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楚在房间内听到车声,知道覃慕峋已经离开,她揉了揉通红的脸,在已经熟睡的心心脸上亲了又亲。
害怕肖楚楚会趁自己睡熟之后离开,心心的小手紧紧抱着肖楚楚的脖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唇角却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肖楚楚动了动,处在半梦半醒间的心心低低的呓语:“妈妈,不走……”
“心心乖,妈妈在这里陪你,哪儿也不去。”肖楚楚的脸上满是母爱的光辉,唇角含笑,她的手轻柔的拂过心心的小脸。
被孩子需要,被孩子依恋,被孩子渴望……原来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
肖楚楚的心被浓浓的爱意填满,眼中脑中心中都只有心心,任何人不能闯入,此时此刻,是她和心心的世界。
“妈妈……”心心嘟囔了一声再无声息。
魏铭彧上了楼,刚刚打开房门便被肖楚楚告诫:“小声点儿。”
“睡了吗?”魏铭彧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蹲下身端详心心可爱的睡脸。
“嗯,刚睡着。”肖楚楚拍了拍身后空出来的位置:“我们三个人睡有点儿挤,要不你去楼下的客房将就一晚。”
“时间不早了,懒得麻烦。”魏铭彧说着脱下大衣挂进衣柜:“覃慕峋已经走了。”
“哦。”肖楚楚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在意,现在她的心里只有心心,大脑也只想心心的事。
魏铭彧体谅肖楚楚为人母的心情,提议道:“以后周末我们可以接心心过来。”
“真的可以吗?”肖楚楚喜出望外,她最担心魏铭彧容不下心心,现在听他这么说,她才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着肖楚楚喜气洋洋的脸,魏铭彧也笑了:“我希望看到你每天开开心心,心心很可爱很懂事,我也喜欢她,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心心就有伴儿了。”
“嗯嗯,到时候姐姐带着弟弟玩,满院子跑,家里就热闹了。”偌大的别墅就肖楚楚和魏铭彧两个人住,着实冷清,有了孩子的加入,会渐渐热闹起来。
魏铭彧说:“多生几个更热闹。”
“想得美。”肖楚楚笑道:“到时候家里乱成垃圾场有得你受。”
“垃圾场就垃圾场,我就当垃圾场场主。”魏铭彧蹲在床边,将肖楚楚脸上的头发拂开,温柔的说:“快睡吧!”
“嗯,晚安!”肖楚楚乖乖闭上了眼睛。
“晚安。”魏铭彧亲了亲肖楚楚的额头顺手将壁灯关上,然后进浴室洗涮。
肖楚楚抱着心心的手紧了紧,害怕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心心的母亲了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甚至没做好心理准备。
以后如何面对覃慕峋,如何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些问题肖楚楚已无暇再想,此时此刻,她只想抱紧上天给予她最珍贵的礼物。
“宝贝儿,妈妈爱你!”和心心脸贴着脸,闻着心心身上特有的香味儿,肖楚楚满足得就像得到了全世界,心心便是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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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慕峋回到公寓,脑海中反反复复萦绕着离开别墅前覃慕槿说的话:“你和楚楚没有血缘关系,你二叔二婶是我的养父母。”
一句话便消除了覃慕峋长久以来背负的心理压力,高兴之余,心底却有着浓浓的失落。
肖楚楚已经离他而去,终始知道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便是心心。
覃慕峋脱下大衣甩在沙发上,然后大步走进房间,将自己抛向床心,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心心是楚楚的孩子,这无疑是他近几个月听过最好的消息。
他打开钱包,看着他们三人的合影,不知道何时一家人才能团聚。
原本覃慕峋可以无负担的和肖楚楚在一起,却因为阴差阳错的原因,他和她不断的错过,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只留在了记忆中。
覃慕峋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一轮明月,心底惆怅万千,肖楚楚的笑容比月光更皎洁,柔柔的洒在了他的脸上。
胸口一阵刺痛,覃慕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捂着胸口摸出药瓶,手一抖,药瓶砰然落地,白色的药丸满地开花。
“唔……”覃慕峋慢慢的蹲下身去捡药,却不想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他的手胡乱的在地上摸索,抓起几颗药便往嘴里塞,咀嚼之后吞下去,胸口的刺痛慢慢缓解。
他紧皱的眉终于舒展开,他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孤单,对死亡的恐惧无声而至。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如果楚楚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肯定会回到他的身边,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绝对不会不管他。
可是,骄傲如覃慕峋,就算心痛如绞,落泪也绝不在人前,他有他的坚持和尊严。
覃慕峋不会用自己的病痛博取肖楚楚的同情,永远在肖楚楚的面前展现自己最优秀最完美的一面。
