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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庆康鬼事3

头七 马南山 4904 2021-04-06 14:27

  一段咒语还没念完便冲到电梯前,两扇厢门已经合死。

  缺乏坐电梯的经验,我第一个反应不是按按键,而是想伸手将两扇门扒开。

  偏偏这电梯也是个坏家伙,我使出吃奶的劲,才将厢门掰开拳头宽的一条缝,它可能体会到我迫切想要进去的心情,自动向两边打开。

  猝不及防之下,我重心不稳,向里跌去。

  也真亏了那句话,严师出高徒,何道长教我练拳法时,天天拿着棍子跟在身后,半点偷懒的机会都不给,这才让我练出一身还算过得去的本事。

  危急关头,我左脚一蹬,将身子甩到右边,一招小考拉上树,右手和右脚勾住墙壁,整个人悬在空中,却险而又险的没有掉下去。

  可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时。

  电梯外,有人用棍子狠狠砸在我手背上,骤然间袭来的钻心刺痛让我惨哼一声,下意识收手,仅凭一只脚又挂不住全身的分量,仰天就倒,摔进那黑乎乎的电梯通道之中。

  坠落的一刹那,我在黑暗中看到亮着光的长方形的电梯门外,立着个黑色的人影,没看清脸,只能看出他戴着一顶大檐帽。

  与庆康花园保安的制服差不多。

  失重带来的胸腔膨胀和眩晕让我无法思考,砸在轿厢上的最后一个念头,打我的保安不是死在天台的那位所变的恶鬼。

  是个大活人。

  砰的一声巨响,我后背朝下,砸在电梯轿厢的顶部,那种痛苦的感觉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倒是没觉得多疼,只感觉骤然的冲击将胸腔的氧气全部挤了出去,又将心脏颠到嗓子眼里,窒息又无法呼吸,仿佛一台剧烈运转的水泵要将我的五脏六腑抽走,将我抽成个人干。

  那一刻的痛楚短暂却漫长,我真希望晚点掉下来,让电梯再往下走一些,直接将我砸晕就好了。

  弓着身子好一阵才缓过那股劲,随之而来的又是皮肉上的剧痛,我终于体会到刘喜顺曾说过的,被非洲野象群踩踏的感觉,全身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叮的一声,电梯停稳。

  “师兄?师兄?”

  “小陈大西,小陈大西快回话。”

  许茂林和田子龙焦急的呼喊,似乎在用对讲机和我联络。

  我有气无力的喊两声,他们没有听到,只好强撑着抬起腿,用脚跟磕打电梯,这才引起他们的主意,听到我在喊救命。

  许茂林还问我,怎么跑到电梯顶上,田子龙却人让关了电梯,又到二楼撬开门,用绳索将我拉上去。

  一见我满身狼狈,许茂林骇然:“师兄,你怎么了?”

  “我在12楼被人推下去了。”

  庆康花园的晚上有三个保安,死了一个,还剩俩,而我看向田子龙身边,只有一位年纪稍长的保安陪着,便问他:“田老板,另一个保安大哥呢?”

  田子龙这才发觉少了个人,拿起对讲机便是一通粤语,那头却没人回应。

  许茂林便在此时说,他们在保安室的监控中,看到电梯里,我身后站着五个低头着头的红裙女人,怕我有事,对讲机联系不上只好爬楼梯来救我,跑到十三和十四楼的中间,我又让他们去十二楼,然后又是回一楼拦住电梯,好像就在当时的混乱中,另一个保安就不见了,许茂林以为他跟不上,没有多心。

  如此说来,将我推进电梯的应该是他了。

  田子龙问,保安为什么要害我?是不是鬼上身?

  我让他先找人,找到了再说。

  心底里,我觉得不是鬼上身,五只红衣女鬼都在电梯里,而这栋大楼虽然还有几人惨死,但被鬼害死的人,变鬼后大多没有害人的本事,归根结底还是那两个字,怨气怨气怨气!

  死前被鬼吓破了胆,死后也是个胆小鬼,充斥量在阴暗的楼梯间瑟瑟发抖,见着人都怕,更别提冲身。

  可要不是鬼上身,我和那保安无冤无仇,他为啥要害我的命?

  嫌老子长得丑嘛?!

  田子龙胆小,不敢领着保安找保安,便打电话叫人,许茂林检查我的伤势,只有些擦伤和扭伤,骨头没有大碍,问我要不要下楼休息。

  试探着活动两下,只有些疼痛但能忍得住,我说不用休息了,去楼上的阿婆家看看。

  “田老板,你扶我师兄上去,我把他的东西捡回来。”

  将我交给田子龙,许茂林往身上栓绳就要下电梯通道,可能是我的东西掉在电梯顶,便没有管他,揉着腰爬楼梯。

  小区有三部电梯,可看到女鬼在电梯里,连我都不想坐。

  楼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仅剩的几户人都醒了,楼梯间碰到询问的户主,田子龙讲粤语应付着,我一句没听懂,到了十二楼,捡起我掉下的罗盘,桃木剑,还有对讲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田老板,小纯是谁?”

  田子龙一愣:“什么小纯?”

  “对讲机里讲故事的女孩,你把这个扭到4就能听到,不是你的员工嘛?”

