,这伤可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事态真如我想的那样发展的话,就糟糕了。”
他返身进屋,沉沉地闭上双眼,着算明日不管张久褚是否回来,自己都要不辞而别一个人去京城。
其实左房龙担心的还是过于保守。因为还有一件又一件暗处的阴谋正在滋生。
张久褚走了十几里路,不知从何辨别方向,居然让他就找到了位于山谷的双桥沟村,村庄附近有间不大的药堂。他略眼看了看药汤上的匾额,轻步走进药堂,一个腮骨突起,面色精黄的店主伸手拦了拦:“客官,要什么药?”
被这伸手一拦,张久褚有些紧张,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对着店主编造道:“我有一个兄弟上山时,不小心被砍柴刀划伤了手,还挺严重的,外伤固然止住了血,可伤口和内伤仍需调理,可否替我抓几剂药末?”
那店主走进柜台,从身后写着茯苓,地黄依次之物中挑选药粉,然后在柜台上铺设几张泛黄的油纸,将一勺勺从柜子中拿出药粉加了进去,张久褚用眼神打量着面前的药方,心疑不定,扬手止住:“等会!”
“怎么了?”
药堂店主抬起眼急问。
“据我了解,地黄是温热,而茯苓是阴寒,两者不可以混为一用,如果不小心服用的话,不但会使人呕吐不已,还会使伤者加重病情,致使他虚冷发热,店主,你有何居心!”
店主大汗直冒,那双手却因心慌将油纸弄到地下,纸片缓缓落在地上,药堂店主见事情败露,换了一种口吻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谁,若是真的传出去,村口贴着的那张悬赏榜文,就该摘下来了。”
这回轮到张久褚开始紧张了,他眉角触动。颤颤问道:“你知道什么?”
药堂店主用一双阴冷的眼睛扫视着他:“怎么?话说到这里还不够清楚吗?张久褚大人?!!呃!”
说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如冰的冷笑。
张久褚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狠捏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件事告官府了?”
药堂店主将手上的袍袖一甩。药堂门前瞬间下了一道竹帘,两边的店门像机关一样“啪”一声关闭。
“你……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难道你想在这里对我下手?”
张久褚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拔出一把藏在背部的短剑,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药堂店主哼了哼:“你认为你和他能逃得掉吗?”
说着,就将手上一把长刀从袖口张了出来。张久褚还未动手回应,此时只听药堂窗棂震震作响,似乎有种东西从中刺了出来。
“嗖”一声响声,窗棂上透出两道微弱的光芒,两根飞针刺入窗棂,药堂店主急忙用刀背一挡,将射来的两枚银针齐齐打到墙边,飞针虽是躲过了,可窟窿刺出的光芒照在他的眼上,店主唯有顺手一遮。张久褚并不想跟他缠斗,趁着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旋身一转,砍开大门的门皮,跳出了出去,稍一纵步,便奔起轻功逃之夭夭。
这一幕显然是做了预备的,张久褚逃出阴谋之后,药堂的店主没有追赶,反而很是镇静地捏起墙上的飞针,一个黑影从身后的堂内走出来,神秘人问他:“计策又失败了吗?”
店主冷冷一笑:“别担心,我没有想杀他的意思。”
“我不管你在盘算什么,帮主有令,让你一定要拿左房龙的人头回去交差……”神秘人托着下巴思考着,他的声音就想兵器划过一样锐利,却又很是低声,透露着一种诡异。
药堂店主回头看向神秘人,反问:“狡狼,别老拿帮主的话来吓唬我……在我面前,你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帮主凭什么让你发号施令?”
神秘人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他怒道:“毒蜂,我的话你爱听不听,要是三个月之内,到时候你拿不到那封书信,或是人头对帮主交差的话,后果是知道的……”
说完之后,狡狼那副口吻又变成讽刺,甚至在他走的时候,还有些讥笑的意思。
毒蜂因为刚才与狡狼说话,没有来得及追上张久褚,导致跟踪左房龙的机会中断。又想到刚才被狡狼狠狠讽刺一笑,心中顿时怒火万丈,一手打在了柜台上,张久褚脱身已久,想要追回已然不太可能。
只见毒蜂对准身后厉声道:“人都死哪里去了!”
黑影窜动,一个藏身的人迅速从堂内走至面前,跪倒在地上听令:“大人,小的听候吩咐。”
“据你们的追踪,不是说左房龙在鸣涧谷吗?”毒蜂压住了怒火,冷静了下来问。
黑影点了点头,道:“是的,大人,是不是动手?”
毒蜂道:“不,我觉得这样动手的话,会失去和帮内较量的筹码——刚才你没看到,狡狼那副尊容,以为自己是谁?哼!”
黑影如淋热汤,全身湿透,紧张地不敢抬头搭话。隔了有一会,才说了句:“小,小的,确实什么都不清楚,也……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毒蜂道:“去,继续跟踪他们,有什么线索速来报我!”
“是!”一声吩咐,黑影要起身而走,没想到被毒蜂喝止:“待会!”
黑影只好又跪在身前,顾不上擦拭额前的冷汗,道:“还有什么吩咐?毒蜂大人。”
毒蜂看了看从自己脸前划过的两道微光:“刚才一定是有人刻意打断我的计划,这个人不用说,你也知道,给我好好盯着他。顺便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大,大人……你是说,你是说秋水大人?”黑影喽啰更加紧张,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
毒蜂泠泠一笑,摸了摸嘴上的须发:“他不叫秋水,他原来的身份,就连我都不知道。”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