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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狡童

头七 马南山 4987 2021-04-06 14:27

  刘喜顺就在屋外与彭卓叔侄俩吹牛打屁,我说何道长找他,他便屁颠屁颠的进去了,找文静则有点麻烦。

  上山之前,记挂何道长的安危,并不想让他为我的事烦心,可见了面,发现他并不是奄奄一息的状态,只是精神不太好,我那点孺慕之情一上来,就想说点趣事陪他逗逗闷子,话赶话就把我和文静的事说了,嘴上请他给拿个主意,其实就是讲故事,逗他开心,并没有让他看出我的为难和痛苦,免得他陪我发愁。

  我是怕文静和何道长聊起来,再告我一状,虽说何道长不会偏袒她,可她哭哭啼啼的折腾一阵,也惹何道长心烦不是?

  有心思找文静交待几句,又怕说不好把她眼泪勾出来,弄巧成拙,可不交代又不放心,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咬着牙去阿美的竹楼找她谈判。

  准备了满腹说辞,只要文静保持理智听我说完,我觉得她应该会识大体,顾大局,不在何道长面前胡言乱语,可老天爷总不遂人愿,一路念叨着想好的理由到了阿美的竹楼下,便一盏油灯前,几个女人围着小桌闲聊,却不知聊些什么,许薇薇喝多了似的,一脚踩着小凳,张牙舞爪,十分猖狂的咒骂一个叫什么美的人!

  难不成在骂阿美?不可能吧,那可是她老爸的师兄的妻子呀!

  一共四人,许薇薇和她老妈何秀,阿美,还有一个背对我的女孩,穿着苗族服饰,应该是阿美的朋友,没看到文静和初二,不用想也知道,初二在楼里带孩子,文静陪她。

  走上前去,我喊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薇薇姐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几个女人转头,这时我才发现那背对我的女孩,赫然便是朵朵。

  心里咯噔一下,暗叫要遭。

  吃晚饭时,何道长特意喊来朵朵与我见面,几年后再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见面后多了些羞涩和拘束,还有旁人在侧,我俩没说太多,但那寥寥几句中,就有一句致命的话。

  “陈初一,好久不见,还记得我么?”

  “没大没小的,叫师叔祖!”

  朵朵吐舌头,做个鬼脸:“谁认你是师叔祖!你的脸好了?”

  “好了!”

  “你的小美媳妇呢?”

  “早把我甩了!”

  “那你没再找一个?”

  我俩说话的时候文静在旁边,我故意说给她听,对朵朵道:“没有,刚找到妹妹,现在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听到我的话,文静面无表情,朵朵也没多说,只是吃饭的时候总朝我挤眉弄眼。

  得知何道长乱点鸳鸯,我想过如何向朵朵解释这个误会,但绝不是现在。

  果不其然,朵朵转身看到我后,碰的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怒容满面,凶的跟条汉子似的。

  许薇薇果真喝多了,脸颊两片红扑扑的红晕,唯恐天下不乱,嚷道:“你这个当代陈世美还敢来见我们多?朵朵,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给他下蛊!弄死他!”

  看这意思,刚刚在骂我?

  眼见朵朵那小脸蛋上写满了同仇敌忾的怒火,伸手在怀里一掏,摸出一只五彩斑斓,腿上还长着绒毛的大蜘蛛,我吓得头皮都酥了,转身就跑。

  当年何道长死活不肯跟袄玉过日子就是受不了她身上的蛊,听说袄玉养的还是水蛭,虽然丑兮兮的,起码比蜘蛛好接受一些,别的不说了,就凭这只蜘蛛,我就算跳崖也不可能跟朵朵在一起。

  生怕朵朵追上来,我还扭头看了一眼,便见她做出个挥臂的动作,那巴掌大的彩色蜘蛛倏地向我扑来,不断在我眼中放大,我甚至可以看清它那两颗绿豆大,土黄色眸子,冒着幽幽眸光,两根钩子状的口器已经张开,准备好狠狠咬我一口。

  仓促之间,我哪里跑得过被扔来的蜘蛛,赶忙一个驴打滚向一旁躲去,而那蜘蛛扑了个空,落地后,八条节肢飞快的倒腾着向我冲来,不要死我,誓不罢休。

  这种恶心的生物带给我的心里压力,远远大于它能对我造成的伤害。

  跑是跑不过了,我连滚带爬向朵朵扑去,赶忙求饶:“先把蛊虫收起来,你听我解释,快收起来呀。”

  女人恨起男人,往往心坚似铁,朵朵根本不顾我快要被吓尿了,只是发出一连串的吱吱声,似乎在指挥蛊虫,万幸的是,不止我一个人怕这玩意,眼看五彩蜘蛛迈着铿锵的步伐向我冲来,我身后的许薇薇赶忙叫道:“朵朵快把它收起来,我妈最怕虫子。”

  扭头一看,许薇薇脸色苍白,何秀软在她怀里,快翻白眼了。

  不得已,朵朵只好收了吱吱声,上前几步,弯腰伸手将那彩色大蜘蛛接在手心,又顺手揣回衣服里。

  我很不合时宜的为她以后的男朋友感到担心,花前月下,朵朵和男朋友卿卿我我时,情到深处,那可怜的男人将咸猪手伸进她的衣服却摸出一只蜘蛛,不知会不会就此阳痿?

  朵朵向我走来,面若寒霜,我赶忙把许薇薇拉到身前当挡箭牌,正要向她解释,便听朵朵冷声说道:“陈初一,再有几个月我就要去北京读大学了,你不准再欺负文静姐姐,否则让我知道了,一定放小花咬死你!”

