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人淡淡一笑,语气沉稳内敛,“各花入各眼,不好说。”
“你啊,就是太过谨慎小心,不过夏璇这丫头的确不一般……”洪忠仁眯起了眼,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那谨慎警惕却又透着倔强的眼神,嘴角抿得紧实,“也许只有那样个性的女孩子才能制得住承恩吧。”
邱少人低头,抿嘴不在多言一句,主人的心思已然透彻,无需他多说。
盯着又看了一会儿,洪忠仁起身,“走吧,去看看承恩和夏璇。”
堡垒外,杜从然等人驱车赶到。
“邢峦,别这样!”韩子峰下了车打着伞走到陆邢峦身边,为他挡住扑面而来的大雨。“你这样等下去他们也不会让你进去,我们先回去吧。”
陆邢峦一把推开他的伞,嘴角抿得紧实,目光落在前方。
“邢峦,洪家不会让夏璇出事的!”杜从然也走到他身边,一语中的,“你现在这么站着也不能帮上夏璇什么忙,万一你生病了,反而让夏璇担心,先回去吧。以后再做图谋。”
陆邢峦咬牙,额头两边的青筋突起,拳头死死地握住,良久才开口,“我知道……我只是想在这里陪着她。”哪怕不能看到她,就算她不知道他在这里,也无所谓,他只要知道她在里面,一切安好就好。
见他这般的坚持,两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于是一起陪着他在秋雨中静站。
而在大床上的陈夏璇此刻又因伤口发炎而陷入了昏迷中,高烧不退。
洪承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冲着医生和护士大声地吼叫,“你们到底会不会治病,我告诉你们,如果她有个万一,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身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医生很淡定地托了托镜框,一副从容的样子,丝毫么有被洪承恩那慑人的气势给压倒,“你如果继续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我医治,影响病人休息,我就先给你一针镇定剂!”
洪承恩一怔,他自然没有想到对方的回答竟然是这般,顿时有些傻眼,忽然他倏地眯起眼一把揪起对方的衣襟问道,“你不是林医生,你究竟是谁!”
以前的林医生一副书生样,声音也轻轻如水,哪里来的这般的嚣张。
面对他那可以杀人的目光,医生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林医生生病了,我暂时顶替他。”
洪承恩一把扯下他的面罩,盯着他看。
面罩下是一张俊雅清秀的面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不见了几天的权东一。
“咳咳,洪少爷,你看够了么,看够了的话一边站着,别妨碍我救人!”权东一扯过他手中的面罩戴上,整了整衣裳,转身朝大床走去。
他身后,洪承恩则皱起了眉头,低声吩咐一旁的人,“去,查查他的底细!”这个男人太过镇定,那种气质非一般人。
权东一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紧闭双眼,额头渗出细汗珠的陈夏璇,在心底直叹气,他发现夏璇这丫头的命不好,每次不是被人绑架,就是受伤,而他的命则更不好,每次都会摊上他,以前是邢峦对自己吼,现在又多了个洪承恩,两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哎,夏璇,我估计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的钱,所以这辈子你就死劲地折腾我吧!”连这次来度假顺便看朋友都能遇上她,他那个悲催啊。
权东一不愧是名医出身,在他的医治和细心照顾下,陈夏璇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但人依旧昏迷不醒。
“她怎么还是没醒来,你到底是怎么医治她的!”见陈夏璇还是昏昏沉沉的,洪承恩急了。
权东一白了他一眼,“我是医生,不是神仙,她的烧已经退了,接下来只需静养就好,你这么大喊大叫地只会加重她的病情,你到底是要她好,还是不好!”
