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明天她继续上班,后天稍事休息,就算是还给宋科长你了。”高兰已经知道罗逊被关押调查的事,作为主管领导,翁竖民肯定会受到牵连的,所以他到了今天,还没有被宣布官复原职,行使军政专员之责。
饭后,易健华和陈更烈叫我回办公室,将他们这两天从罗逊的两处办公室查获的十几件藏品展示给我看,其中有六件是从他的原秘书吴某的办公室查到的,我瞧了瞧,说明天天亮再看会准确一些。虽然我和周琪瑛去香港只带回了一件“宏计划”藏品,但已足以说明,罗逊和杨显助分了党国公产,分了多少?是否继续查下去?恐怕得等上峰的指示。
另外,杨显助当初是否被杀人灭口?现在还无法定论。如果是,真正的凶是谁呢?杨夫人已经到了共党的游击队那边去了,是自己私自去的?还是让共党给掳去的?从“号外”里披露的事实上看,杨夫人和女儿曾经被软禁过,是谁软禁了她们呢?有必要追查下去吗?
做为公职人员,私分党国公产,首先已经不合适再任公职,罗逊将被革职查办。现在的警察局已重回过去,安密达暂代局长之责,下面的各县区警署分属不变。
从易健华的办公室出来,我准备去红坎,陈更烈走到楼下,叫我去他车子上说事,我让他开走他车子,去西营医院,我要拿点药,到时在车上说说。
两人开车到了西营医院,我下车进陈更烈的车子,他告诉我,根据高兰的译电,他怀疑翁竖民在省城另有任务。我说我在香港碰上翁竖民了,他当时参与了香港站的一个行动,具体是什么任务我不知道,我执行搜查任务回酒店后,翁竖民得到消息去酒店看我,也看到了我得到的十几件藏品了,他当时问过我,但是我没告诉他是什么藏品。
“那你刚才不跟老易说这事?”陈更烈瞪着我。
“其实,我们在香港碰上老翁后,就跟老易汇报了,老翁还问我是不是你给我派的任务?我不好说是老易派的,默认了,但是有周琪瑛和我同行,我想他能想得出来,这次任务其实是老易派给我的,老易事后还提醒我小心自己人打黑枪。晚上后半夜,我们住的房间给炸了,谁炸的?不是共党,就是自己人,你明天去,可得小心,另外,还有四件藏品,暂放在香港站,你得带两个人去,才好取回来。”易建华让陈更烈明天就去香港,必要的事是不能让香港站的自己人自说自话,也是因为翁竖民在香港出现。
“罗逊这边一查出那么多藏品,还有老安查出的一件,老翁就算从你手上明抢了那两件藏品,又有什么意义?一样有失职、渎职之责。”陈更烈没有亲历,只能据我提供的情况做分析,他哪里知道,“宏计划”藏品是我让人放到香港旺仔古董市场018号商铺的。
“所以,以我的判断,我住的酒店给炸了,必定是有人想毁灭罪证,还造成了一死一伤,死者是谁?死伤者你可得查问是什么身份,商铺那边,过了几天了,现场一定给破坏了,估计不会有什么有用线索的。”我想即使是香港站的人意图进入我房间,死了香港站的人,伤者是可以提供一些证词的,但是不会有利于易健华。
陈更烈得到我的事件背景补充,他回家准备明天出差香港,这个任务对他一样重要,正是这次机会,陈更烈紧急安排他的家中近亲悉数迁移香港,但是他没有告诉我这事。
当晚我进西营医院取胃药,与朱砂沟通西营片区的情报工作,并告诉她,林其帆已经安全送达香港“就医”,香港的同志未来将负责护送到北平。
晚上九点半,我来到南华夜总会,一进大厅,就看到安密达和阿兰在舞厅热舞。
安密达看到我到场,一曲终后,他丢下阿兰,急拽我进了我们常用的吧间,对我千声道谢,说终于扳倒了罗逊,让他再次扬眉吐气。
我说扳倒罗逊算什么呢?翁竖民又没被审查,要他不可翘尾巴,别得意忘形。
“我没有呀!今天高兴,跳跳舞而己,听说你出差了,去省城了?”安密达问。
我等送水酒进来的服务生出去后说:“去香港了,从省城回来。”
“执行什么任务了?”安密达喝了一口酒问。
“上峰交办的事,有惊无险。”我没说是什么任务。
“有惊无险?有人打黑枪了不是?”安密达又问。
“跟打黑枪差不多,我先跑回来了,陈代站长明天去香港被充调查,罗逊的案子稍迟就移交给上头审查。”我说了我回后来见到易健华的事。
“这么快就交上去了?没有别的罪证可查了?老易的使命不是要结束了?”易健华一来,安密达就助了他一臂之力,其实,安密达官复原职是我给易健华的建议。
