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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情愫暗生(总第五十六章)

青蛇传 划过忧伤的温柔 3627 2021-04-06 14:34

  胭脂姑娘羞道:“诸位公子抬爱了,奴家的微末之技,登不得大雅之堂,倒是让诸位笑话了!”

  李章正色道:“胭脂姑娘此言差矣,姑娘的妙技,试问天下谁还能有如此功力?”

  褚时也道:“胭脂姑娘,不是我等夸你,在座的诸位,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听的曲子也不少,那些所谓的名家也见识过几个,但是与姑娘相比,那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欧阳建道:“现在的世上,沽名钓誉之辈有之,欺世盗名之辈亦有之,就是那有着真才实学的,却又淡泊名利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胭脂道:“诸位都是饱学之事,奴家乃是一介风尘女子,蒙诸位不嫌弃,奴家就再为诸位唱上一曲吧!”

  众人拍手欢迎,于是,胭脂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曲《出塞曲》,那漫漫黄沙,长河落日,孤寂的骆驼,孤单却又充满豪情的旅人,都在胭脂的诠释下,活灵活现出来。

  琴声悠悠,如同清风吹过,原来是琵琶的声音适时地加入进来。

  顿时,眼前又出现了青青的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骑着马的牧人,挤奶的妇人,一副旖旎的草原风光展现在众人面前。

  蓦地,琴音一变,一股婉转缠绵的音调悠悠传出,竟是那昭君离别故土,踏上异乡的情景,父兄的嘱托,皇帝的旨意,那深锁宫墙,一朝脱离的喜悦,还有那与恋人生死离别的缠绵恨意,无不被胭脂演绎得淋漓尽致。

  驼铃远去,带着一腔相思,两道泪痕,消失在滚滚风沙之中。

  良久,房内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忽然,褚时嚎啕大哭,众人皆感莫名其妙,忙问原因,褚时道:“你们不知道,我是在为昭君难过,那都是多久远之前的事了,现在听来,犹如发生在身边,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胭脂姑娘的曲子,歌声,刻画入微,引人入曲,仿佛身临其境,的确是吾之志音也!”

  欧阳建道:“褚兄乃是性情中人,听曲都能入曲,不自觉走入曲中的意境,并且陶醉其中,而且是感动得不能自已,这也间接说明了胭脂姑娘的曲子,乃是世间少有的名家。”

  李章道,“二位不知,吾等作画之人,平时放浪不羁,敢爱敢恨,最是容易受感动,经常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而后又不知为何又破涕为笑。所以,有好多人都说我们作画的人是疯子。”

  陈文亭道:“果然是性情中人,喜怒哀乐不加丝毫掩饰,正是吾辈所向往的人生!”

  欧阳建也道:“可惜现在的人,人人都戴着面具生活,贪婪与任性同在,自私自利之人大有人在。所谓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褚时这时大笑道:“哈哈哈,你看你们这些人,说话做事扭扭捏捏,丝毫没有一点大丈夫的气概,还说什么金陵四少,依在下看来,非但没有一点金陵四少的气概,反而还有点小女人的忸怩之态,真是大堕我金陵四少的威名啊!呜呼哀哉,痛乎,痛乎!”

  胭脂姑娘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一群名震天下的文人,只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如此盛名的文人,普通人闻之,总以为乃是三头六臂的神人,今天见之,只觉得也不过只是凡人一个,只是比之凡人多了一点常人所没有的气质而已。

  不过,这些人也确实有着一些普通人所不具备的非凡本事,喜怒哀乐不加丝毫掩饰,该痛哭时,就痛哭,该高歌时且高歌,丝毫不受世俗的目光所限制,这也决定了眼前的这一拨人,是绝对的与众不同,人,最难得的就是真情流露。如果人人都对人提防三分,那么这个世界又哪里来的真爱,真情?

  想着想着,不禁有些痴了,直到李章的话闯进她的耳朵,她才蓦地惊醒,忙抬起头来,望向正在说话的李章。

  只听李章道:“陈兄,闻听大家都道你才思敏捷,乃是旷世奇才,今就请兄台以胭脂姑娘为题,念一首诗,以证胭脂姑娘的美丽,如何?”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大呼可行。

  陈文亭推辞不过,沉吟片刻,便念了一首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迎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念罢,满面惭愧地说道:“献丑了,今日以崔节度使的一首诗,来借花献佛,望诸位兄台勿要笑话!”