“……”洪承恩发现,他自打摊上陈夏璇就失去了理智,容易上火,而且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副牙尖嘴利换做平日早被他几拳招呼回老家去了,如今他却要为了夏璇而一忍再忍。
“看着我干嘛,我得去休息了,你要守着也成,她醒来后记得告诉我!”权东一完全将他当空气一般的存在,朝他挥了挥手便潇洒地离开了房间。
洪承恩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跟着权东一出了房门。
“夏璇,你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我真不会原谅我自己!”洪承恩看着床上的人,伸手为她拭去额角的汗珠,眼底露出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和依恋。
第一次见她是在父亲的书房,那时的她为他双手接住从天而降的木棍时,他的心便猛地跳动了下,原本他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在那一刻却猛地扎进了心里。
第二次见她是在那间民房里,她扑向自己为自己挡下子弹的那一刹,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停止了跳动,血涌出的时候,他忽然间有种想痛哭的冲动。
自从母亲和哥哥出事后,他的眼泪就干了,不再为任何事或人而感到悲伤,他曾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了,可那一刻,一滴眼泪却从眼角滚落。
那时他便发誓,要用生命来守护她。
权东一走出房间,便朝抽烟区走去,顺手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口,他的神情倏地变冷,这里所配备的医疗设备不亚于一个五星级的医院,他所需的仪器随手可拿,所以才能这么快地控制住夏璇的病情。
他抬头看向拐角处,嘴角勾起,这里的摄像监控措施也不是一般的严密,连家丁都训练有素,他想偷空去给邢峦捎个信儿都不能,这般严密的防护措施可见洪家的背景不一般。
“夏璇啊,夏璇,你究竟惹到了什么人啊……”他开始为陆邢峦感到担忧,一个穆向明已经够让人头疼的,如今再加上个身份神秘的洪承恩,估计将来有得他受的。
堡垒外,陆邢峦和杜从然等人依旧站立在风雨中,直到陆老太君到来。
“胡闹!”陆老太君一下车就拄着拐杖冲到了孙子跟前,狠狠地给了他一棍,“你这么站在这里像什么样,还不给我回去!”
平日里令她骄傲的孙子如今落魄到这个地步,令她痛心疾首,也就更加重了她对陈夏璇的厌恶感。
“奶奶,你怎么来了!”陆邢峦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棍子,却没有打算要离开,“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陆老太君气得浑身直发抖,“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既然你这么的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我也陪着你淋雨!”
说完她一把推开身边执伞的人,拄着拐杖站在风雨中。
“奶奶!”陆邢峦急了上前扶住她,“奶奶,您这是要干嘛。”
“奶奶这把老骨头虽然也不中用了,好歹是我自己的,好坏由我自己决定!你既然都不爱惜自己,那我留着苟延残喘也没意思!”陆老太君气得脸色发青,再加上淋了雨,浑身都透着冰冷的气息。
陆邢峦急了,无奈地说,“奶奶是我不对,您别这样,会生病……”看着陆老太君那固执的眼神,他一叹息,“好吧,我们回去吧。”
最后,陆邢峦在老太君的胁迫下,只好跟着她回到了陆家。
而陈夏璇此刻却正在昏迷中,对外界发生的这一切一无所知。
洪承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时不时地为她更换冰枕,以维持她的体温不会烧得过高。
洪忠仁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切,眼神变得温和,“少人,你去准备下,尽快请陈老太爷过府一叙。”
“是!”邱少人一笑,看来主人比少爷还要着急。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陈夏璇的伤势基本复原,完全可以下地走路。但洪承恩却一直担心她,严令她卧床休养,直到权东一再三保证她会生龙活虎后,他才稍稍放心,允许她自由行动。
得了自由的第一件事,陈夏璇便借口拉着权东一去逛花园。
在花园里绕了几圈后,打发了监视的人后,陈夏璇拉着权东一躲在了监视探头的死角处,她问道,“你这几天能联系到外面的人么?”
在洪家休养的这一个多月,她等于是被半软禁的状态中度过,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连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
虽然她也为此而抗争过,但最后都是徒劳,洪承恩总能以各种借口回绝她,让她无话可说。
权东一一耸肩,同样表示无奈,“我也爱莫能助,我如今也是洪家的囚犯……”还是待遇最恶劣的那种囚犯,动不动就被洪承恩那死小子威胁。
权东一发誓等到能脱身出去,临走前一定要给洪承恩这个狂妄的小子打一针镇定剂,好好地‘回报’下他的盛情‘款待’。
“那怎么办……”陈夏璇咬了咬下唇,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你,是在担心陆邢峦么?”权东一瞧她一脸的担忧。
“嗯。”陈夏璇微微脸红,脸色窘困,虽然陆家人不喜欢她,想置她于死地,但陆邢峦还是真心地关心自己。她不能因为陆家人而迁怒于他,这对他不公平。 大叔宠妻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