手机的铃声突然想起,打破满室的寂寥,覃慕峋艰难的坐起来,休息了片刻撑着床勉强站立,他一步步挪向客厅,摸出大衣里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他按了挂断键。
因为曾经无以复加的爱过,所以他不能恨蒋漫柔,覃慕峋只能选择不接她的电话,也不见她,让她逐渐淡出自己的生活。
通缉卢敬宣的公告早已发出,却始终没有消息。
覃慕峋不想再管那些事,对现在的他来说,肖楚楚和心心才最重要。
不知道她们的梦中是否有他,而他的梦中她们从未缺席。
许多的幻想只有靠梦来圆,许多的牵挂也只能靠梦来慰籍。
覃慕峋的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直接将蒋漫柔的电话拖入了黑名单,他不想再看到这个虚伪的令人发指的女人,同样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够多,覃慕峋的态度相当明确,可蒋漫柔依然没脸没皮的缠着他,让他烦不胜烦。
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覃慕峋或许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接听她的电话,但当他知道自己被蒋漫柔玩弄于股掌之间时,他已经在心底划开了两人的界限,以后蒋漫柔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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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肖楚楚送心心去上学,在小学门口遇到了久候多时的覃慕峋,两人一起把心心送进教室,然后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心心端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拿出课本,时不时的冲门口的两人笑一笑。
肖楚楚和覃慕峋是典型的有女万事足,看着心心舍不得离开。
“可以聊一聊吗?”覃慕峋突然开口。
“嗯。”肖楚楚强压下心底的慌乱,面带微笑的抬头:“就在这里说吗?”
“找个安静的地方。”覃慕峋冲心心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外走。
肖楚楚紧跟上去,两人漫无目的的走,晨风带着花草的香甜扑面而来。
闻着覃慕峋身上淡淡的柠檬香,肖楚楚心悸不已,虽然她买了柠檬味儿的沐浴露,可那味道总和覃慕峋身上的不一样。
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覃慕峋条件反射的将肖楚楚一拉。
“哎呀……”肖楚楚惊叫一声跌入覃慕峋的怀中。
他抱着她,四目相对,电光石火在其中传递。
终始有千言万语,也尽在不言中。
“楚楚……”覃慕峋张了张嘴,喉咙蓦地发紧,他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满眼的柔情蜜意浓得几乎将肖楚楚融化。
“呃……”
肖楚楚挣脱覃慕峋的怀抱,奔到两米外心慌意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唯独她不能整理自己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昨晚她想了很久,该怎么面对覃慕峋才不会尴尬。
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知道想再多也是徒劳,不可能不尴尬,就像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一样。
“对不起,刚才太着急了。”覃慕峋上前柔声向肖楚楚道歉。
肖楚楚淡淡的微笑:“没关系。”
他的心跳何尝能受控制,覃慕峋专注的看着肖楚楚,心中暗暗的想,如果他能在魏铭彧之前认识肖楚楚该多好,两人也不会一而再的错过。
“我们在那边去坐坐吧!”肖楚楚指了指不远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厅,不想再这样尴尬下去。
“好。”
两人并肩走进快餐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人点了一杯牛奶。
肖楚楚看着牛奶杯中蒸腾的雾气升起,突然喊了一声:“舅舅。”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覃慕峋语出惊人,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也拒绝回应这个称呼。
闻言,肖楚楚惊诧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我堂姐,你妈妈,是二叔二婶的养女。”覃慕峋故作平静的解释,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肖楚楚知道覃慕峋不会信口开河,他说的话绝对属实,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喜是忧,愣愣的看着覃慕峋,红润的小嘴微张,许久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一起!”覃慕峋猛的握住肖楚楚捧着牛奶的手,热牛奶洒了出来,烫了他的手背,他也不觉得痛。
“不……不……”肖楚楚如梦初醒,从覃慕峋的掌中抽回小手,拼命的摇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要这样……”
“楚楚,我知道你过得好,但是,你还爱魏铭彧吗?”覃慕峋抽了张纸擦去手背的奶渍,语重心长的说:“我看得出来,你爱的人是我,你和魏铭彧在一起只是因为感激,绝不是因为爱,楚楚,回到我的身边,我们一起给心心一个温暖的家!” 楚楚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