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都不许动!”齐刷刷的枪口对准了那些打手。
“这里有伤员!”洪承恩抱着陈夏璇穿过人群,大步朝外走去,“夏璇,挺住!”
陈夏璇感觉不到自己的右肩,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涌向大脑,浑身都在颤抖,她咬住下唇,不让意识被那不断涌来的疼痛湮灭。
经过韩潢龙身边时,被压制住的他朝陈夏璇吼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轻易地被我抓住么,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他都没来救你么,呵呵,你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棋子,你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在她的意识被完全湮灭前,他的那句话飘入耳中,陈夏璇皱眉,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夏璇!”耳边回荡着洪承恩的声音。
最后的意识在看到洪承恩那焦急担忧的眼神下,归于一片黑暗中。
——山顶的洪家堡垒——
洪忠仁手拄着拐杖站在窗户前,望向远处的平川沉思,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的愁虑。
良久他转身看向身边的大床。
纱帐内,陈夏璇躺在床上,右肩包着白色的绷带,眉头紧锁,双目紧闭。
洪忠仁走到床边,双手放在拐头上,眯眼打量起她,听少人说,当时她不顾一切地扑到承恩跟前为他挡下了那一颗子弹,虽然事情的起因是为她,但她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的确让他另眼相看。
第二次,她让他感到惊讶。
这时,床上的陈夏璇忽然动了动眼皮,眉头皱的更紧。
洪忠仁气定神闲地站着,看着她,等她醒来。
陈夏璇动了动胳膊,一阵疼痛袭来,她皱紧了眉头,忽然感觉一道冷睿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倏地睁开了眼。
“你?!”当看到洪忠仁竟然站在自己床头时,她浑身的瞌睡虫被瞬间秒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抬手止住。
“你受了枪伤,不适动弹,躺下吧。”洪忠仁抬手示意她躺下休息,“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谢谢你对我儿子的救命之恩。”
陈夏璇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头一阵的干涩,她咳嗽了下,才缓缓开口,“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其实是洪少爷救了我。”
她替他挡了一枪,是她应该做的。
陈夏璇看着洪忠仁那浓重的脸色,她实在不觉得他是来向自己道谢的,若不是为了救她,洪承恩不会陷入危险中,这个男人看似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其实他比谁都在乎洪承恩的安危。
听到她的话,洪忠仁的脸色稍霁,他一笑,眼里露出些许的赞赏,“你是个聪明的人,没有别人的野心,这点我欣赏……”她没有贪功之心,有自知之明,更加难得的是她又能让承恩在乎,的确适合承恩。
陈夏璇不知道就在他笑的那几秒钟,自己已经被内定为了洪家的媳妇。
“洪先生,承恩他并非有意生事,他是为了救我,请你别责罚他。”她醒来后就看着这个面色沉重的男人,却不见洪承恩的身影,该不会是又被他爹惩罚了吧。
洪忠仁一笑,脸色缓和了许多,“你担心他?”
那眼里的笑意让陈夏璇莫名地紧张了下,忙解释,“我只是不希望洪先生错怪了他。”其实他是个好孩纸啊!
“你放心,这次他没有做错,我不会责罚他。”洪忠仁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他正在审问那些绑架你的人,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事儿交给承恩去办。”
“他在审问那些人?”陈夏璇忽然想起之前韩潢龙说的话,“问出什么了么?”他为什么那么说,这点令她很在意。
他的话外之意是说陆家有人不喜欢她,不希望再看到她么?
“你是陆邢峦是未婚妻?靳季风的孙女?”洪忠仁缓缓开口,但语气却不是很好。
“嗯?”陈夏璇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的确有你爷爷的风范,难怪陆邢峦会看上你……”连同承恩那小子也迷恋上了她。
“想必你也知道,绑架你的人是韩老二家的当家。”洪忠仁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凝重。
“嗯。”陈夏璇点头。
“他敢这么大胆地在陆家的地盘上将你掠走,你不觉得奇怪么?”
“洪先生想说什么?”陈夏璇心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陆家人不喜欢你,更不希望你嫁入陆家,所以他们选择视若无睹!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纵容的结果!”洪忠仁的话语很简洁,却有力地敲打着陈夏璇的心房。
咚咚咚的三声敲响心头,陈夏璇捂住右肩,一股酸涩爬过心间,她早就猜到了,只是这个猜测由别人说出,那种滋味更加的不好受。
她知道自己和陆邢峦在一起会受到很多的阻扰,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狠心到要杀了她!
