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玉莲所说的事情三言两语跟她一说，她猛地惊醒，略一思索，连忙吩咐娟然帮她收拾打扮妥帖。片刻之后，我挽着她的手，一起往如意宫里去。眼见着路上各路人马纷纷往如意宫里赶，我和昭美人对视一眼，都放快了脚步。

　　还未踏进如意宫，就听得寝室里惨叫连连，是菀婕妤痛极了的呼叫。

　　里面站了许多人，许多足不出门的妃嫔也都来了。姜堰、纳兰修容、太后都冷着脸坐在上位，郭美人跪在地上，正低着头低声哭泣。

　　我和昭美人刚进寝室，就见着御医匆匆从里面出来，满头是汗，一脸惶恐地跪下：“回禀王上、太后、王后，臣等已经尽力了。但美人娘娘胎像尚未稳固，就遭此重击，孩子……保不住了！”

　　“啪——”地一声巨响，是姜堰猛地拍了桌子。

　　太后在一边叹气半晌，才冷着脸道：“王上本来就尚无子嗣，这下子，又一个孩子夭折了。哎，哀家这心里，实在难受得紧。哀家先回宫了，替这孩子多念几遍往生咒，这里的事情王上你看着办吧？”

　　我们又恭送太后回宫，等她走了，我和昭美人才走上前来见过姜堰和纳兰修容。

　　这是姜堰大婚后，我很少如此正儿八经地见她。她今日穿得虽整齐，倒不是王后的服制，只是一身常服，显然也来得很匆忙。

　　姜堰见到我，面色缓和了一些，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到他身边，他握着我的手有些难受地说：“青雕儿，孤的又一个孩子没了。”

　　“王上。”我轻轻拍着他的手，眄了一眼跪着的郭美人。她低着头一直在哭，哭声嘤嘤的，跟她平日里跋扈的模样大相庭径，倒让人生出几分怜惜来。

　　姜堰没说话，王后在一边问御医：“婕妤娘娘醒了么？”

　　“微臣已经给她服用了镇痛的药，这会儿刚昏睡过去。”御医答。

　　“恩。王上，菀婕妤刚刚滑了胎，也不宜在这么喧哗的地方养着，不如先挪回她的西德殿罢？”王后点了点头，转而咨询姜堰的意见。

　　姜堰略微点点头：“你看着安排吧！”

　　王后吩咐下去，很快就着人将菀婕妤送回西德殿。屋子里一时之间静悄悄的，只听见姜堰手指敲击在桌上的啪嗒声。

　　姜堰敲了十余下，突然一顿，抬起头来问：“凌蓉，孤且问你，你到底为什么与菀婕妤发生争执？”

　　“王上，是菀婕妤她出言不逊，臣妾一时激动，才失手打了她。”郭美人哭道：“臣妾也不知道她怀了身孕，如果知道了，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会动手的……王上，臣妾真的是无心的呀！”

　　“菀婕妤出言不逊？”姜堰皱眉道：“你且说来听听，她是怎么个出言不逊法？”

　　郭美人跪在地上只是哭。

　　惠玉就跪在她身后，听到姜堰问话，就替郭美人回答了：“我家主子邀婕妤娘娘前来赏花，本来也聊得好好的。可是……待看上一盆墨菊时，婕妤娘娘突然说：‘像墨菊这种杂种的花草，也只配待在这种地方。’我家娘娘不过说了一句‘各花入各眼。好与不好也只看人是怎么看的’，婕妤娘娘就突然发了怒，拂袖要走。娘娘一时气不过理论了几句，婕妤娘娘竟然想打我家主子，主子就还了手……”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