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后大吃一惊,原来翁竖民明天下午四点带我去省城是实有其事,并非子虚乌有,诶,指不定会让我侦查朱微的来历呢。
但是,朱薇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龙潭上周五叛变当晚,翁竖民再次用龙潭试探过朱薇,朱薇当时举枪就“啪”地开了一枪,吓得叛徒龙潭大骂翁竖民出尔反尔,朱薇这才确定龙潭的确叛变了,只是龙潭出卖了组织那些机密?朱薇也无法知道。
我对朱薇说了我对翁竖民请我陪同他上省城的判断和行动计划,朱微认为我的判断是准确的,但必须在我党组织不知情的情况下枪决龙潭,她才不会招致翁竖民的怀疑。我说我一直为她的安全布置这个工作。陈家也掺和进来了,赤道同志昨晚还在“寻找”龙潭,明天的“绿叶”同志还会用电报安排寻找工作。朱薇听后一笑,亲了我一下。
“龙潭不死,他一回省城,特委和分局的几个领导都会身处险境,还有绿叶同志,你的计划要兼顾到他,因为龙潭见过他一次,会从林芍的谈吐中判断出绿叶同志的身份的。”
“新妇,你来了,我的情报就全面了。”我接着讲了南华夜总会的总经理钱梦琳,认为她是个金融财经才女,新中国成立后,象她这种人才我们的队伍里极少有,计划推茬她到南京或上海工作。作为报答,钱梦琳有转让南华酒店股份给我的打算。
朱薇认为钱梦琳过去几年曾经和赵铭相好,要用她,就必须经过测试,最好等朱薇拿到老潜们的名单,再做决定也不迟。对于这些老潜,朱薇的认识和我一样。
短短二十几分钟,朱薇要回去了,我送她进地下室,再进暗房,走到下水道口时,她突然转身抱住了我,说下次再来,她要给我做宵夜,我说:“那我得备料,让你一尝所愿。”
“捞工,下周再见。”朱薇进地下水道去了,我锁上铁门,回一楼洗漱休息。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我经闹钟提醒,准时去白埔饭店的文登仔见张旗、黑马和紫岩三人,和他们一起制定了新的行动方案。具体行动时间大约十分钟,自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开始。头等舱由我亲自寻找龙潭,一旦发现龙潭,我会在舱门上插一支白茉莉花。
进入船舱的紫岩和三个劳工组的同志以贩卖烟土为名,寻找龙潭,一旦发现目标可疑,再出示“红土”,与目标接头,一旦确定龙潭的身份,要强行带走。可以预见的是,龙潭如果坐经济舱,他的身边肯定有特务的,如果龙潭拒不接受组织审查,要就地正法。
黑马带劳工组其他同志,分乘两只小般在客船下负责接应,码头上的两个同志一旦发现龙潭的女朋友前来追寻龙潭,也要强行带走,决不能让她成了翁竖民的人质。
“队长,那我呢?我是副队长?”张旗没有任务,他一时急了眼。
“你的任务是在水下接应完成任务后跳海的同志,你不是可以在水下闭气二十几分钟吗?赤道同志,你的任务更重,受伤同志摆脱敌人后要马上简单处理,再秘密送到朱砂同志那里,这个计划,一会由黑马同志向朱砂同志传达。如果我不出意外,我会随翁竖民去省城三、五天,一样有工作任务。如果出了意外,红豆同志会向朱砂同志汇报的。”
我将可能的意外都估算进去了,还将昨天的方案简化为一个环节,取消了黑马在码头上的狙击。如果翁竖民在码头部署人手,捉拿狙击手,那他要落空了,白白浪费十几个人手。
天快亮了,我离开文登仔张旗他们的住处,开车回我家小店附近街面的早餐店吃早餐。吃过早餐,开了店门等着戴小蝶。今天是戴小蝶在这里上班。等到快八点,戴小蝶来了,有些不高兴,我问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戴小蝶说她想杀人?
我惊问戴小蝶:“你想杀谁?”
