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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梨园传人4

头七 马南山 4575 2021-04-06 14:27

  正常个腿,俩女人组成的家,这比单亲还不正常。

  但要说我爷爷是男是女,其实我也确定不了,因为我没看过他的小鸡鸡,平常上茅房,我肯定不会看自己爷爷的那个地方,但他也从来不和我们去陈家村的堂子洗澡,说是为了省钱,烧点热水在家里胡抹两把。

  能证明他是男人的,只有长相和声音,还有他和女知青那点破事,但这算不上有力证明。

  村里乱转,把我们当做游人,一些小贩围着兜售,摆脱他们,拐到一座大院,便看门槛下的石阶上坐着个六十来岁,叼着旱烟,一双老眼乱瞪,牛逼哄哄的老头。

  我走过去,笑着问:“大爷,跟你打听个人。”

  老头声音洪亮:“谁?”

  “您村里有个于世伯,住在哪里?”

  “死了。”

  “死了?”

  我的惊叫声刚落,便听院里有人嚷嚷:“你爹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赶紧滚,别挡住老子家的客人。”

  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老头,和门口坐得那位还有相像,自门内影壁闪出,一见我们便满面带笑,说道:“城里来的?快请快请。”随后从门口的老头喊:“你先回去,咱们的事改天再说。”

  门口的老头叹息一声,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老爷子你好,我想问问于世伯住在哪里?”

  出门相迎的老头指着自己:“就在屋里呢,他是我爹,你们找他干啥?”

  没想到一张嘴便找到于世伯家,稍有意外之后就是心头激荡,于世伯于世仙,从名字上看就是平辈兄弟,当然,也可能是兄妹,姐弟,不管是啥吧,眼前老头是于世伯的儿子,便与我爹是平辈的。

  他岂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大爷?

  见到亲人,不知如何是好,许茂林替我回答:“老哥,我们是何立何道长的徒弟,来找于老爷子请教些事情。”

  一听何道长,老头肃然起来,冲我们拱拱手,试问道:“两位也是道长?快请快请。”

  跟老头进去,选在这里打问消息就是这座院子很大,像是个人丁兴旺的大户,进院之后才发现于世伯家的格局真不错,二进的院子不说,正房和东西厢房还是两层楼,装得古色古香,大院子被屋檐遮住多半,只有二三十平米是露天的,中间还摆着个不知道干啥用的石坛,一看也有些年头了。

  这于世伯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呀,反观陈家村的于凤仙家就显得破败了。

  进了内院,屋里许多人探头张望,怕不是有二三十口人?

  许茂林左右看看,忽然说一句:“四水归明堂?”

  于世伯儿子扭头笑道:“没错没错,这还是当年何道长指点我爹修的屋子,您二位是他徒弟,没错了!”

  许茂林到院中看那石坛的内容,我好奇不已,跟着看一眼,就是小半坛子积水,不知有什么意义。

  领我们进屋,一个老头斜靠在床头抽着大烟杆,眼皮都不抬,直到于世伯儿子喊一声:“爹,有两位客人找你。”

  老头慢慢抬头,脸皮枯槁,眼窝深陷,双眼浑浊,先看许茂林,目光落在我身上,猛地一震,从床上坐起,仔细再看两眼,这才摇了摇头,问道:“你们是。。。”

  “爹,他们是何道长的徒弟,来找你问事的,一进咱家就说出四水归明堂了。”

  这就是于世伯,和爷爷长的一点不像,他儿子却不知何故,见到我们便欢喜的上蹿下跳。

  何道长的名头,在他停留过得地方永远好使,于世伯赶忙下床,一通客套与对何道长的询问自不用提。

  感叹几句往事,于世伯请我们到客厅喝茶,都是正经的老家具,老摆放,我心说这老头活得够滋润啊,土改的时候咋没办了他呢?

  落座之后,于世伯儿女,孙子之类的晚辈都从各自的屋里过来,于世伯询问我们的来意。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张口,还是许茂林替我说:“老爷子,师父叫我们来呢,是向您打听个人,小兰仙,您应该知道吧?”

  于家儿女,不约而同看向于世伯。

  于世伯眉头皱了皱,看看许茂林,目光最后落在我脸上吗,很是狐疑:“知道是知道,可你们问他做什么?”

  许茂林只说三个字:“有原因。”

  于世伯笑了:“这样啊,那我就不知道了!”

  许茂林苦笑,扭头看我,而于世伯的目光始终没从我脸上挪开。

  我低头,紧紧揪着衣角,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向于世伯解释。

  可后者已经猜出来了,我一言不发,他便道:“小家伙,容我多嘴问一句,小兰仙他。。。他和你是不是有些关系?你们长得很像!”

