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窗帘，光线有些刺眼。
莫嘉尧微皱着眉，半眯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看到窗头那张照片，他和莫钦南的合照。
记得，当时摄影师忘了关闪光灯，拍到莫钦南目光呆滞的模样，还有那两只大小不同的瞳孔，他还一直在取笑莫钦南。
莫钦南强烈要求重新拍，但是当时，莫嘉尧很霸道地说：“这张很真实，重拍可以但这张必须留下！”
没想到，当时那么嫌弃这张照片的莫钦南会把它摆在窗头。
莫嘉尧盯着照片上的人儿，看了许久，果然那双一大一小的瞳孔总是让他很出戏，目光呆滞总是让他觉得莫钦南看起来有点像三体综合症患者。
他不经意地勾起嘴角，眼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温柔似水。
他随后，才打开门走下楼。
正在客厅摆弄着餐盘的仆人，听见声音，扭头看过来，“小少爷，你醒了啊。”
“嗯。”他温和地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于是问：“我哥呢？”
莫家连上莫嘉尧有四个孩子，莫嘉尧是最小的，莫钦南是老三，前面两个哥哥和莫嘉尧一样是领养的，只有莫钦南是亲生的。
仆人们都知道莫嘉尧和莫钦南最亲，莫钦南最宠莫嘉尧。他叫莫钦南从来都是叫哥，而不是三哥。
仆人恭敬道：“三少爷八点多就出去了，说是你要是问起，就说他十二点回来，他还说电脑里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电脑？
莫嘉尧又走上楼去，回到自己房间，打开了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封莫钦南发来的邮件。
蛊毒！
他脑子里蓦地轰轰作响，蛊毒的概念，他上次接触还是莫钦南母亲死的时候，医生说是中了蛊毒，无药可救。
—
十二点的时候，莫钦南果然回来了，看到莫嘉尧还乖乖在家里，他心里不经有些欣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餐桌上，就他们两个人。
“你上午去干嘛？”莫嘉尧按耐不住性子问道。因为莫钦南每一次不见，都可能是去找陆沅七了。
“惩罚一些多嘴的手下。”
莫嘉尧心里一愣，握筷子的手一僵，面上浮上几分惶恐，“哥，是我问他的，是我逼他的！你放过他吧。”
莫钦南：“他也这么说，不过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他眸子一冷，让莫嘉尧有些害怕，看着满桌子的菜，他实在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割了舌头断了腿而已。”
他说得风轻云淡。
可莫嘉尧早已经不淡定。
莫钦南，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他不过是告诉了我，陆沅七被带回南堂的事，你怎么这么残忍？
莫钦南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吃啊，都是照你口味做的，你不是还要去见陆沅七吗？吃饱了，下午就带你去，好不好？”
莫嘉尧有些哽咽地重新拿起筷子，“好。”
满桌子都是他喜欢的菜，可是他吃起来却如同嚼蜡。
……
下午，莫钦南如约带他来到了南堂关着陆沅七的屋子。
门一开，正靠在床头午休的陆沅七闻声睁开眼来，从床上坐起，一眼越过莫钦南看到了身后方的莫嘉尧。
她苍白如纸的小脸上，那双秀眉紧皱着，“莫钦南，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恼怒和责备。莫嘉尧轻抿唇，还不待莫钦南回答，那双眸子便与陆沅七对上了，应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陆沅七根本不买账，站起身来定定地看着莫钦南，“你怎么可以把这些事告诉他？你不是很宠他，很护他吗？！现在，把他搅和进来算怎么回事？！”
“陆沅七！我说过了，是我自己要来的。”莫嘉尧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红红的，难受极了，“你们都瞒着我干嘛？你们是我最在乎的两个人，难道你们出事了，我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吗？等你们都死了，我该去哪儿收尸？”
陆沅七心里有些哀伤，眸子一暗，放缓了语气，“莫嘉尧…你不该知道的，这些事只会给你平添痛苦。”
屋子里三个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窗口微微爬进来的阳光，仿佛是走错了地方。
“哥，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她单独谈谈。”他恳请的目光看着莫钦南。
莫钦南看了眼垂着眼眸的陆沅七，又看看莫嘉尧，大概是觉得陆沅七应该不会利用莫嘉尧，他才应了声“嗯”，迟疑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莫嘉尧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陆沅七那张瘦削的脸在莫嘉尧这张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面前根本不够看，最小码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陆沅七，你又瘦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心疼极了，“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
“是嘛，让你忧心了。”陆沅七笑得有些牵强。
“我哥说，你快死了，我不信，好好的人怎么会就要死了呢？”莫嘉尧有些哽咽，眼里湿湿的，吸了吸鼻子，压抑住想要哭的冲动，“上次，你三天才醒过来，都活的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就要死了呢，我哥就喜欢骗我，我看你脸色不好，多半是吃的不好，我带你出去大补特补，你很快就能面色红润，活拨乱跳的了。”
他将手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竟咯得他有些疼，眼泪终是没有忍住，“陆沅七，你答应我哥好不好，你去换髓好不好，你活下来好不好？求你了…”
“莫嘉尧…”看着这么大一个人在她面前哭，她心里竟有些内疚，可是她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安慰他了，她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了，她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叫她如何去安慰他，“活着太累了。”
莫嘉尧心脏猛地一揪，心疼地皱紧了眉，“怎么会？我带你出去，外面有好多好玩的，很多你没玩过的，国外还有好多地方，你没去过不是吗？我们离开C国，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你要是不愿意走，我可以开车载你，可以背你，怎么会累？！”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