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见他一直不说话,终于是停下来了,“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你说吧,我听着就好。”
他语气不冷不热,如同那张俊冷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绪。
“唉——”李妍然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你这个人也太无聊了,我问你啊,你是怎么进重门的啊?”
简阳:“我父母死了之后,他们派人接我过来的。”
在父母双双逝去后,他对所有人都怀着一颗警惕提防之心,唯独对她未做任何隐瞒。
“原来你是因为无家可归啊——”
李妍然将目光移向别处,漫不经心地拖长了声,似乎对于她来说父母双亡算不得什么,不过她再次回眸看向他的眼神里,却是多了淡淡的忧伤,“那你现在还会伤心难过吗?”
“都过去了。”看着李妍然那双明亮动人的双眸,他实在说不出那些阴暗的话语。
李妍然忽然满是期待地看着他,说道:“我从来没见你笑过,根本不知道你难不难过,开不开心,好歹我们从今以后都是搭档了,你要不笑一个给我看看?”
简阳闻言心里一咯噔。
不是笑了就代表开心啊。
好久没笑过了,他似乎忘了嘴角不自觉上扬的感觉了,可是看着李妍然那双满是期待的美眸,他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挤出一个自以为不是特别僵硬的笑容。
可在李妍然看来简直假的可怕,她嫌弃地皱起眉来,“啧啧,行了行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放心吧,既然我李妍然认识了你,就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也不会再无家可归了。以后啊,我们就是搭档了,你要开心点,毕竟那么多人想和我搭档都没机会呢。你别总是苦着个脸,这样生活会越来越丧。”
可是丫头啊,你每天这么嬉皮笑脸的,心底又到底藏了多少伤心事?
窗外忽然响起两声凄厉的鸦鸣,唤回了他的神思。
他闻声侧过脸,朝发声那边看了过去。
一轮半月照亮了窗台,可外面的世界依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这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与这黑夜一样让人看不清,微微垂下眼皮,又陷入了沉思。
丫头,我以为我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好了,可我却依旧贪婪得想要拥有你,我果然还是做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可是啊,李妍然哪里有过幸福了?
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罢了。
他以为他是因为深爱她,所以才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言爱,可是并不是。
他是个懦夫,不敢言爱。
叶千澜说得没错,他以前总是找各种机会把李妍然推到叶千澜身边,或者把叶千澜带到她身边,他以为这是爱,大爱。
可是这个过程里,他很难受很痛苦,这种掩藏心底的爱意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等到陆沅七的出现,他才终于敢于正视心里的那份深情,可是,得到的果然是他以前害怕的拒绝和疏离。
他情不自禁地回味了李妍然的味道,果然,他真的好想拥有她。
把她当宝贝一样藏起来、保护起来,恶魔也罢,天使也好,他只要她这个人好好的啊。
他没问过李妍然为何要背叛重门,李妍然似乎并不想他涉足这件事,要不是他对刘煜冉下了手,李妍然大概永远不会承认她与其他组织联合出卖重门。
简阳很清楚,这一人格下的李妍然亲近他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可是那又怎样,他依旧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怕只怕她,一个人在两种人格间游走煎熬,最后不知会恶化到什么地步。
是他太蠢了,朝夕相处了十年都没发现她的异常,最后还需要一个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外人来提点。
丫头,你若为魔,我便为你杀戮;你若为佛,我便为你行善。你为我心上人,我即使不是你的归宿,也定不会让你无家可归,更不会弃你而去。
你是背叛者,我是背叛者的挚友,一世与你相伴,护你一世周全。我喜欢你,一见钟情、奋不顾身的喜欢。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简阳一夜无眠,李妍然陷入了噩梦之中。
在这场压抑沉闷的梦里,她一个人被关在那栋诡异的别墅里。
那张白如死灰的脸一步一步朝她靠近,那双鬼魅阴狠的眼眸仿若死神降临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男人苍白的嘴唇几乎快要贴到她耳边了,可她却像是魔怔了一般挪不动脚,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你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男人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毕竟她没学过武术,刚抬起手准备推开他,就被钳制住了。
随即被被蒙住眼、塞住嘴,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直到一支冰冷的东西扎进她的手臂传来轻微的疼痛感,是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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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话语让李妍然整个人都陷入了不安与惶恐之中,他到底给她注射了什么?
十多分钟后,开始主动讨好,李妍然终于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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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然很厌恶、很恶心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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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橘黄色灯光下,一切都朝着李妍然无法预想的方向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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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李妍然宛若一个精雕细刻的瓷娃娃,他忽然特别兴奋。
“这么好看的宝贝,得记录下来才是。”
说完,男人就转身离开了小会儿,回来时,只见手里提着一只相机出现在门口。
男人顺利地拍完了她每个角度的图片,正在他沉迷于欣赏自己相机里完美精致的艺术照时,李妍然凭借着一丝理智,发狂般的夺过他的相机猛地摔在地上。
这样的不雅照片绝对不能流传出去,这样的自己怎么能被别人看到,这样想着,她捡起已经碎了的相机再次用力摔了下去,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相机零件,才终于放下心来,瘫坐在地上。
还没缓过劲来,头皮就传来一股刺痛,“啊!”
“你知不知道你摔的是什么?!是我毕生的心血啊,里面有多少宝贝!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却把它摔了!”
他疯狂地再三重复着这句话,“你把它摔了!你居然把它摔了!”
话语忽地末了,男人将她的头猛地磕向了木制的床沿处,大力的冲击撞得她耳鸣目眩,差点失去了疼痛的感觉。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