  我心头狂震,抬头便看到于世伯写满凝重的脸庞,以及那双迫切想到知道答案的双眼,可我还没想好该怎样跟他说,更不知如何面对这凭空冒出来的亲人,亦不想让他们知道关于我,关于爷爷的太多事情。

  可他们肯定会刨根问底的。

  “小家伙,你说话呀,小兰仙是你什么人?”

  终于,我吐出那三个字:“我爷爷。”

  一时间,屋里一片哗然,除了于世伯,全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震惊,或许对他们来说,我也是凭空冒出来的亲人。

  而身子前探的于世伯,却重重靠在椅子上,失魂似的,茫然盯着前方,直到泪水湿了眼眶,他狠狠擦两下,粗声问我:“小家伙你叫什么?你爷爷还活着么?他现在在哪里?”

  “我叫陈初一,爷爷几年前去世了,老爷子,我爷爷是男是女?”

  “死了啊。。”于世伯神情低落,说道:“是啊,不可能活到现在了,你叫陈初一啊,这名字不对,不对,你应该姓于的,于初一。。。”

  自言自语两声,于世伯终于反应到我的问题,很讶异的说:“你叫他爷爷,你说他是男是女?你咋连这个都。。。”

  于世伯儿子嚷一声:“爹,肯定是这小孩听到你编的故事了。”

  “什么小孩?这是你侄子。”瞪儿子一眼,于世伯转头向我,挤出个尴尬的笑容,还搔搔后脑勺,说道:“你听到那群野导游说话了?别理他们,那是我胡诌出来骗游客的,但也不全是假的,你爷爷确实认识卢小嘉,不过俩人不是那种关系,咱于家的祠堂还真是卢小嘉给修的。”

  来找于世伯就是打听这件事,为什么我爷爷好端端的跑去陈家村,还隐姓埋名。

  请他给说说爷爷的事。

  于世伯却道:“不急不急,夜里你十四爷爷好好跟你说,我先领你找老八去,现在家里你八叔说了算,先给你认祖归宗,等游客走了带你到祠堂磕头,名字入了族谱再说,对了初一,你爹今年多大了。”

  “我爹死了。”

  “怎么死的?你娘呢?你家里还有啥亲戚?”

  “我娘也死了,就剩下我和三叔。”

  “三叔?那不还有你大爷或者二叔?”

  “也死了。”

  几句之后,于世伯终于不再操心认祖归宗的事,而是很不解的询问,为什么我的家人都死了,就跟被灭门似的。

  我惨笑两声:“就是被灭门了,所以我来跟您打听爷爷当初的事,您要知道就跟我说说。”

  于世伯有些瘫了,铁青着脸问我:“谁做的?”

  “不知道,听师父说是当年我爷爷的两个兄弟,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您还是先说小兰仙的事吧。”

  我不知道那所谓的二爷爷和三爷爷,于世伯却知道,张口骂了起来,什么挨雷劈的畜生,该被千刀万剐的王八蛋,什么于家不是以前了,否则就发兵打过去。

  我等了好几年,不急于一时,可他儿子却不等他发泄完,让他赶紧说说小兰仙到底咋回事。

  于世伯指着我道:“初一他爷爷,我仙哥,咱们于家我这一辈的大哥,长子,打从生下来就漂亮的不像个人样。。。”

  于家是大户人家,早几百年前还出了一位巡抚,主掌山东军政,于世伯说的发兵打过去就是那时候的事,这黄历翻得够老。

  说会我爷爷于世仙。

  从小就漂亮,四五岁时跟娘上街溜一圈,就有人来家里提亲,要给他说个相公。

  那是清朝末年,于家败了可老一辈人都惦记祖上的风光,打从爷爷生下来,整天听得话就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直到他七岁那年,一个戏班子来演出,爷爷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着戏班走。

  家里人自然不答应,爷爷羽翼未丰又跑不了,只好在家学着唱戏。

  用现在的话说,可能是从小有人夸他像闺女一样漂亮,把我爷爷夸出异装癖了,就喜欢给自己涂脂抹粉,打扮成女孩的模样,也只有戏班能给他反串的机会。

  作为于家那一辈头一个男丁,爷爷不务正业了一年,家里人便放弃他,任由他自生自灭,直到春露班过来,瞧我爷爷有天分,花钱把他买走。

  春露班打在外面的名头是彭庆班,春露是行里人给他们的雅称,取个春风雨露的意思。

  往好听里说是戏班。

  其实是流动的妓院。

  瞧上我爷爷的天分不是唱戏,而是他的脸,买回去也不是为了教他唱戏,而是想培养成兔相公。

  有人专好这口。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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