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你这么问,我宁可她只在我这里唱半个月,也不跟别处争,让她做我公司员工,你想想,一个来路不明的歌手,谁知道她会不会是共党的人?我可不想招惹这种麻烦。”米特经我这么一问,他再不敢说想招静珠进来当桌球部经理了。
“所以,你只收她半月台租了事,真不打算给她员工身份了?”国民常军队节节败退,我野战部队挥师南下,进军华南地区正处于密罗紧鼓的节奏,秘密收听解放区广播新闻的人大有人在,米特个别时候偷听也不奇怪的,我量他此时也不敢随便就招个外地人。
“这还用说?自从南京破,我现在一个外地人都不招,就等着,真的。”米特凑近我说,“你消息灵通,这共党的军队会在什么时打到我们这里来?说真的,我真想跟罗逊打听打听的,却又怕他说我唱衰党国,哎呀!党国的人都在干吗?要么醉生梦死,要么狂卷细软。”
米特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我是人、不是鬼,而且我不是来调查他最近是否招进来路不明的人的,他的话却提醒了我。翁竖民经培训的潜伏人员,除了朱薇给予伪装潜伏技巧培训外,肯定还有相应的“专业”培训,才会派入相应单位的。
“是吗?我也听说这个静珠小姐在南华夜总会唱歌了,夜总会并没有将她正式招进去,至于你说的党国的人,也没个个都醉生梦死嘛!你这话可别让翁专员他们听了去。”必须搞清楚静珠和阿兰的身份,她们接触最多的人还是两个娱乐场所的人,还有刘以芭几次进出保密局的看守所之后,居然住到南天酒店去?以她的收入,肯定住不起。
“哎哟!宋科长,我们这不是聊天吗?当着翁专员的面,我哪里敢说这些话?再说了,他今时不同以往了,他管的事和面都比过去宽多了。尽管他住在我这面,我连见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即使是罗站长,自从翁专员来了后,他好久都不跟我在一起了。”米特实话说了,但是我不能当他说实话。
“翁专员你没机会说上话,我信你这话,但是罗站长受伤出院了,你没去看过他吗?”米特和跟罗逊、还有汇理银行的陈经理的关系都很不错的,三人过去常有往来。
“我听说汇理银行丢了一些客户托管的细软,数额还不小,查无所踪,罗站长之后就不愿意见我和陈经理了,好像我们与这些事有关似的,所以他出院后,我只是打电话问候、问候他,没敢去市政府看他,免得外人说闲话。”米特过去跟罗逊跟得比较紧,自是希望党国能有半壁江山,继续照着他的生意,可现在,两党的长江战役快结束了,新的战役过不了多久就会展开,国民党反动派的气数,已在米特的估算之中。
“我丢了四件藏品,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就趁早卖掉,不放到那里去了,悔不该当初。”我提了一下我当初借罗逊之手租用银行保险柜的事。
“你也丢了四件?哎哟!银行保险柜都不安全,哪里还有安全?你其实就不该放到陈经理那里去,所谓树大招风,你知道吗?你租保险柜之前,有不少保险柜就被外单位给包了,也不知道给包来做什么,总之你是给别人当了陪失的。”米持随我谓叹了一声。
“嗯,我不是贪陈理经的保险柜大吗?就此一家,别无他店,放不了,我是逼不得己选择放在他那里的,哪知道出了这档了事?银行至少得退我租金,也不知道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我“丢”了四件藏品,案子还没侦破,我不好问罗逊和银行,只能通过米特传话。
“案子的侦查进展你都不清楚?我听说这个案子归你们保密局管了呢?你没参与吗?”
