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回答你?我又不能瞧着你那什么,我在你面前,就象是个犯错的小朋友。你还没听明白我的话吗?”我再次转身向外走。
戴小蝶拉住我的手,一会立马又放开了说:“我有那么笨吗?你刚才是说咱俩没话说?”
“难道不是这样吗?咱俩已经不是过去的少爷和丫头的关系了,是同志,工作伙伴。”我说完又转身逗着戴小蝶,“我才不跟无趣的人多说一句话,还动不动要考验我。”
“好了,今晚不考验你。我叫你继祖哥行吗?小蝶丫头向少爷你赔罪了。”戴小蝶一阵娇滴滴的声音让她自己也疯笑了起来,一会,她自我检讨说,“其实,你的少爷脾气,全是我贯出来的,以后我一定改正自己的领导作风,接受群众批评。”
“这还差不多。”我看着戴小蝶说,“今晚你不许批评群众哟!群众也有正确的时候,请你马上通知赤道同志,保密局明天八点就开始行动了,必须保证电台安全。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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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坎回来,我将车子停到了地下室,明天出门的时候,我将以坐黄包车为主,不再开自己的车。而明天一早八点,张英杰就会带人搜查东堤片区了,按理,他也会搜查我家的。为了迷惑敌人,我上二楼我父亲的书房将一些仿品搬到了地下室。
我想告诉我的敌人,我的地下室也是重要家居之地,它不仅停放车子,也摆放贵重的藏品,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来的,如果张英杰硬要搜查,我才会让他们进来搜查。
这几天生发的事太多了,先是因为我对“师专枪击案”的一个方向性判断,差点就让“绿叶”钱海红同志暴露了,紧接着,我的上线“闪电”吴桥同志由于“劝说”拟在第七军内暴动的林团副和胡理他们而牺牲了。两起事件的处理方式,劳承武已经在军情报告会上做了区隔处理,那么,我也要将两起事件分开处理才好呀!
双春县委书记陈宏略或许已经叛变投敌,押回高雷再审是迟早的事。既然他知道高雷市委常委“绿叶”同志是个女的,那么他也可能认识钱海红呀!如果翁竖民让陈宏略到高雷来指认钱海红,那么钱海红的“绿叶”身份就真暴露了。
想到这里,我换衣服,坐黄包车出门。
到了西营医院,我躲进洗手间略作化妆,这才去更衣室。
更衣室这会正没人,可是,当我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挂上听诊器,准备去钱海红病房“查房”时,我被人从背后重重一击,就昏过去了。
是什么人将我击昏了呢?我醒来时,时间已经过了晚间九点了,我还要去钱海红病房找她通报陈宏略叛变的事吗?为求安全,我迅速卸妆,脱下医生服装,离开更衣室。
到了医院,我总得做点什么吧?我于是找医生开了一瓶胃舒平,有意去了钱海红的病房附近。陈更烈的手下在监护着钱海红,没有正当的理由,我是不能探访她的,但我还是走了过去,问陈更烈的手下说:“钱医生,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比昨天好了些?宋副官要进去看她吗?”
“不了,我这胃有点不舒服,过来开点药。”我扬了扬手中的药袋子说,“对了,钱医生这两天有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过来看她?”
“没有呢,她一直不说话的。”
“也好,就让她静养着。我走了。”我转身离开。
今天晚上,我就这么无所作为了吗?不曾想,我在回家的路上意外发现了高兰的行踪。这都晚间九点多了,高兰还不回逸仙路和李蕾蕾同宿,她这是要干吗呢?我让黄包车车夫跟着也坐在黄包车上的高兰,一直盯到西湖路三横路中,她下车进了一幢二层小洋楼。
西湖路的住宅是环西湖而建的,一横路多数是平房,二横路却是一些中式小阁楼,三横路却是小洋楼居多,类似我家的别墅。难道高兰将她未来的家筑在了这里?从居住环境看,这里的确比逸仙路的商业区好多了,但是高兰也可能另有目的呀!