  欧阳建击节叹道:“陈兄以崔节度使的《题都城南庄》来形容胭脂姑娘,难道是隐喻陈兄与这位胭脂姑娘有缘分,而借此诗表白乎?”

  陈文亭摆手道:“欧阳兄取笑在下了,想那胭脂姑娘乃是风华绝代的美女,才艺天授,小生只是偶有所感而已!”

  欧阳建道:“诸位当知崔节度使写这首诗时的情景,传说当年崔节度使还未发迹,还是一介书生,一次去郊游,游得有些困乏之时,眼见前面有一座庄园,便去敲门,希望可以讨一杯水喝。敲了几下门,等待开门,想着出来开门的应该是一个白发长髯的年长老者,谁知不一会来开门的竟是一个妙龄的少女,崔节度使惊讶之余,便说明来意,少女将崔节度使迎近门,端来茶水侍候。崔节度使见满园的桃花,犹如仙境,不禁十分喜爱,又见那少女娇羞柔美,不禁心生爱慕。但是初次相见,不便言明,只好暂时深埋心底,饮过茶水,崔节度使便告辞回返。

  隔年,崔节度使又出去踏青,鬼使神差之下,又来到了城南庄,便又敲门,期待见到那梦中的女子。谁知这次开门的竟是一白发老者,崔节度使便问老者去年的女子可在?老者定睛观看,这才发觉眼前的人,就是去年在此庄园中借水的年轻人。老者不禁放声大哭,说道,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崔节度使忙问缘由,原来是那女子自从去年见到崔节度使,便爱慕上了他,日夜思念,积劳成疾,终于在昨日一命呜呼。

  崔节度使大惊,忙求老者带他前去,在那少女的床前,崔节度使亦表白了自己的思念之情,不知不觉间那女子竟悠悠醒来,老者大喜,便将女子许于崔节度使,从此两人恩恩爱爱,直至白头。那《题都城南庄》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写的,可见陈兄念这首诗,确实是别出心裁,意义深远!”

  陈文亭摇头苦笑不已,自己本无意,兴之所趋,方有如此巧合,被欧阳建如此一说,倒是自己早已图谋良久,这才引发如此之大的误会。不过,说实话,他自己确实对胭脂姑娘有着极大的好感,只不过是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胭脂姑娘听得欧阳建的一番解释,那明眸中,闪着一丝感动,一丝喜悦,不禁回头看向陈文亭。

  陈文亭见到胭脂那温柔的目光过来,心中亦是感到有点羞赧,赶忙低下头去。

  胭脂姑娘见状,不由有些失望,回过头,继续调弦,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失望之意。

  此时,那李章,褚时,两人早已开始享受美酒,大呼小叫,完全不似文人的形态。

  欧阳建微微一笑,随即加入酒局,三人厮杀在一起。

  现在只剩下陈文亭与胭脂两人。陈文亭抬眼偷看了胭脂姑娘一眼,发觉胭脂姑娘此时的精力似乎全在琵琶上,对现场的嘈杂完全不放在心上,便感觉微微有些失望。

  其实胭脂也在暗暗观察着陈文亭的一举一动,见他的目光朝这边偷望,芳心不禁暗喜,及至发觉陈文亭又收回目光,胭脂姑娘的芳心又感觉好一阵失落。

  又呆了一会,胭脂向几位告辞,那几位正在拼酒,忙得不可开交,便让陈文亭代送胭脂姑娘。

  于是,陈文亭便送胭脂姑娘出了房门,行之门外,胭脂道:“陈公子,免送了吧,他们几个不是还在等着你吗?请回吧!”

  陈文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诺诺地说道:“胭脂姑娘,如此,就恕在下不送了,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胭脂微微一笑道:“陈公子说哪里话,哪有什么得罪啊,请回吧!”

  说罢,便抱着琵琶,萧索地下楼而去。

  陈文亭呆呆地看着伊人远去,不禁觉得意兴阑珊。 青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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