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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头七夜

头七 马南山 4297 2021-04-06 14:27

  孙家人的问题也让我们好奇。

  而何道长解释,小美被红白煞打中,并不是鞭炮炸和砂锅溅这么简单,这只是说明小美遇到了这两件事的凶,算是撞煞而不是煞打,煞打根本看不出来,造成煞打的原因就是八字相冲,刚刚何道长算了半天的结果,就是小美与孙老爷子八字不合,命里犯冲,所以小美在老爷子的葬礼上碰到了凶的一面。

  “小美的事算是巧合,但许多事也是必然会发生的,否则老祖宗也不会呕心沥血的研究命理,研究黑黄道等等,算命过于复杂,我简单说两句也许你们能明白,命理一道有个规矩叫做逢七便克,就是说七种命理,必有两两相克。”

  命理是生辰八字所代表的含义,古时候是干支纪年,就是甲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时,甲子丙申辛丑壬寅这八个字就是生辰八字。

  干支纪年就是天干与地支,这些东西都代表阴阳五行,而算命也是算生辰八字的阴阳五行的联系,这绝对不是迷信,而是老祖宗用智慧发现出的规律。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是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是地支。

  只拿天干举个例子,天干对应五行,便是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而甲丙戊庚壬属阳,乙丁己辛癸属阴,天干是同性相见而克,阳克阳,阴克阴,五行则是相生相克。

  何道长说的逢七便克,就是在天干对五行中随便挑一个,比如甲木,而甲木之后的第七个,庚金,甲与庚属阳,相克,金也克木。

  比如己土,己土之后第七个,乙木,己与乙属阴,相克,木又克土。

  八字中的一个字是逢七便克,也就说七个生日不同的人,其中两人的八字最少克了一个字,这是很轻的命克,忽略不计,而三七相乘,也就是343个生日不同的人中,必有俩人的八字克上三个,那这两人要么相处不来,要么相处极佳但最终必有一伤。

  八字完全相克的两人,根本见不上面,但最特殊的八字就是何道长说的天煞孤星,一出生就爹死娘嫁人,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跟所有人犯冲所以才会五煞齐至,而小美和孙老爷子的八字没什么冲突,却和他的死忌克了四个字,所以才会在他的葬礼上被白煞打中。

  那红煞的原因亦如此。

  小美看到的新娘子也不是鬼。

  何道长说:“喜顺,一会我写个方子,你照方抓药给小美补补血,她是天葵初至,气血亏损,所以红白撞煞之后看到异象,那是许多死在婚礼上的新娘的怨气,过来接小美的,倘若她先被白煞打,后去参加婚礼,也许会看到在婚礼上看见穿寿衣的人?我也不太清楚,但那新娘子不是鬼,无关紧要。”

  都要补血了,这还无关紧要?我赶忙问小美:“你受伤了?严重吗?快给我看看伤口。”

  小美的脸红成猴屁股,而我在她身上看来看去,却没发现哪里有伤,想让她别客气,赶紧给我看看,冯大愣黑着脸将我的嘴捂住,一副深感丢人,恨不得将我掐死的架势。

  何道长也觉得面上无光,赶忙打岔:“红白撞煞只能说小美倒霉,可有一件事我想不通,孙老爷子是喜丧,老百姓常说的冲喜就是用喜事冲去煞气,按说喜丧之人不该生煞,纵然八字不合,也不该闹出煞打这么严重的事。”

  想不通归想不通,总归是发生了。

  老爷子还没到头七,白事不算结束,何道长说,明天一早让小美到老爷子坟前认亲,然后就等着看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多十来天就会有分晓,白变红的事情应该会发生。

  时候不早,大家早点休息。

  物是人非,休息的方法有所改变,咱可是有媳妇的人了,一个人休息呀?

  而且何道长说了一通生僵尸,结阴亲的话,刘喜顺哪敢离开半步,他要跟何道长挤一张床,最危险的小美咋办?也挤上去?

  我无所谓,你看人家床乐不乐意!

  还得和我挤嘛!