“我参与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主侦的。”吕军忠一下总揽了几个案子一起查,我想他一定头都大了,哪里找得着有用的线索?但是作为“失窃”个人,我得过问一下此事。
“不是你主侦?我听说你们局今天开始复查了呢?”米特将他知道的事告诉了我。
“又开始查了?是吕站长吗?找陈经理问话了?”我想吕军忠必须自己查才能知道一些事件的来龙去脉,不然,他连北都找不着。
“你们新站长一早派人去银行查了,还没专门找陈经理问话,八成是先了解案情。大件细软都找不回的话,银行退回你租赁费,你就不追究他们责任了吗?”米特问。
“不管结不结案,如何结案,行银退我租赁费还不应该呀?如果能找回我家的藏品,我再付租金存放也不迟,我就希望能找回来,租费才多少?还不够我半只藏品,我是找个安慰而己,你要是见到陈经理,你可得替我跟他说说这事。”我旨在得到吕军忠的侦案进展。
“这事不难呀!你要是放弃追究责任,陈经理的压力会少很多的,不然,加上别人,银行赔个破产都难说的。”米特一定知道放在汇理银行的“别人”的细软究竟包含了什么了。
“破产?不至于吧?要是这样,我得先拿回租赁费才好,指不定什么都追不回了。”我叹了一声,希望米特还有事关陈经理的信息。
“什么都追不回的话,陈经理就玩完了,他现在让老婆看得死死的,也不敢来我这里泡了,就知道跟我诉苦,说他让一个女人给害苦了。”米特说的那个女人是指李蕾蕾和老蔡他们利用加以偷配钥匙的那个住在俱乐部后门后巷的叫崔美琴的舞女。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难道是她带人偷了不成?”这个崔美琴也是一条查案线索。
“一个下层女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陈经理想都不敢想,把她给打发走了。”米特告诉我,陈经理为避免他与崔美琴的奸情败露,花钱让她滚蛋了。没有了相关线索,案子最后就会不了了之,陈理经得一个失职罪,给调到别处去当经理或者主管,他是可以这么期待的。
我“哦”了一声问:“这事罗站长知道吗?”
“嘿,这事陈经理哪会跟罗站长说?他这段时间大气都不敢出,你刚才说的退租金的事,我可以替你跟陈经理说说看,希望你放他一码?不然,案子破了,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退租金我当然希望银行能退了,只是案子正在侦查,我先开这个头不好,不过,你跟陈经理说一声也好,我会心中有数的。”我阐述了我的法想,希望做成无法再查的失窃案。
“宋科长,这事真得你宽容,陈经理现在就担心你主侦,抓着他不放。”米特求捂案。
“担心我?我希望追回我家藏品不也正常?但是这个案子是新站长主侦,我就跑跑龙套,你跟陈经理说,正常配合我们就行了,至于其他,私下好说。”陈经理担心我主侦,是因为我本人也失窃了,非得追回我家的藏品,到时案子成了非常案子,陈经理就得坐牢了。
“宋科长,那我们到楼下喝一杯,叫静珠的歌手该来了。”米特起身,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随米特走到一楼的歌厅,找地方坐下。海员俱乐部的歌厅没有我的南华夜总会豪华,但是在西营,这里也算得上一个上档次的娱乐场所。服务生奉上水酒,米特端杯与我相碰。听过静珠的一首歌,我问米特觉不觉得这个静珠有点象他过去的桌球部经理罗理珠?
米特嘘了一声说:“我上周听说有个高手在六楼打桌,非常了得,我让人事经理留她下来,她不原意,前天我才看到这个静珠小姐,当时我就以为罗理珠活过来了,谁知道她不是罗理珠?但是人长得挺像,我就让人事经理打听了,她还在别处唱歌,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了,不招用她,只给她出租场地,让她爱唱多久唱多久。”
我说:“米董,那你可得注意了,如果她真是罗理珠的什么人,她突然到你这里来唱歌可不简单了。”罗理珠虽然不是在海员俱乐部给拘捕的,但是罗理珠曾经是这里的经理之一,静珠知道了,肯定会找米特问话的。
“她在这里的时间长了,迟早会知道的,所以这些天,我都不敢太晚回家了,要是让她问起什么事,我真不知道如何说。”米特和罗理珠过去的关系也无不爱昧,海员俱乐部的员工,也大都知道,但是罗理珠是赵铭的女人,却也是众人皆知的。
“其实,罗理珠是受赵铭牵连的,张英杰在时,他主侦赵铭和罗理珠的泄密案子,他怀疑她将陈宏略出卖给了日本人,并嫁祸于翁专员。至于罗理珠,你不也知道了,她在日本人袭击保密局看守所时给害死了,谁害死?赵铭一死,没有谁管问这事了。”我感觉静珠如果真是罗理珠的近亲,静珠是来者不善。
“可怜的人,她怎么就受赵铭牵连了呢?还因此丢了命。”米特只知道罗理珠在看守所死了,至于如何死,他并不知情。
“张英杰初查时,罗理珠有泄密嫌疑,重的话,与日特潜伏人员有牵扯也指不定,翁专员就这么让人怀疑了,还被罗逊给软禁了一个多月,才给调回南京述职。”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