见他的话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洪忠仁站了起来,“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回来骚扰你!”剩下的就是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好好考虑清楚。
“谢谢……”沉重的心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陈夏璇也不知道洪忠仁什么时候走的,她只听得到耳边回响着那滴答滴答的声音。
清冷,带着秋日的肃冷,袭向自己的心头。
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下她和陆邢峦之间的将来。
与此同时,陆邢峦接到付心怡的电话后,立刻从训练场赶了回来。
“夏璇人呢?”陆邢峦见到了付心怡却发现不见了夏璇的踪影。
付心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得一旁的韩子峰吼道,“你倒是说话啊!”吓得付心怡惊吓地跳了下。
“子峰,别冲她发火,她也是吓坏了。”杜从然安抚付心怡,“你慢慢说,夏璇现在如何了,她在哪里?”
杜从然的话让付心怡的心稍稍平静了些,她开口说,“夏璇中了一枪,被洪承恩带走了。”
“什么!”韩子峰大惊,“那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们,怎么让那个家伙带走夏璇!”
听到他的责骂,付心怡委屈地哭了出来,“我一直打你们的电话,可是你们一直都占线,我没办法那时夏璇流了好多血,洪承恩他带走她,我也……”她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你别急,这事儿不怪你。”杜从然瞪了韩子峰一眼,“如今我们还是要先找到洪承恩,先了解夏璇的伤势最重要。”
他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陆邢峦,“邢峦,你……”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陆邢峦便低着头,默默地转身,朝车子走去。
上了车,他驾车狂飙到了洪家,到了洪家却被拒之门外。
“请向洪先生转达下,就说陆邢峦想见他!”陆邢峦脸色极为难看,一直担心着夏璇的安危,在没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对不起,洪先生说他身子不爽,暂时不方便见客,还请陆先生回去。”邱少人淡淡地回绝了他。
陆邢峦咬紧牙根,深呼吸了下,“那么能否请洪少爷听电话!”他现在只想知道夏璇的伤势如何了,严重么?
他忽然间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在她身边。
“抱歉,我家少爷他现在很忙,没有时间接电话!”
对方直截了当的回绝并未让陆邢峦退却,他索性下车,站在洪家大门口。
他知道这次不会那么容易,但无论如难,他也不能放弃。
“那么我会在这里等着,直到他们有空为止!”陆邢峦的态度很坚决,一副不见到人就不会走的样子。
邱少人神情依旧冷漠,“既然你愿意等,那就等吧!”
陆邢峦的毅力的确惊人,在秋风中站了足足八个小时,这时天忽然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闪过天空,骤雨急降,打湿了他一身,他却如同雕像一般依旧屹立不动。
洪忠仁站在窗前,望向远处,对着身后人说,“这个男人倒是有毅力。”他欣赏这个男人,如不是立场不同,他们兴许可以成为朋友。
“老爷,要告诉少爷么?”身后邱少人恭敬地颔首问道。
“不必了!”洪忠仁转身,“严令下去,不许任何人告诉少爷和陈小姐!”
“是!”邱少人领命退下。
洪忠仁盯着屏幕上,一动不动站在风雨中的陆邢峦,眯起了眼,眼底掠过一抹冷芒,之前他兴许还在犹豫,但如今见儿子这般的中意陈夏璇,他便定了主意,要拆散陆邢峦和陈夏璇。
“陆邢峦……”这个男人的确有着非凡的毅力,想要击倒他,就必须一下击中他的要害,不留余地。
秋风中大雨萧瑟,那种沁入骨髓的秋凉,冰冷刺骨。
陆邢峦就这么站在风雨中,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雨水沿着他那刚毅的线条勾勒出的脸庞缓缓地下滑,雨水浸透了薄薄的衣衫,湿漉漉的衣料紧贴着那紧实的肌肤,笔挺如松,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无论风雨如何冲刷,他就那么站着,纹丝不动。
洪忠仁从监视屏幕上看到这一幕,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少人,你说夏璇那丫头有那么好么,为什么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肯为了她,这么作践自己。” 大叔宠妻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