  许茂林也不回城里了,被冯大愣绑回去,探讨一下他闺女的事。

  不是第一次和小美同床共枕,可感觉却和前两次不一样,虽然没发生什么。

  翌日,孙家长子孙伟,也就是刘喜顺的发小,骑着摩托赶来,这些年刘喜顺对他诸多照顾,对于小美认亲的事,他比我们还热心。

  准备了香烛元宝之类的贡品,我们赶去五寨营村的坟地,刘喜顺先给他爹上了香,说明小美被煞打的事情,需要认个爷爷,希望老爷子泉下有知,帮后代渡过此劫,随后去孙老爷子坟前,又换孙伟跟他爹唠嗑,希望他爹不要计较,认下小美这个干孙女。

  小美认干亲,在孙老爷子的丧事中扛白煞,孙家肯定会出事,孙伟要还刘喜顺的人情,却担心他爹不愿意子孙后代陪着受难,所以要说一通好话。

  何道长亲手点香,说是老爷子不表示就当他默认了,要是不愿意认小美,就让这香横着飘,我们会知难而退。

  大白天的,孙伟爹想表示也没那个能力,何道长就拿朱砂,毛笔,在裱纸上写了几句认亲的话,坟前烧掉以示上表,硬逼着孙伟爹认了小美这个孙女。

  而小美也要为她爷爷守灵堂了。

  杂七杂八,诸如给小美请假的事情就不说了。

  之后的三天,我们都呆在孙家,晚上再回三里庄睡觉,虽然小美会遇到白变红的事,但何道长说的清楚,五色理煞是青白红黑黄这五事的凶象,而白事凶象大多是闹鬼,是白事出岔子引来鬼,而不是白煞一打,就有鬼来找小美,反倒是小美让孙老爷子的丧事,变得容易闹鬼。

  所以我们不是等鬼,而是等孙家的丧事出现意外。

  可三天过去,一切安稳,何道长却整天拿着叫式盘的家伙什,又捧着一本《大六壬神算》的古书,在纸上写写画画,说是万物皆有一定之数,也就是俗称的定数,他想把小美在这件事的定数算出来,便可预测凶吉,因为他始终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何道长始终算不出来。

  于是就到了孙老爷子的头七,何道长被大六壬神算的术数搞得心烦意乱,索性砸了式盘,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扔下我和小美,和刘喜顺他们一起回了三里庄。

  入夜后,我们照看香火,快十一点时回房睡觉,刘喜顺从城里买来的线香十分耐烧,不需要整夜守着,凌晨两三点起来换香就好。

  孙家院子大,却没几间屋子,因为我和小美的留宿,孙伟两口子分房睡,我与孙伟一间,孙伟媳妇领着女儿和小美住另一间,至于孙老爷子生前的屋,我们宁可住狗窝也不会进去睡。

  躺在床上,与孙伟聊着聊着便睡着了。

  不知道几点,吱呀一声门响将我吵醒,睁眼一看,两扇木门开了一条缝,月光从缝隙中洒进,照亮那个穿着大红裤衩的男人。

  是孙伟,他一条腿迈过门槛,正要出去。

  迷迷糊糊的,我问他:“孙叔,你要去哪?”

  孙伟扭头看我,狐疑道:“出去看看,刚刚有人喊我名字,你听见没?”

  我说没有,随后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揪紧被子跟他说:“孙叔,这可是孙爷爷的头七,你别瞎说话啊。”

  回魂夜被喊名字,这是好兆头么?喊他的玩意能是人么?

  孙伟也想到这一点,立刻插了门爬上床,裹着被子挤到我身边,小声问:“是我爹喊我?他回来了?他在院里还是进屋了?”

  我蒙住头:“不知道不知道,你别吓唬我。”

  “我自己都害怕,哪有心思吓唬你。”自嘲一句,孙伟很奇怪的问:“你不是小道士么?也怕鬼?”

  这话说得,别说小道士,老道士也怕呀,无非我们与一般人怕的不一样,不是那种忌惮不已的害怕,而是害怕它们的神出鬼没,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许就有鬼悄悄地望着你。

  或在窗外。

  也可能在床底。

  孙伟问东问西,可有些东西我也不了解,只好编了一通瞎话,直到迷迷糊糊再次睡着。

  却又再次被吵醒。

  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睁眼看去,孙伟点亮了油灯,灯光刺眼我赶忙闭上,只看到有个人背对着我,坐在床头。

  一晚上不得消停,翻来覆去被他吵醒,我忍不住抱怨:“孙叔,你又干嘛呢?”

  “跟我爹出去一趟,你睡吧,不用管我。”

  困意上头,没能察觉他话中的含义,哦了一声便转身睡觉。

  可那悉索声入耳,吵得我怎么也睡不着,忽然间琢磨过来。

  他爹不是死了么?

  带着一丝疑惑,蓦然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坐在床头的人,他身子没动,依然背对着我,脑袋却扭出夸张的角度,直勾勾的眼神与我来了个对视。

  头发稀疏,微胖的脸蛋皮肉松垮,嘴角上扬露出玩味的笑容,满脸戏谑。

  不是孙伟,是他爹回来了。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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