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想到了还在辛夷苑的陆沅七,眉心微蹙。也没去纠结叶千澜还会去哪了,他现在必须得先回一趟辛夷苑才是。
开着车回到辛夷苑后,才到大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榕树下的陆沅七,她穿着耀眼的红色,靠在树下,望着头顶的乌云重重。
陈杜若走到陆沅七跟前,平和道:“进屋里去吧,快下雨了。”
陆沅七“哦”了一声便听话的站了起来,陈杜若跟在她身后,见她面无表情、沉默寡言,试图调解气氛,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啊,吃早餐了吗?”
“五点多,没吃。”
陈杜若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傻笑道:“我也没吃,我去给你做吧。”
“不用了,你直接送我走吧,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陈杜若一脸愕然,忙道:“你要去哪儿?!”
“送我去车站,给我买张A市的票就好了”,她说得即为平静,不像一时冲动。
“你要回A市?”
“我没多少时间了,回A市交代一些后事。”陆沅七从沙发上提起一个小箱子,面无表情道,“我没办法看着他被我毁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好好照顾他。”
陈杜若手指犹豫不决地揉搓着裤缝,前日,明明是他劝说她离去,他哪有什么脸让她留下来帮他找人。良久,他道:“我去楼上,拿点东西。”
他拿了一些药还有几张假身份证给她,道:“为了防止你被别人追踪,这几张假证给你。还有这些药,可以适时缓解溶血的状况。”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起叶千澜的事,怕她有所牵挂。
“谢谢你”,陆沅七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放进小箱子里。
虽然明知道杜若是为了叶千澜,担心叶千澜找到她,才帮助她这么多,不过她依旧很感谢杜若,让她不免想起了莫嘉尧。
坐在回A市的高铁上,看着车窗外的大雨倾盆。她想,其实,她不需要担心莫嘉尧的,莫钦南那个弟控会保护好他的,而叶千澜不一样,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需要警惕,连她都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她以前还狂妄地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他,予以他温柔,为他开出一片天地,现在想来,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不过是离开他。
一路上从瓢泼大雨到阴雨绵绵再到阳光明媚,出了高铁站,陆沅七微眯着眼,伸出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光,然后去了手机店用她的假证买了两部智能机还有两张电话卡。
经历过上次被抓回去的事后,她再也不敢随便找旅馆了,她可不想被莫钦南发现。莫钦南利用谁不好,偏偏利用到她头上来了,要是能活的久一点,她肯定玩死他,当然只是气话,她哪有那个本事。现在,她只想赶紧交代完后事,就拖着她这副将死的躯体远走高飞。
找到一家相对来说安全的旅馆后,她收拾了一下东西。随后在门把手上系了根透明的鱼线,鱼线连接着网线,鱼线一扯网线被故意弄得薄弱的缺口就会断开。陆沅七将开了数据同时连上wifi的手机放在窗台处种有万年青的花盆下。
然后稍微画了画妆,带上一头栗色的波浪卷,扣上顶黑色沿边帽,再戴上一副浅棕色的墨镜才放心地从窗口翻了出去。
出门便坐上了出租车。
“美女,去哪儿啊?”
“警察局…不对,戒毒所。”
到了戒毒所,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里被叶千澜监视着,还没有南堂的人,至少在走到大门时,没看到可疑目光。
坐在大门口的警察问道:“名字?”
她迟疑道:“…陆沅七。”
“墨镜取下来,还有身份证”,警察嘴上说着,头却一直埋着,手上一直在记录着什么。
陆沅七听话地在包里翻找着,摸出一支手指大小的小瓶子,递到他跟前,“给。”
他这才抬起头来,陆沅七拇指一顶瓶盖,十来秒之后,他就迷迷糊糊的了。
陆沅七对着这双眼无神的警察命令道:“带我去进去,我要见陆安。”
警察如同行尸走肉般,把她带进了戒毒所,叫出了陆安。
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见面,陆安推门而入,看到坐在屋里的人,那一瞬间,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特别是墨镜下那双微笑唇,几乎是如出一辙。
陆沅七抬起头来,摘下了帽子和墨镜,朝他看过来。
陆安醒过神来,自嘲般地笑了,刻薄道:“你来干嘛?笑话我?”
“没那个兴趣”,陆沅七不急不恼,“我来把陆氏集团给你。”
陆安表情夸张地扭曲呈现出让陆沅七恶心的丑态,“给我?你会有这么好心,你跟那个老头子一起合伙坑我!现在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我告诉你,等我出去,一定要把陆家加持在我身上,加倍偿还回去!”
陆沅七望向他的目光一寒,冷声道:“爷爷已经死了,你能不能消停点?”
“他活该!”
陆沅七眉心微皱,心里对他还有些许希望,道:“父亲,你是陆家人,就算我们之间有很多愉快,你能不能别这么让人心寒?”
陆安心里一愣,陆沅七原来还不知道真相,他忽然转变了态度,道:“乖女儿,你快让叶千澜放我出去吧,他那么喜欢你,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这副嘴脸真让人恶心,她嘴角的肌肉微微颤抖,道:“我只能把陆氏集团给你,其他的管不了。”
陆安也不在意她后面的话,能得到陆氏,出去也是迟早的事。他狐疑道:“为什么要把陆氏给我?你和陆乔震不是一向不喜欢我吗?”
陆沅七面无表情,冷静地开口:“没有原因,你要是不愿意要,我完全可以将陆氏的股份卖了,将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陆安立马高声道:“要!怎么不要!”
陆沅七深知,一直以来他用了那么多小伎俩,不就是为了陆氏集团,哪有不要的道理,可是她偏偏还只能如他的意,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再不好,也是她父亲,是陆氏正统的继承人,陆氏的未来也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她从包里摸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道:“看完签字,剩下的,我去处理。”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