“反动派呗。还能有谁?”戴小蝶怒横了我一眼,因为六年前带她走上革命道路的男朋友“龙潭”杨勇下午四点就要回香港了,但是戴小蝶不愿意离开自己热爱的工作岗位,却又为情所困,见到我后马上来了情绪。
可是我对此一点都不知情,我说:“哎呀!反动派有得你杀,时机一到,你就可以开枪,白沙同志,我现在有个紧急任务要交给你。”
“是什么任务?”戴小蝶对任务是最来劲的。
“呃,组织里出了个叛徒,可能会危及绿叶同志,请你上午下班后回红坎告诉联络员,电台每隔一晚换一个地方,一旦发报,必须换地方。这是特使同志的意见,绿叶同志除了联络员、组织委员和赤道同志,其他同志暂时不见,近两、三天要暂避安全之所,要严防敌人的暗哨眼线。”我相信,我们下午一走,翁竖民会安排特侦处两个科的一半人搜查“绿叶”的疑拟对象的,根本用不着翁竖民现场指挥。
“那下午呢?我不用上班了?”戴小蝶热爱革命工作,但她并不喜欢给我当下线和店员。
“你换阿芹过来上半天,还有,我这几天要出差,你师傅又不在家,晚上注意安全。”
“这个不用你废话。”戴小蝶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的话。
我确定无误后,出门开车去保密局上班。
今天上午,我要看杨显助是怎么跟我说我们去省城执行的任务的。昨天上午,翁竖民让杨显助联系上海站的关站长,我想这个关站长是南下广州配合寻找当年的“老潜”们的。
进了站内,所有科级以上管理人员都来了,唯有翁竖民还没到,才没有马上开会。
八点半,翁竖民来了,揖私队队长钱胜利和电讯科电讯组长谢弈列席会议。高兰首先汇报昨晚大约十点二十分出现在西营东堤片区的不明电波,因为出现的时间只有三、四分钟就消失了,电讯科一无所获。
翁竖民接着指示道:“东堤片区最近两次出现不明电波,事主是谁?大家都不用猜,陈处长,从今晚开始,你和你的两个组要二十四小时呆在站里,电讯科确定不明电波位置后,要马上出动,封锁街区搜寻,不是追着共党的屁股跑。”
“是,专员。”陈更烈应了一声。
“昨晚十点二十分你们都在哪里?”翁竖民看了看我说,“不是怀疑大家,都说说。”
“专员,我昨晚在外执行任务,你知道的。”关辉笑了一下。康龙接口道:“我也一样。”
“我在家。”陈更烈说完,李蕾蕾接口道:“我在我婶家里。”
他们四人都不在东堤片区居住,但是人在家里,证明人就成了问题,翁竖民显然不放弃对我的怀疑,他看着我问:“宋科长,你呢?你也在家吗?”
“我不在家,我一个人在海员俱乐部六楼玩桌球,大约十点半左右回到家里。”我在海员俱乐部六楼付了七盘球的钱,打三盘用了近一个小时,后面的四盘球要是我认真打,只需一个小时,与我所说是相吻合的。
“你好雅兴呀!宋科长。”翁竖民呵呵一笑问:“怎么证明你呢?”
“呃,我八点十五分左右在那里挂了单,专员可以去查的,不多不少,一共打了七盘。”
“你怎么就想着打桌球呢?你可是站里的冠军,谁能打得过你?”翁竖民仍不死。
“是这样的,高科长昨天说她今天休息,想约我打球,我也好久没练过手了,就怕输给她这个亚军,所以昨晚闲着没事就去玩了一个时辰,饭后娱乐而己。”
“高科长,有这事吗?”翁竖民略显轻松地问。
“有呀!昨天下午我的确约过宋科长一起休闲、打球的。”高兰承认了。
“好,一会开完会,你们可以继续打球的,宋科长今天不算缺勤,最好带上行李,直到中午后一起出差。”翁竖民顺势要高兰查我昨晚是否打桌球,再次对我贴身紧盯。
钱胜利和谢弈汇报昨晚所在位置后,翁竖民给李蕾蕾和姬秘书也分派了工作任务,两人一人留在站里处理日常事务,一人呆在海员俱乐部和张夫人扯皮。未经允许,不许给张、赵两夫人任何承诺,如果遭遇闹事,由陈更烈相机处理。特侦处两科长按计划执行任务不变,高兰和谢弈两人不能同时离开电讯科,一人休息时,另外一人要二十四小时盯着发报机。
整个会议,站长杨显助一言不发,气氛非常诡异。
散会后,高兰让我在办公室等着她,说她回一下宿舍就过来。
我进我办公室,急拨陈更烈办公室电话,
陈更烈说今天的会议很古怪,杨显助居然一言不发?问我接到了什么任务?我重复了昨天对他说过的话,说这次出差,不是吃了午饭就走,就是下午四点前离开高雷去省城,去几天,翁竖民也没有说,具体执行什么任务,只有到了省城才能知道。
“杨显助也去吗?”陈更烈问。
“去,还有罗逊,但是所有人都还没有上船,就不算真出差省城的。”我估计翁竖民会用罗逊的人押送龙潭上船,他的武汉帮四人也一起去省城,关辉和康龙的四个组会在码头内外守卫,直到轮船安全离港,再掉头搜寻“绿叶”的疑拟对象。这就是翁竖民所说的“执行任务不变”了。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