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该动一动红芍为我苦心安排下的那枚棋子了。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会一会他。
我以为姜堰昨夜梦回,一定记不得跟我说了什么。不过出乎我意料,他居然记得,第二日就派了御医来我诊治。因为我是姜堰的新宠,御医不敢不尽心,切脉之后,又问了一些简单的话,才给我开药。
我看了看,倒也对症,谢过之后,吩咐玉莲看赏。
姜堰叫来的人,我谅他也不敢在我的药里做手脚。因为心里没有底,我倒听话了一回,规规矩矩地吃了几副,感觉夜里睡得踏实了许多,总算是不用战战兢兢了。
我虽然承宠,但姜堰歇息在靖安苑的日子并不多。他除了是个男人,还是晋国的王,他做的一切,都得权衡利弊,包括进后宫,也得从前朝的一切来。我知道他很喜欢我,但他并不总是翻我的牌。大婚后的一个月,他就来了后宫七次,两次宿在我这里,三次去了郭美人那里,其他妃嫔那里,好像是昭美人的玉福宫里去了一次,然后去了安昭仪赫连九那里一次。
这样看起来,郭美人依然是掖庭里最得宠的人,但掖庭里长眼睛的都知道,姜堰对我是最上心的。
掖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
成为姜堰的妃嫔后,我阶品尚低,所以也得忍气吞声。
姜堰的妃嫔中,最不讨人喜欢的,一定是郭美人。我跟她之间的过节,得追溯到我刚刚成为姜堰的侍女不久,那根根手指钻心对的痛,我不能不铭记。
这一日御花园偶遇她,我就知道今日又不能幸免了。
九月的御花园菊香扑鼻,我带了玉莲和蓉儿去剪些菊花,想着最近夜里身子不爽,喝点菊花茶下去,败败火也好。我们正剪得开心,忽听身后郭美人冷笑了一声,喝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丫头,竟敢擅自破坏御花园里的花?”
我们背对着她,闻言连忙回头去看,玉莲和蓉儿吓得跪下,我也跟着福身。
“原来是青容华。”待看清我,郭美人笑了起来:“听说容华原本是花房里的花奴,想不到做了主子,依旧改不了这奴才的性子。这种下作的伙计,吩咐丫头做不就行了,亲自动手,还真是自甘堕落!”
她身后的丫头都抿着嘴笑起来。跟在她身边的是菀婕妤,闻言笑着说:“娘娘从哪里听来的,我还以为青容华跟我们一样,是出生名门的呢!这样说起来,去花房做花奴的,怕是小县城小门小户来的宫女吧!”
我想起先前昭美人中毒一事,悄悄抬眼打量菀婕妤。
这人长得也挺好看,尤其是鼻子,微微上翘,配上上扬的嘴角,十分动人。最奇怪的是她的眼珠子,很黑,让人猜不透。这样的人,心思深,一时依附郭美人,未必见得就甘心臣服于郭美人,私下做了什么,难怪郭美人也并没有觉察。
“这你得问青容华了!说起来,我也好奇着呢,青容华,你家是哪里人来着?”郭美人越发得意起来,执着手帕笑问。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