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紫芙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也看得出陈杜若的意思,不过她脸皮厚,不管回答什么,陈杜若能多应她一句,她就能开心很久。
终于到了余淡竹的住处了。
陈杜若对正在拿着茅草逗鱼的余淡竹恭敬地作揖后,不卑不亢地说道:“老爷,这位就是霜姨的女儿,叶沫欢。”
余淡竹闻声看了过来,放下手里的茅草,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叶沫欢,好看的眉眼间尽显傲气,一看就和余霜一样是个倔脾气,眼角那颗泪痣,更加证实她就是余霜的缩小版。
余淡竹看得出了神,嘴里不禁喃喃出了声,“阿霜——”
余紫芙没见过余霜本人,不过见过余霜的照片,说真的在她看来除了眼角那颗泪痣以外,她看不出一点相似之处。不过人间爷孙相认,她哪敢去插一脚,最见不得煽情的画面,要不是陈杜若在这里,她早就拔腿跑了。
差不多该问的也问了,要再问什么陈杜若也说不出来了,毕竟他一个常年在荷兰的人和叶沫欢也不熟。
他想起了些什么,道:“老爷,霜姨也还活着,阿婪去接她了,不出意外应该明天就能回来。”
不知为何他并不喜欢提起这个人,所以说得很轻描淡写。
“阿霜?”余淡竹脸色一变,看不出是惊喜还是疑惑,“她还活着?”
陈杜若点点头,“杜若也是才得到消息,其他的也不清楚了,老爷等明天霜姨回来自行问她吧。”
余淡竹顿了顿,抿紧了唇,没有再说话,向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了,他也需要缓一缓。
“那老爷,杜若就先下去了”,他也没比余紫芙好到哪里去,也不喜欢看到那些潸然泪下的场面。
余淡竹点点头,“下去吧”,目光却始终在叶沫欢身上。
余紫芙赶紧道:“那…老爷,紫芙也下去了。”
还没等到回答,余紫芙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上陈杜若了。
“你跟着我干嘛?”陈杜若略有些不耐地问。
余紫芙轻挑眉,冲他嬉皮笑脸,理直气壮道:“追你啊~”
还不够明显吗?
你一个月也就回来一两次,我又不知道你住哪,见一面的机会多难得,我不跟着你,我干嘛?!
陈杜若凝眉,显然被她的理直气壮给呛到了。对于脸皮厚的人,他还当真不好反驳。
走着走着,余紫芙发现,这路和她预想的不一样,疑惑道:“杜若师兄,你的住处不是在那边吗?你走这边干嘛?”
陈杜若反问道:“谁说我要回我的住处了?”
“那你要去哪?”
陈杜若将手插进裤兜里,道:“回来这么久,还从没去见过老夫人,我去看看她。”
余紫芙没听清他的话,注意力只在他那双好看的手上,这么好看的手插进裤兜简直是暴殄天物,还不如握着我的手好。
因为眼睛瞎了的原因,老夫人最常呆的地方还是勿忘谷,这里人少安静。余淡竹提前告诉了她叶沫欢的事,但是她并不怎么待见那个香血蛊种植者,特别是在得知她换了髓之后,更是不愿意见了。
眼睛瞎了的人,耳朵都比较灵敏,两人的脚步声很快地传到了她耳朵里。
她怀里抱着只猫,朝来人的方向看了过来,陈杜若还没走过去,就唤了声:“老夫人,是我杜若。”
闻声,她眉眼间毫不掩饰地展开了笑颜,“杜若回来了啊,他说你回来了一个多月了,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啊!”
说着还有些委屈。
余紫芙跟着附和道:“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是紧赶慢赶才见到杜若师兄三次。”
“紫芙也来了啊,你哪有资格说你杜若师兄,我们隔了不到一公里路吧,你不也一两周才来看我一次嘛”,人一上了年纪对这种事情就记得很清楚了。
“略略,老夫人真记仇”,余紫芙吐吐舌头,也不是她不来,主要是因为她上了大二就很忙了,而且她觉得…和一个老人没什么好玩的,虽然后面的原因占了大部分。
“不是我记仇啊,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要忙的,我也不是要你们来看我,你们自己好好的就成”,老夫人那双明眸,就算是瞎了,也依旧是双美丽的眼睛。岁月不会放过任何人,但对一些人下手很轻,老夫人便是如此,六十多岁的年纪,也依旧存在让人无法忽视的美感。
陈杜若道:“老夫人说的是,我们自然会注意的。”
余紫芙上前半蹲在她面前,摸着她手里的橘猫,喜滋滋道:“老夫人,我跟你讲啊,我最近在研制一种解药,我觉得我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快夸我快夸我!”
老夫人笑道:“小机灵鬼,你研制的是什么解药啊?”
余紫芙骄傲道:“就老爷给我说的香血蛊啊。”
陈杜若和老夫人都愣住了,余紫芙看着老夫人僵住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她说错了什么吗?
老夫人语气冰冷了些许,略有些强硬地说:“别炼了。”
余紫芙有些恼,“为什么啊,我查了好多天资料,实验了好几次,才有点头绪的,怎么能半途而废?!”
老夫人叹了口气,“丫头,你知道我这双眼是怎么瞎的吗?”
余紫芙猜测道:“不会就是研制这个药吧?”
“嗯。”老夫人沉声点了点头。
余紫芙道:“那也只是不小心啊,干什么事没点风险啊,更何况是炼药,我要是把这个药练出来了啊,世人都得叫我一声药圣!”
年轻人总是如此心高气傲,老夫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别想着药圣了,你要是执意要炼,也千万要注意着,我这双眼瞎的时候都已经人老珠黄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男朋友都还没一个,瞎了多可惜啊!”
余紫芙眉毛一挑反驳道:“谁说我没男朋友?!”
“你不是喜欢你杜若师兄嘛,怎么,放弃了?”老夫人打趣道。
余紫芙往后侧仰着头,看着陈杜若故意别过去的脸,心里酸涩不已,陈杜若这该死男人,连眼瞎的老人都知道的事,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什么也没察觉什么也不知道。
余紫芙回过头,有些心虚嘟囔着嘴,小声嘀咕道:“你怎么不说杜若师兄成为我男朋友了啊?”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