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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托梦

头七 马南山 4018 2021-04-06 14:27

  村里认识我们的人,出于对何道长的尊敬,对我们也很客气,可许茂林的虚荣心比我强,不满足于此,就想让别人也把他当成老神仙,而赵根宝知道我们有本事,却不知道我们之中的谁有本事,许茂林又用那条舌头撺掇我,要不是赵根宝,何道长真的危险了,根宝媳妇大着肚子,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探望一下,万一何道长在人家裤裆里钻了几天,对孩子有些影响可就造孽了。

  颇有道理,我点头同意。

  开着刘喜顺的桑塔纳过去,赵根宝也没去地里干活,正扶着媳妇在院里散步,一见我们,神情尴尬,等我表明来意,他才脸色稍霁,请我们到院里坐下,倒茶待客,对我们的关心表示感谢。

  闲聊几句,他免不了好奇我和许茂林的关系,怎么年纪大的却是师弟?

  许茂林微笑:“入门先后的原因,师兄是师父收养的孩子,入门比我早,而我一直在外漂泊,给人驱邪抓鬼,锄强扶弱,不久前才遇到师父,入门晚,所以当了师弟,我们这种人依老理,守规矩,天大的原因也不能乱了辈分。”

  赵根宝表示理解,我却明白许茂林是想踩我一头,不是为了羞辱我,而是踩着我抬高他嘛,我是师父收养,沾光当了个师兄,人家许大道长可是给人抓鬼驱邪来着,这话也没错,只是没说他向来抓鬼反被抓罢了,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赵根宝不用管我这小屁孩,把心里的尊敬全送给他就好。

  眯眼看许茂林,他脸皮太厚,目光刺不进去,我也懒得管他,许茂林人不错,唯独喜欢在这种事上出个风头,当师兄的总得照顾师弟,而且前些日子和我在山里守树时,老许糟了大罪,得弥补一下。

  鬼话连篇,真假参半,关于许茂林在山中凭空消失的原因,那只鬼没有骗我,就是许茂林自己跑了。

  人们总说,吓一跳,可谁也没被吓得跳起来过,无非打个哆嗦,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受到惊吓,身子和魂会分离,从科学的角度解释,身子做出的任何动作都是大脑传达的指令,而身子本身是没反应的,魂与身也是这样,害怕的是魂,身子只是跟着魂的反应去做,而受到惊吓,魂的反应太快,身子跟不上,下一秒魂又被身子吸了回去,这一跳就是魂在跳。

  人有三宝精气神,一损俱损,魂总和身子分开也会让阳气减弱,所以一般的鬼害人时,总要冷不丁出现一下,就是削弱人的阳气。

  那天夜里我们盯着树,许茂林余光发现右边多了一个我,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左边,我又在冷笑,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来回咯噔,魂一个劲的跳,阳气减弱,不知那鬼想要做什么,但许茂林做错了决定,他分不清哪个是我却怀疑闹鬼了,就想溜下山找何道长救命,这一溜就坏事,行鬼祟之事能不被鬼跟么?后来他遇见鬼打墙,越来越怕,鬼越来越嚣张,迷着眼就把他骗到土地庙去了。

  还被瘸子在身上抹了骨粉,刷了尸油,喂了春天的药,红线拴老弟弟还吊了坠魂砣,就是要让他阳气汇聚阳关之中,锁死,好把他变成鬼,循着师徒兄弟的情分来勾我们的魂。

  这些都是何道长悄悄跟我说的,没敢告诉许茂林,那骨粉尸油都很邪恶,还恶心,怕老头接受不了,想不开再自杀就麻烦了。

  何道长也说,当时许茂林正确的做法就是惊叫,大声询问哪个是我,因为鬼怕凶的人,一来凶的人谁都害怕,二来凶不是见了鬼不害怕,而是最初的慌乱过后,人家会骂鬼,这一骂就把身子里的气捋顺了,鬼也就没招了。

  不过一般来说,鬼都比人凶,但也要骂它,起码死得有尊严不是?

