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不远，已然感觉到姜堰凌厉的视线。

　　今日，请他来，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迎接了段意，我浑身虚脱不自在，让王瑞林在前面挡着，自己偷偷溜了回来。

　　苏息等在那里，见我进来，道：“他只怕已经认出我来了，你，十分危险。”

　　我不说话，他想到的，难道我想不到吗？我现在很后悔，当初没有听苏息的劝告，用一个别的化名，至少不这么容易招姜堰怀疑。

　　“你也别慌，我已经有了对策。”苏息说。

　　我抬起头来：“什么对策？”

　　苏息压低了声音说：“我房里的女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去出使秦国，她曾经扮演过你。今日只要她出现，我保证姜堰再也不会注意到你。”

　　我一惊：“你房里的人，是她？”

　　苏息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多说。

　　我心中愧疚，伸手握住了他的，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说。刚才我还那样对他，可他一有危险，总是想着我。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苏息抽出手，应该还在生气，不说话。

　　“不，别让她出现在姜堰面前。”我说。

　　光是想着姜堰见到她的那一幕，我的心就难以忍受。不，我连想都不敢想，如果他见到了她，又会做什么！每一年每一日，他的人都徘徊在离滔江附近，他在做什么，我不用细想都知道。

　　正因为知道，我怎可能把那个女人，送到他手里？

　　苏息紧紧盯着我：“陵儿，你在害怕什么？”

　　他有一双毒眼，可这一刻，我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

　　眼眶发酸，喉头哽咽，我竟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我……”

　　“让我替你说吧。”苏息接过话：“你害怕他会见着她，以后的岁月，都会把她当做你，当做你来疼爱。你不想见到他对别的女人好，是不是？一个夏熙尘，就已经让你很崩溃，如果他把那个人当做你，你又怎么忍受得了？”

　　“别说了！”我摇头，低声喝止苏息。

　　苏息却存心要刺激我一把：“为什么不敢承认？季陵儿，你心里，就是害怕他会忘记你。就算他恨你，你也甘之如饴，是不是？”

　　轰……

　　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破裂！

　　我瞪着苏息，恨不能剜了他的眼睛。这些我掩藏在平静下来的心思，他凭什么要知道？又凭什么说出来？

　　难道，我连这一点奢望，都不能有吗？

　　苏息也盯着我，一直都不眨眼。我的眼眶越来越酸，可想着姜堰，竟然有一股钝痛，从心口蔓延开来。眼前有些花，好像是那一年，在九摇山上，姜堰也曾经这样，不服输的与我对视。

　　“姜堰，你说我未曾真心，可你给的爱，又有几分真假？”我冷冷一笑，他却在听到我的话的那瞬间，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吐出那些话：“姜堰，你说，江山和你，我都不配。你没有说错，不仅是你，你们任何人，我都配不起要不起。既然如此……那就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吧！”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