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杜若皱着眉,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沉默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道:“跟我去见老爷,我要告诉他们真相。”
说罢,便抓住了萩文的手。
“真是抱歉,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跟你走。”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枪,抵在他的后脑。
她以为给他说这些,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反而要与她闹得鱼死网破。
感觉到脑后的硬物,陈杜若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反问道:“你想杀我?”
“不,我不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等我任务完成了,我会放了你。”
陈杜若反问道:“如果我不呢?”
“死人会替我守住秘密的。”
“呵”,陈杜若认命般轻笑一声,即便不知道她的来路,也该明白她来余家的目的非善。
“杜若师兄!”余紫芙在老远的地方就看到这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金色头发,朝这边兴奋地挥手跑来。
听到这一声充满了欣喜的呼唤,萩文和陈杜若心里都跟着一紧。
“你别过来!快走!”陈杜若朝正跑来的余紫芙吼道。
闻声,余紫芙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步子也缓了下来。她怎么给忘了呢,这个人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了她呢。她怎么就给忘了呢,这么欢呼雀跃的,多丢人啊。
她朝那边勉强地笑了笑,想装作无所谓般,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嘴里说着:“你回来让我撞见了,还这么凶!”
她没去想为什么陈杜若会在叶沫欢这里,只是陈杜若吼的那一声,着实让她心碎,眼眶情不自禁地就湿了。
陈杜若感觉到脑后的枪动了动,他忙压低声音道:“别……别在她面前开枪,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让她走。”
萩文看着余紫芙越来越近的步子,“你看她这个样子,像会走吗?”
话一落,便将枪从陈杜若的后脑勺,移向了余紫芙。
余紫芙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被看见陈杜若背对着他,挡在前面。
那一枪来不及收回,子弹已经进入了他的胸膛。
“快走……”陈杜若强撑着,没有倒下。
“杜若师兄……”余紫芙虽然不明所以,但心里有些害怕。
萩文虽是被陈杜若的行为吓住了,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将枪掠过陈杜若,指向余紫芙。
余紫芙这才反应过来,拧着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和叶沫欢一模一样的脸。
陈杜若赶紧双手握住了那把枪,用自己的身子将枪口挡得严严实实的,侧过头对身后的人,嘶声力竭地吼道:“余紫芙,你快走啊!”
萩文被他的动作一吓,又看到那边的余紫芙,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摁下了扳机。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听不见枪声,可看着陈杜若颤抖的身体,余紫芙怎么能反应不过来?
“快走……”
余紫芙潸然泪下,腿像是定住了一般不敢上前不愿后退。
“你给我放开!”萩文试图甩开陈杜若的手,可陈杜若即便吃了一梭子子弹,依旧紧抓着她的手。
萩文再次摁下扳机,却没了子弹。
“没子弹了吧……”陈杜若脸上浮上了一抹虚弱的笑容,手也渐渐松了开来,垂了下去,整个人也跪倒在她跟前。
“杜若师兄?!”余紫芙见状大吼着,刚踏出一步,又被陈杜若喝住了。
“紫芙,去叫人来。”
这一声紫芙何其温柔,叫人不愿违背他的命令。
她立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萩文却已经朝她那边踏出了一步。没有枪,她依旧可以杀人。
本来已经意识模糊的陈杜若,觉察到她的动作,机械地抱住了她的腿。
“走啊!”
听着陈杜若颤抖的嘶吼,余紫芙终于是转身跑开了。
那一声声嘶吼,伴随着她泪如雨下,她一边跑给余淡竹打电话。
萩文终于踢开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陈杜若,而余紫芙已经不见了人影,陈杜若模模糊糊地听见萩文碎了句什么,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望着天空,昏昏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他眼角滚落一行热泪。
漓婪。我终于不再期盼,不再失望,不再无望了。我的黑月光,这辈子遇见你,真是太不幸了。
黯淡无光的地狱里,忽然照进来一缕光,有人出现在光亮处,向他伸出了手。
那个人好温暖,他怎么控制得住自己不去靠近。
“杜若,这是阿婪,脾气不好,以后就麻烦你多多担待了。”
陈杜若目光落在余礼身边的叶千澜脸上,叶千澜对他笑着抛了个媚眼,让他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你有病……”陈杜若想说,你有病啊,和你都不熟,抛什么媚眼!
是啊,他有病,让人一靠近就心跳加速的病。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千澜暴打了,也没还手。
“杜若你没事儿吧?”余礼连忙担心地扶住他。
陈杜若摇了摇头,“没事。”
余礼:“我们阿婪脾气就是这样,老差了,以后你也别让着他,他打你你就打回去啊,别傻乎乎地让人打。”
不是啊,礼姨,阿婪这么好看,我舍不得动手。而且阿婪脾气也还好,他都不打脸的。
一天晚上,叶千澜捧着一盒子余礼做的曲奇饼,直接推开了他的门。
“给你。”
那时候的陈杜若,露出一个愣愣的笑容,“谢谢。”
“我妈叫我今晚和你睡,这是……报酬”
叶千澜理直气壮地说着。
报酬?早熟而敏感的陈杜若愣了愣,又笑了笑,“好啊。”
……
好累啊,漓婪。
好难受,我不要再回忆你了。
“杜若师兄……陈杜若……你醒醒啊!”
余紫芙带着人回来,跪在他身旁,唤了几声。身后的白大褂中的一个上前来,半蹲下来,两指放在陈杜若的鼻前,没有一点温度,更谈不上气息了。
“余小姐,陈先生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对于余紫芙来说如同晴天霹雳,她不是不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知道?她愣在那里,还不知作何反应,眼睛瞬间就模糊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陈杜若的脸上。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