  许茂林被周瘸子欺负的窝囊至极,他想在赵宝根身上找点乐子,我也由他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和小美出门闲逛。

  日头升到顶点的时候,再回赵根宝家,院子里却多了两个人,一个尖嘴猴腮,一看就很刁蛮的老太太,另一个是冯大愣的朋友,那位四哥。

  打了招呼,得知赵根宝要请许茂林吃饭,看来是被老骗子忽悠傻了,而根宝娘偷了死人的便被,所以请来让许茂林看看,别留下什么乱子,那位四哥则是路上遇到,听说我们,跑来凑个热闹。

  许茂林来者不拒,他恨不得全村人坐下面听他吹牛逼。

  三杯两盏下肚,许茂林做和事老,让四哥一家不要再与根宝娘计较,其实这事已经说开了,许茂林纯属闲的。

  四哥答应,却又话锋一转,询问冯大愣和我们师父的下落,说是有事找他们。

  许茂林大着舌头说:“去山东办事了,你有啥事,找我就行。”

  四哥说道:“我侄子的事,他出事的屠宰场干不下去了,要拆,这几天我弟媳妇总梦见孩子,说什么屠宰场拆了,他就无家可归了,让我弟弟弟媳想办法保住屠宰场,可这哪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能办到的事,何况也不知道这是孩子托梦,还是他娘脑子出问题了。”

  我正要发表一下看法,小美却瞪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很天真的问道:“虎子哥又托梦了?”

  我问她,谁是虎子哥?

  四哥接话:“我侄子,就是说这个事吧,前段时间我弟媳梦见他喊冷,隔壁村的陈姑说是冻死的人都觉得冷,就叫我们做几床被子,裹了孩子的坟,还烧了几身棉衣棉裤,之后我弟媳没再梦见孩子,这说明棉被起作用了吧?”

  除了四哥,我们全看向根宝娘,她讪讪的缩着头,老脸微红。

  四哥也反应过来,笑道:“起个屁的作用,棉被都没了。。。那棉衣棉裤,孩子肯定穿上了吧?所以不给我弟媳托梦了!可我们是在坟前烧掉的,孩子也应该在坟里对不?怎么又他娘的跑到冷库里去了?”

  就是这件事让四哥一家感到疑惑,若是其他事也就罢了,管他托梦还是孩子娘瞎梦,办了事图个心安,可保住屠宰场简直痴人说梦,那是村里办的厂子,哪轮得到四哥一家做主,而且这话咋说?

  告诉村干部,我侄子把屠宰场当家了,保准吓得他们放火烧了屠宰场。

  许茂林夸下海口,四哥求他帮忙,若是弟媳瞎梦就算了,若是孩子还在屠宰场停留,就想让许茂林把他弄到坟里去。

  然而这两个请求,许茂林无能为力,啃着指头假装沉思,小眼神却冲我甩个不停。

  我也没办法,何道长倒是留下令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冲进屠宰场,把他侄子再拍死一次。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小美嚷嚷道:“我知道我知道,虎子哥就在冷库里呢。”

  四哥问她,为啥?

  小美不无炫耀的说:“因为他是捉迷藏时躲进冷库里,没人找到他才冻死的,他还在冷库里等人领他出去呢。”

  一句惊醒梦中人,无法安息的鬼,除了外界因素,还不就是执念,怨气勾着?那什么虎子死于游戏,自然要游戏结束才能安息。

  “小美说的没错,刚刚我就想到了!”许茂林吹牛不打草稿,紧接着说:“我是在考虑怎么解决这事,老四啊,保住屠宰场不现实,而且也不能让你侄子在那种地方停留,还是得想办法把他领出来,我得琢磨琢磨。”

  说完,他送给小美一个大拇指,夸赞道:“丫头,没白跟着我们几个道士混这么长时间,倒是学了点东西。”

  受到表扬,小美喜滋滋的瞥我一眼,骄傲的像是斗赢了大公鸡那般趾高气昂,我在她手心捏了一下,她开心,我就开心。

  可小美下一句话,却又一语吓醒梦中人,她略带腼腆的说:“其实我也没学啥,都是虎子哥告我的。”

  我差点惊掉下巴,急忙问她:“咋告你的?”

  “托梦呗。”小美翻个白眼,说是这几天偶尔能梦到虎子哥,不过梦中的情景,醒来就记不清楚了,大致的意思就是小美总能梦到一个男孩,说是独自在冷库里孤单寂寞冷,来找她聊天,小美让他出来,那男孩说,还没人找到他,不能出去。

  也正因为记不清楚,小美分不清是托梦还是自己瞎梦,直到听说四哥弟媳与她情况差不多,这才得以确定。

  说这些的时候,小美满脸俏皮,似乎解决困扰我们所有的疑惑,让她颇感得意,可我却吓得半死,被鬼跟上了,她还乐呢。

  我紧张兮兮的问她:“小美,师父不在,你可别瞎说话啊,是不是上次听了虎子的事,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你又不认识他,他怎么能找上你?”

  不知是否这段时间频繁的闹鬼,让小美的神经变得大条,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责怪我的质疑,她说:“大眼睛,圆脸蛋,小嘴巴,还戴一顶瓜皮帽,不是虎子哥是谁?”

  “真逗,你又没见过他!说不定是你同班同学!”

  小美认真道:“谁说我没见过?上次师兄还带我给虎子哥上香了!”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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