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起来扶我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你说的,我照办就是了。”
我顺着他的力道起来,心头依旧有些想哭。这张脸幼年时见过几次,原本也算不得熟悉,现在看来,就分外亲切。
我又问了一些关于他的夫人的事情,他隐姓埋名这许多年,后来娶了妻子。他的妻是个无名小卒,因有深意,早些年就改了姓氏为季,捏造了假的籍贯。籍贯是哪里,自不必说,与我和苏息是一处。
这样就对上了与姜堰说的谎话。
时间不早了,兆庐告辞出来,临走前忍不住回头问我:“她……她是怎么走的?”
这个她,自然是红芍。我想起那个雨夜,红芍悄然逝去的那个夜晚,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我将那件事粗略地提了一提,他握紧了拳头,脸上有愠怒一闪而过:“这些该死的阉人……”
“红芍的仇,我自然要报。但仔细想想,如果我母亲还尚在,又岂容这些人来欺辱她?”我抹了抹眼泪,想起红芍,恨意难填。
兆庐就不再多话,但我看他神色,心知他已然坚定了志向。
我可以不相信他,但我相信红芍。如果他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红芍也不会因而念了他一辈子。
送走了兆庐不久,姜堰就来了。我将刚才的问话告诉了他,且惊且喜:“原来兆大人的夫人不仅跟我是本家,而且,她还是我父亲的一位远方表妹。你知道么,父亲原来不告诉我,是因为我这位姑姑是与姑父私奔到此的,难怪父亲不愿提。”
“幸好她私奔到此,否则,又哪里来的如今的福气?”姜堰笑道:“既然是你的姑姑,以后你若想家,不妨招她入宫来陪伴你。”
我当即谢了恩,开心地笑了起来。
“既然我帮你找到了亲人,你打算怎样来谢我?”姜堰邪笑着凑过来,亲吻我的耳垂。我会意地吻他,缠绵之间,又听姜堰提议:“青雕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我真的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晋国的风云一直在变,身在掖庭,这种感觉却不明显。
我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有些想笑。近来郭美人安分了许多,并不常来找我的麻烦;掖庭里的诸人也安分了许多,更不来找我的麻烦,日子竟然过得有些无聊。
昭美人的肚子渐渐显怀,看起来要比常人四个月的看起来大一些。我私下一问,她说:“御医说可能是双生子,所以格外大一些。”
我且惊且喜:“你怎么没跟我说?是不是也没跟王上说?”
“现在都还没确定呢!要是说了,到时候出生又不是,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昭美人有些赧然,低头抿嘴笑。这形容分明是确定了的。
我却怂恿着她去说,她扭捏半晌,终是没敢说。于是也只好是我去,姜堰一听特别高兴,当即赏赐了很多东西。上回我跟他略微提了一提,要王后多照应着昭美人一些,他也去说了。至于纳兰修容怎么想,我却不在乎。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