“这个要看老翁与罗逊的牵连有多大了,不大的话,他重回高雷,戴罪立功也正常;牵扯大的话,老翁来不了高雷,那么老易就难回省城了。现在吧!现在的党国形势每况逾下,省城还能呆多久?你想过没有?”我提醒安密达留后路。
“兄弟你说的是,我上次不是说了吗?要么逃,要么投。”安密达笑了笑。
“这话瞧你说的,逃有逃的准备,投有投的准备,你可得想好了,你手下人不少,你不想活,人家不少人是有家有口的,我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的问题也就这点生意,一走了之也无所谓,反正物业又不是我的,我无权处置它。”我只能提示安密达,看他是否有别的行动,再做是否策反的决定。
“这可是你的好,但是你不是还有你三妈吗?她那么喜欢唱戏,到了台湾,那边可没有姑娘歌可唱哟!”安密达拿李香兰的专业反测我是否有意留下,留下就意味着将来会“投”。
“所以呀!她这段时间一有机会就下去演出,她就这点爱好。”我避开了安密达的试探。
安密达听后笑了笑,换了个话题,“罗逊一倒,大耳陈的人全跟了我,你说大耳陈这个人能用吗?刚进来就想回两阳去,我说两阳警署不缺人,也用不着那么多人。”
“你让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市内,别想回两阳去,两阳是保密局在直管,警署的工作不居主导地位,要是事涉陈家内部的事,让他们自己按家法了结,就不要做梦回两阳了。”我没想到大耳陈投靠翁竖民后转到了罗逊的西营警署。
“那我知道你意思了,就让他呆在西营,再不听话,我干脆提陈九起来,取代他,让他自个当光杆署长去。”安密达说完,一仰脖子,喝了半杯酒。
“我去一下剧场,你再玩玩呗。”我得回去休息,这几天一直没睡好。
“行,你刚出差回来,我再跳跳舞。”安密达笑着随我出来,好生奇怪问:“夜总会新招的妞你一个都没搂过?”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面,哪里有时间?改天有空了再跳,去吧!”我让安密达先去大厅,转身叫了杨梅,让她一会去我办公室。送林其帆去香港的事,我已经告诉朱砂了,得到的中央情报局的军事部署情报,得经钱海红亲送给边纵首长,其他人无法代劳。
来到办公室,副总何木跟进来了,说几天前我批准的促销计划明晚才执行,到时会有很多人来参加派对活动的,我说安密达现在又当正了,有他在场,场子铺再大,也不会有人闹事,要何木放开手脚干,争取多盈利,盈利是最主要目的。
一会杨梅上来后,我先交代她组织内的联络事宜,让她明天一早就办,争取后天晚上见到绿叶,接着才看财务报表。签完单,杨梅问:“肖经理要替你叫上来吗?她今晚也上班的。”
“叫她上来一下。”今晚不开会了,就个人约谈。
过了一会,管酒吧和会计工作的肖经理上来了,她建议促销时不减价,不能以减价为手段,主要原因是物价又涨了,降价促销会分簿了利润。她出去时,我让她替我叫何木。
何木再次进来后,我跟他讲了促销上的事,没说是肖经理的建议。现时物价高,不提价就是促销了,而肖经理的意思我刚才听出来了,何木降价促销有自己获利之嫌。
忙完夜总会的事,我去南华酒店走了走,接着回我家博物馆。
曹随红一家子和李珠都睡下了,我叫醒了曹随红。曹随红告诉我,第7军昨天决定,旅级以上将官的家属即将集中迁居台湾,摆明就是让团级以下的人给国民党当炮灰。
我安慰了曹随红,说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曹随红担心自己将来要是不能随李通去香港或台湾,她在这里就会失去生活来源,这可是个大问题。
“要不,你去南华酒店当管理员呗,你得参与工作才好。”我忽略了曹随红的两个女儿还小,大的上小学了,自己上学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小的没人带。
“孩子没人带,我怎么参加工作?”曹随红犯难了。
“这样好了,酒店的西餐厅有晚班,李智勇晚上带两个妹妹,芳雨也在家的,你每天就上晚班,我明天就跟王经理说这事,你等李智勇上学两天正常后,再直接找王经理报到,从管理员做起。”曹随红婚后就不参加社会工作了,但是她有高小文化,练练手就行了。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