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三儿看到小莲的丧命,忙对那华服少年道:“公子,那小妞自杀了!”
那华服少年正自疼得龇牙咧嘴,无暇他顾,听得三儿一说,心下一惊,抬头一看,刚好看到小莲命陨的一刻,他心中说到“他妈的,没想到这个小妞如此贞烈,算了,看来我还是走吧!”
想及此处,他对三儿道:“既然这个妞儿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走吧!”
说完,捂着胳膊,一马当先,匆匆走了出去。
那些手下一看出了人命,皆吓得面色发白,慌忙紧跟那华服少年,出了宅院,坐上马车,一溜烟似的跑了。
老李头和陈氏见那些恶霸匆匆离去,忙来到女儿的闺房,迎接他们的,却是女儿那正在逐渐变冷的身体。
老两口见到女儿那染血的身体,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扑到女儿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而陈氏甫一见到女儿的惨像,不由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老李头守在女儿的身体旁,喃喃自语道:“女儿阿,是爹爹没用,没有保护好你,爹爹有愧啊。”
忽又茫然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神仙说的都是真的,我还一直说他是危言耸听,想不到,这一切却是那么的突然。今后,还让我们怎样活啊!”
却说阿成这几天心情烦闷,今天晚上很晚才睡。
刚一合眼,便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一个婚礼的场面,身穿大红喜服的一对新人,正在那里拜天地。
随着婚礼的结束,宾客尽兴而去,一切恢复平静。新郎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洞房,这时,阿成才讶然发现那新郎的面貌竟与自己如此相像,那脸,那眼,嘴唇,鼻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但是他却知道,那绝对不是他,不知为什么,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个人不是他!
在揭开盖头的那一刻,阿成却发现那新娘亦是长得和小莲如此的相似,身体,相貌,不一而足。
但是同样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子绝非是小莲,那双明亮的眸子,准确地传出了这个信息。
然后,他看到一对新人宽衣解带。
忽地,床上的人体发生了变化,只见那新娘的身体逐渐拉长,慢慢变成了一条数丈长的青蛇。
那蛇体把新郎缠住,血红的信子一伸一缩,慢慢伸到新郎的脖子上,找准脖子上的大血管,慢慢刺了进去。
不一时,便看到那新郎原本饱满的身体,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瘪了下去。
阿成大惊,吓得大叫一声,那梦境嘎然而止,他亦从梦中醒来。刚从梦中醒来的他,浑身被汗水湿透,面色苍白,牙齿打架。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在预示着什么。至于到底预示什么?他也无从知道。
阿成知道,做了这个噩梦,他今晚是别想再睡了。看了看外面,天还未亮,满天的星斗此时似乎是在捉迷藏,隐藏得无影无踪。
他索性披衣起床点亮油灯,就这样看着灯芯,心潮起伏,呆呆地守到天亮!
天,终于亮了,丫鬟仆人们也都起床了,各自开始自己的工作,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这一天,阿成总是感觉心神不宁,觉得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近午时分,那种不安愈发强烈,甚至压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忽地,他感觉心头一疼,好似有人用刀狠狠地刺了一般,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是那样地强烈。
阿成的头,有一种晕眩,那是一种天旋地转的难受,仿佛是来自天外的压力,压榨得他感觉无法忍受。
良久,那种感觉久久不退,他的心不由地往下直沉。
这一天,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晚上,阿成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才入睡。
刚一合上眼睛,便看见小莲那憔悴的容颜,她苍白的面孔,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但是,一切都是没有声音,只有一个画面在面前呈现。
忽地,他看见了一群人,围在小莲的家中,有一个似乎是花花公子模样的人,在那里指手画脚,俄倾,小莲手执剪刀,刺伤了那个花花公子,那个花花公子手捂肩膀站在一边,兀自在那里大叫,不一时,便有一个似乎是狗腿子模样的人,出现在小莲的房间,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却又听不清楚。
忽地,小莲将剪刀刺进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了胸衣。
小莲慢慢倒下,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那口中的喃喃细语,仿佛在耳边回响:“阿成哥,来世,我还要做你的新娘!”
那孤独,无助,幽怨的声音,犹如一声炸雷,震得阿成的耳朵翁翁作响。
阿成大叫一声,猛然惊醒,冷汗沁沁,用手一摸,早已汗湿重衣。
阿成心潮起伏,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真的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此时已是无心再睡,双眼瞪着黑暗的屋顶,想着自己的心事,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阿成带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起床,梳洗完毕,便心烦意乱地在院子中不停地走来走去。
这时,管家来报,宫内来人了,说有圣旨下来。
阿成慌忙沐浴更衣,换上官服,正了正衣冠,吩咐摆下香案,准备接旨。
阿成出来一看,原来是吏部尚书周同周大人,阿成忙向周大人请安问好,周同点点头道:“快接旨吧,别耽误了正事!”
阿成连忙在香案前跪下,周同走到香案后,请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王天成,即日起赶赴河北,为八府巡按,巡视天下,执尚方宝剑。如有贪赃枉法者,着先斩后奏。各地方官员,见尚方宝剑,如同见朕。八府巡按巡视天下,如朕亲临!”
阿成山呼万岁,谢主隆恩。这才起身,周同将圣旨收起,交给阿成,阿成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供奉在香案之上。
转过身来,对周同道:“周尚书,一路辛苦,进去喝杯茶吧!”
周同摇头道:“不了,本官还要回宫复命呢,王大人准备何时启程赴任?”
阿成道:“圣上的旨意怎么说?”
周同道:“圣上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阿成沉吟片刻道:“既如此,那就两日后吧!”
周同点头道:“好吧,本官这就回复圣上,说状元公两日后启程!”
说罢,立时起身,在众随从的簇拥下,出了厅堂,坐上停在院子里的八抬大轿,出得状元府,径自回宫复命去了。
阿成见周同要走,忙起身相送,直将周同送出状元府,目送周大人远去,这才转身回府。
翌日,阿成命下人收拾行装,自己赶到吏部办理官员所需的文书印信,冠服袍带等一众随身物品。
直至下午方才办好,于是,阿成赶紧赶回府邸,又将自己出任的消息告知相好的同僚,众同僚又是贺喜,又是道别,俱是一派喜气洋洋。
待送走众同僚,阿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劳累了一天,早已困顿不堪,身子一沾床,便已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是踏实,竟然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
第三天,又忙了一些琐碎的事,不知不觉,又是一天过去了。
第四天,就已经是阿成出发赴任的日子。
阿成早早起床,梳洗完毕,早有吏部派来的官差前来报道,阿成将收拾好交由官差携带,并嘱咐妥善保管,这才吩咐启程。 青蛇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