  读大学三个字让我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读大学?你上过小学么?”

  朵朵老实道:“没有,但是国家有政策,我们这种老宅子每年都可以选一个人去读民族大学,毕业就去县里工作,今年寨子让我。。。”话说一半,她又翻脸了:“别打岔,你还没有回答我,以后不许欺负文静姐姐了,听到没有?”

  她是为文静的事对我放蛊?

  满带狐疑的看着她那张布满凶狠的小脸,搞不懂这小丫头的脑子里装着什么,但那不容我拒绝的口吻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我堂堂七尺男儿,正统华夏道术的嫡系传人,神霄派当代掌教大人,岂能活到她一小丫头片子手里?!

  我也是有尊严的!

  但那不知何故,从她衣服里钻出来偷看我的蜘蛛,及时教会我好男不和女斗的道理,我赶忙挤出最乖巧的笑容,说道:“你是大爷,听你的。”

  “算你识相!我去叫文静姐姐出来,你给她道歉。”

  带着微笑目送朵朵进了竹楼,我跟何秀,阿美两位嫂子打个招呼,拉着许薇薇绕到树林里,我是不会给文静道歉的,一来我没有错,二来,我岂能被小丫头拿住?

  “薇薇姐,你跟朵朵说啥了?她怎么那样对我?”

  许薇薇微醺,有些神志不清,对我道:“当代陈世美,人人得而诛之。”

  “你可拉倒吧,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哪像陈世美?千万别瞎搞了,我和朵朵有点特殊情况,你再瞎说,明天她老姨姥姥回来,说不准要跟我们师徒拼命,就算你不关心何道长和我,你也得为自己老爹考虑一下不是?”

  许薇薇满不在乎道:“何道长给你俩说亲的事?文静已经解决了!”

  “怎么又和文静扯上了?”

  许薇薇说,吃过晚饭,我们进屋陪何道长叙话,她们则跟阿美回家休息,刚洗漱完,朵朵蹦蹦跳跳跑来找她们玩,几个女孩在屋里闲聊,渐感投机,朵朵听我说过文静是许薇薇的同学,来旅游的,就跟她客气了一下:“文静姐姐,你能在我们寨子呆几天啊?我想邀请你参加我和陈初一的婚礼。”

  文静赶忙追问,朵朵便说了何道长给我俩指婚,这次喊我上山,就是要办婚礼的事。

  文静说了两句话,一句对朵朵说:“祝你们幸福。”一句对许薇薇说:“薇薇姐,初一不让我跟上来,原来是怕我影响他结婚。”说完便哭了。

  她一哭,朵朵懵了,追问前因后果后,先同情初二的遭遇,随后声讨李叔叔家的罪行,最后认为我不是个男人,不找罪魁祸首算账,就知道欺负女人。

  文静替我辩解几句,奈何朵朵从小在山里长大,思想与山外人不同,往好听里说是敢爱敢恨,往不好听里说,她彪呼呼的,她觉得我既然不高兴,就该找李叔叔一家报仇,而文静也不该进退两难,完全可以不认小姨这门亲戚,不顾一切跟我在一起,或者找她朵朵大仙要一只同心蛊给我下,怎么都比现在来的痛快。

  反正在朵朵眼里,没什么是一只蛊虫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下两只。

  虽然朵朵的想法有些不成熟,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文静向她倾诉了我们之间的过去,应该加了点煽情的成分,便把朵朵感动的一塌糊涂,拍着胸脯说:“文静姐你放心,我不要陈初一了,明天我就找老姨姥爷退婚去,陈初一那你也别担心,等我老姨姥姥找药回来,我给你要一份同心蛊,保证陈初一再也离不开你!”

  文静和朵朵初次见面的经过就是这样,而我听完也松了口气,不需要我向朵朵解释了,若是我跟她说,真不一定是个什么结果,何况她主动去找何道长,也省的袄玉找我麻烦。

  我随口问一句:“她姨姥姥找什么药去了?”

  许薇薇道:“给你师父治病的药呗!”

  “给我师父治病?什么病?”

  “朵朵顺口说了一句,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何道长说自己没病没伤,袄玉找什么药?补药?

  有些狐疑却也没有多想,我让许薇薇帮忙把文静喊来,同时请她开导一下文静,我俩的事以后总有个结果,何道长身体不好,千万别让他操心。

  “就知道心疼你师父,这段时间文静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鞍前马后的照顾初二,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你也不说关心一下。”

  许薇薇知道轻重,埋怨我几句便去找文静了。

  几分钟后,文静一个人来树林找我,我冲她点点头,转身向何道长的竹楼走去,文静默不作声跟在我身后,想到她近段时间确实瘦了不少,我的心隐隐作痛,犹豫再三还是张口问道:“晚上你没怎么吃饭,饿不饿,我去阿吉家给你要点吃的?”

  我只是关心一下她的身体,文静却以为我举手投降,走到我身边半撒娇半赌气的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理我了,甩了我,跑到山上找小老婆,你可真有本事呀,不吃,我饿死,正好成全你和朵朵。。。不吃,除非你陪我一起吃。”

  “不吃拉倒!”

  我调头就走,听见文静小声嘀咕一句,可能是骂我,随后跟在我身边,一会要拉我手,一会要挽我的胳膊,可我又没跟她和好,她这般亲昵的动作让我很下不来台,便都拒绝了。

  快到何道长家时,文静无比哀怨的说:”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背诗有什么用,我又听不懂!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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