  田子龙照做,却没有声音,询问后,他哈哈大笑起来:“小陈大西,那系的士司机的车载电台,可能系从附近经过干扰了信号,怪不得我们喊不到你,原来你在听红尘夜话,你不要难过嘛!等抓了女鬼,我会找几个靓女陪你潇洒的啦!”

  不太明白这车载电台和信号的意思,但我明白,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闯进小纯家的电工,到底有没有将她粗暴对待。

  敲门后,阿婆开门,已经凌晨一点,她却穿戴整齐,面色不善的问我们有什么事。

  田子龙解释,阿婆侧身让我们进去。

  她家不大,装修和家具也都简陋,却五脏俱全,有着小窝特有的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我腰疼的厉害,就站着跟她说话,先套近乎:“阿婆,这么晚还不睡啊?”

  阿婆瞪我一眼,没好气道:“你在走廊里大喊大叫,我怎么睡得着?”

  被我吵醒了?

  我干笑两声,正要问她,晚上有没有女鬼来敲门,便听吱呀一声,卧室门开了条缝,那睡眼惺忪的小丫头穿着小背心,露出半个身子,怯生生看着我们。

  我尽量挤出个和善的笑容,冲她摆摆手:“妹妹你好。”便对阿婆说:“阿婆,不是我想吵你睡觉,是我要在外面抓鬼,保您平安不是?”

  “抓住了?”

  “没有!”颇有一丝尴尬,我解释:“差一点就抓住了,都是田老板害的,下午见着您,我就想问问五个红衣女人的事,他非说不可能,可您猜怎么着?我碰见了!就是出手慢了点,所以来跟您请教一下,她们又来敲你家门了?”

  拿出说相声的腔调,总算让阿婆脸色稍霁,她缓缓点头说,半夜月了,每晚都来敲,没停过。

  “也敲别人家么?”

  田老板说不知道,其他业主没反应过。

  阿婆却说不敲,她问过,但她也不知道红裙子为什么只欺负她家。

  “阿婆,你明知道她们是鬼,不害怕么?”

  阿婆叹息道:“害怕能怎么样?我又住不起别的房子,家里就剩下我和小妹相依为命。”说到伤心处,阿婆抹抹眼泪,那小丫头出屋,缩进她怀里,阿婆告诉我们,她老伴早就去世,儿子儿媳出海捕鱼又葬身大海,攒了几年的救济金在庆康买楼,没能力搬到其他地方了。

  很可怜的遭遇,即便我跟着毛家班见多了生活上的酸楚事,依然免不了同情她们。

  可更多的还是好奇,为什么女鬼不找别人,只来欺负她家?

  很隐晦的向阿婆问几个问题,就是她儿子哪年去世,原先与那五个女人有没有关系,害了女人的凶手,是否她家的亲戚。。。

  其实这些问题的意义的不大,我也是黔驴技穷才问着试试,假如庆康的几声惨叫都是那些女鬼所为,就不该是某些联系,特意找上门来,因为死掉的几位没有任何交集,又怎么会同时与女鬼有关?

  正说着,许茂林和另一名保安过来,一进门,就见许茂林满脸严肃,捏着一张白纸问我:“师兄,这不是你画的符吧?”

  我画符向来用黄表纸,可这是一张白纸,哪能是我画的?

  接过一看,长方形的一道符纸,白纸黑字。

  我惊讶道:“拜鬼的符?!”

  田子龙不解其意,一听鬼就慌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小陈大西,这符不是你画的?”

  摇摇头,问许茂林,从哪弄来的?

  他说:“电梯顶上,刚刚救你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还以为你的符掉了,要不是你画的那是谁画的?”

  最后一句是问田子龙,可他显然不知道,否则不会那般讶异。

  我解释拜鬼符的含义。

  画符一般用的是黄表纸和朱砂,因为道教崇黄,黄纸以示尊敬,朱砂是阳气重的矿石,用朱砂来增加符的力量,但并不是只有黄纸和朱砂才能画符,符本身只是沟通天地神灵的凭证,功夫到了,拿个墩布在地上画也可以。

  擦屁股纸都能画,只要不怕死。

  黄纸是尊敬,朱砂是增强。

  拿黄纸和墨汁画符,自然是心有尊敬,可功夫到了,不需要朱砂,或者江湖骗子,知道自己画的符没用,索性用墨汁,还便宜。

  而白纸黑字的符,就是不需要对神的尊敬,不用朱砂,因为画的是阴符,不能用阳气。

  符有五方色,白符是招阴灵小鬼,借用冥神之力,绿色符纸则是捣鼓猫灵狗灵千年树妖之类的,或者一些诅咒害人的,假如刺猬要冯大愣画符做事,应该会用绿色符纸,但也可以用黄符,就看刺猬怎么想了,红符用于红白事中的辟邪挡煞,取义洪福。

  黑符很少,多是刻在什么黑色的东西上,很邪门,但何道长没见过也就没跟我多说。

  白纸黑字的符是阴符,这阴是指不为人知或者唯心自知的意思,并非阴符就会害人,就与鬼有关。

  我说许茂林捡来的符是拜鬼符,因为符头上画了一张脸。

  这张脸就代表画符人的祖师爷,是个鬼。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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