据李蕾蕾“提供”的信息,高兰晚间回得比她还晚,尤其是翁竖民到了高雷后,她几乎每晚都出去的。那么高兰是在这里与翁竖民同居呢?还是将保密局高雷站的影子电讯科设在了这里?还有,她是如何监听到我前几天发出去的密电呢?我的这个校友的身份太神秘了。
回到逸仙路附近,我先去东风影院买了一张午夜场电影票,看了一会电影才出来。
这一晚,我就守在逸仙路李蕾蕾家楼下,一直等到快零时,才看到高兰坐黄包车回来。她的装束和刚才是一样的。在这两个多小时里,高兰是一直呆在西湖路三横路呢?还是踅回了站里?从西湖路三横路去站里,坐黄包车的话,得用十分钟,再从站里回逸仙路得用十五分钟。那么高兰呆在某处的真正时间不足两个小时。
诶!要是再有一个人盯着西湖路三横路就好了,可惜就我一个人,只能另做打算了。
回到家里,我先在一楼烧水洗澡,再喝上一杯牛奶,听上一段音乐……这一晚,我就在一楼的沙发上睡着了,一直到早上七点半陈更烈打了我电话,才醒过来。
“昨晚你干吗去了?”陈更烈辟头就问。
“我从红坎回来,接着去了西营医院。”我无意间停下。
“你去了西营医院?干吗呢你?去看钱海红了?不是让你不要去吗?”陈更烈抢了我的话头,快人快语说,“钱海红的共党嫌疑还没排除,你就一点也不怕?”
“我干吗要怕?我去医院又不是为了看她,真是。”我顶了陈更烈一句。
“那你去医院干吗?”陈更烈问。
“我昨晚在我舅妈那里吃了太多辣椒,胃不舒服,去医院开点药,看把你紧张的。”
“原来你不是去看钱海红?那你早说呀?我说你这人就是欠骂。”陈更烈转回正题说,“站长让我通知你,你今天还得回站里,站长找你有事。”
“站长昨天开会都说让我休息了,你却说站长要我回站里,你别诳我,我一会有事。”翁竖民这时找我有什么事呢?学生游行一早就开始,难不成是因了这点事?
“你有什么事哟!比站长的事要紧吗?八点,最迟八半点。”陈更烈说了到站工作时间。
“我先去一下福音堂,要迟点才能去站里。”我去红坎、六六剧场、福音堂,还有医院和电影院这些地方,都是为了将来接头和安排我党的工作的,让陈更烈知道一下也无不好处。
“你去福音堂干吗?学唱诗班那些人,给主唱颂歌呀?”陈更烈胡乱猜测。
“我去福音堂我求主宽恕我害人呀!我告诉你,你有你信仰,党国才会保佑你高官厚禄,可我呢,我就不能追随我主了?我跟你说,人总得有点寄托才不至于成了行尸走肉,我的寄托就在我主那里,今天早上,我必须先做完我的礼拜才去站里,什么叫礼拜?就是一个星期拜一次我主,认认真真的向我主忏悔。”
“哎呀!我说你宋继祖什么好呢?你居然信你主?我丢,党国这么强大,它都无法保证我高官厚禄,你求你主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你这个信仰全是虚无的,还不如跟着我信党国。你把心转到这边来,我保证你将来比我更有出息的。”陈更烈对我拍胸脯。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你信你的,我信我的,咱俩河水不犯井水,我要去做礼拜了。”
“行,不过,你要是超过八点半,我就让去福音堂把你给架回来,你信不信?”陈更烈不等我再多嘴,就挂下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去方便,接着洗漱,浇水、冲咖啡,吃早餐,一共用了二十分钟。
去沙发拿我的随身包时,我发现茶几上有一封写给“青苔”的信,一瞧我就知道了,这个梁上君子必定是“白鸽”,这只白鸽总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留任何痕迹。
她今天要对我说什么呢?打开信封,白鸽在信中说:请确定陈宏略是否已叛变?以后别睡那么死了,担心被人踩上几脚,青苔变稀泥。
这个白鸽居然耻笑我?我用打火机点着火,烧掉白鸽的信。
我在心里对白鸽说:下一次要是让我逮着你,非拔光你的羽毛不可。
白鸽为什么要自动脱线,并用这种方式和我联络呢?这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匆匆出门,快到百合路福音堂时,我这才悟了过来,我昨天晚上去西营医院准备见钱海红时,就是这个白鸽阻止了我。出手那么重,一击就让我昏倒,功夫一定不在我之下呀!
到了福音堂,我手抱圣经,悄悄进去了,信徒们这时已坐满座位,我只好走到前面去,和前面的信男信女一起站着,认真向我主忏悔……
上午九点,礼拜活动还没束,我自然不会回保密局去见翁竖民,接受任务。而陈更烈也不食言,他居然派了钱胜利带人过来叫我,因为寻不着我,钱胜利向天空开了两枪,吓得信众一时惊愕不己,纷纷转过身,往福音堂大门口瞧去。
我看到是钱胜利在惊挠我主,我快步冲了过去,问他:“钱队长,你干嘛呢?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做礼拜,礼拜还没做完呢,我不会这么快回去的。”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