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难过,当然是假的。
三年多日日夜夜的相处,那么多的恩爱,那么多的缠绵,那些辜负在旧日宫廷里的青春时光,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爱过拥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就算是现在,心里对他的感情也依然存在。
但跟他相比,我更爱那个一直守护着我的男人,他对我的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是我永生无可比拟的财富。
一国之后又如何?
我想,如今我已经想明白了,给我这个天下,也比不上苏息的笑容。
我也抱着他,一边哭着,一边笑着。
姜堰抱了我很久,慢慢才放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想,这个人的笑容已经刻在我的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为了他今日的这一句话,为了这个“好”字,我将奉上我永远的感激。不仅是我,还有苏息,我们都会永远感激他。
许久,他放开,没有告别,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坐在床上,愣愣地听着,抚摸着他放在我手里的玉佩,泪如泉涌。
这一天我果然没有睡觉,一直都清醒着。到了日落时分,阎罗鬼手轻轻敲了我的窗户。
他打开门,看见我坐在床边,声音里又惊讶:“咦,你怎么都收拾好包袱了?”
“不是我收拾的,是赫连九收拾的。”我说。
阎罗鬼手道:“她知道了?”
“嗯。”我说:“今日我们可以安全出山庄,姜堰答应放我走。”
阎罗鬼手一阵沉默,好半天才说:“真不敢相信。”
我也不敢相信,不过他已经答应了。袖子里放着他让赫连九送来的休书,休书里以我无所出为由,休了妻。我握着休书,心中一阵颤抖。
赫连九送来休书的时候,只问了我一句话:“从今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对吗?”
我点头,是的,我们不会再见了。
赫连九又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做官了,我还可以来找你吗?听说,你跟苏息有一个孩子,我也想见见我的侄儿子。”
“好。”我真的笑起来。
赫连九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轻声说:“保重。”
“你也保重。战场凶险,官场险恶,还是早早抽身为妙。”我说。
赫连九应了,便出去了。
阎罗鬼手牵着我,因我如今还有些虚弱,不宜远行。姜堰已经给我准备好了马车,我们走出院子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车夫是暗卫,我以前在苏息的府邸见过他,见到我,他倒是十分友善地笑了笑。
我惊诧于他的态度,在阎罗鬼手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咕噜噜地走出了山庄,山风隐隐吹来,我闻到了山里还没有完全开败的木槿花香。
那日,姜堰站在木槿花下的样子,我想我会铭记一辈子。
走出了老远,那股花香还是一直不散。
我不禁诧异地道:“这沿路都开满了木槿花吗?为什么香味这么浓?”
“哪有。”阎罗鬼手道:“山路上没有木槿花,是我们的马车后箱里,有一箩筐。”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