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谁都不许住。找一个男人来看着。”李香兰听戴小蝶那么说,她骂了戴小蝶。
“那我回红坎住哪哟?”戴小蝶不惜反抗道。
“住哪里去?巴结佬的房子你不愿意住,那就滚回西营去照顾大少爷。”李香兰得势不饶人,活脱脱一个剥削阶级,戴小蝶心里肯定非常不满。
“好了师傅,我就住巴结佬的房子,可巴结佬哪一天回来,他住哪呢?他又没领工资,还帮我们干活,你总得给他一个摭风避雨的地方嘛!”戴小蝶说的是实情,虽然“巴结佬”张旗不常驻,但是他在剧场内是干了不少粗重活的。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巴佬也需要地方住呢?儿子,就让他住博物馆去,个别时候回剧场干点活。”李香兰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高兴。
“小蝶周末两天住剧场,平时住哪都行的,就不要限制她了。当然,博物馆这里,先找两人看守,迟点我会安排人住进去的。你不要担心阴气问题。”陈玉珍主仆两人,加上三个警卫也不过五人,以房间床位计,最多也只能住六、七人。
三人到了博物馆,陈玉珍无不欢迎,她一早就让警卫员将藏品分成了四份,都做了记号。
我说除了留存到汇理银的,让陈玉珍先挑,陈玉珍说她又不懂其价值究竟多少,还是我先挑,李香兰说辛苦陈玉珍这些年了,理应陈玉珍先挑。
陈玉珍留下摆在藏馆最里的两只展示柜,说她明天再让警卫替她搬回陈家去。
我让戴小蝶将要留存到银行的一部分全部搬上我车子,一会吃过午饭,我就直接存银行去了,剩余的一份明天再过来搬回西营的地下室。陈玉珍让我下午再过来,因为她们明天上午就回陈家了,最快也得下午三点才能回到这里。
搬回李香兰寓所的一部分,李香兰表示下午再找三架黄包车过来搬。
戴小蝶和警卫搬完留存银行的一部分藏品后,我请他们去南华酒店午餐,此时已是中午一点了。陈玉珍告诉我,她在博物馆这里最多住两个晚上了,剩余仿品虽不重要,但总得有个人过来看着,要我最好能安排两人。
我说人手不是问题,要她放心。李香兰说这些藏品历经几代人收藏,得来非易,非不得已,还是以收藏为好,当然,也看时局变化如何。
陈玉珍吃后离开南华酒店时,她悄悄告诉我,她上午接到李梅南的电话,说旅一级以上的将官的家属都迁往新庆市内,团级以下校官,恐怕很难随军,要是李通的家属拖家带口过来找我,要求落脚,希望我行个方便,所以这里最多安排两人居住就够了。
“好,我知道了。”陈玉珍变相告诉了我第七军的换防动向,军部设在新庆市。余汉谋要拱卫国民党行政院和省政府,如此一来,未来谋求和平解放广州是可行的。
陈玉珍和小红他们回博物馆后,我问戴小蝶回不回西营?戴小蝶说小师妹在外面干活了,她要是回西营,下午谁替李香兰搬回藏品?反正巴结佬这几天又不在剧场,她晚上住他房间,就不给李香兰当“厅长”了。
此时李香兰已走到外面,我要戴小蝶明天早点回西营,要整理一下地下室。
戴小蝶表示明天中午前办好这事后,我让戴小蝶马上转告市委,第七军换防目的地是新庆市,军部也将设在新庆市内,随迁家属统一管理,团级以下军官的家属不再随军。
“你这消息哪来的?”戴小蝶问我消息源。
“我一早得到的消息,换防时间大约在下周一、二,你快去。”陈玉珍在博物馆最多只住两晚了,我想周日晚上,她会回东呈岛,跟她父母告别,那么换防时间会在下周三之前,与李梅南先前对我所说的三、五天内完成博物馆交接工作是一致的。
戴小蝶追上李香兰,我出门开车回广海湾汇理银行营业部。我远远的就看到了翁竖民、罗逊等人的车子,银行外站着几个罗逊的人,那么翁竖民和罗逊肯定在里面。
我不好停得太靠近,在远端的一个花圃间停下后,抱两只小件藏品往银行走,此时翁竖民和罗逊、关辉他们全在大厅内,还有银行的几个高管,包陈红宇“白鸽”——我的朱薇。
真是太碰巧了,翁竖民他们也是刚到几分钟,办完储汇的客人被一一请了出来。为看个究竟,我踏步要进去,却被罗逊的人拦了下来。
我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说我是银行的贵客,要进去存货,罗逊的人说他们在办案,许出不许进。我说我是保密局的,货都带来了,哪能不让我存呢?
“保密局的人就了不起呀?指不定就是你们做的案。”罗逊的人很硬气地呛我。
“怎么说话呢?谁作案了?红口白牙,你可不能乱说。”我有意跟罗逊的人吵。
听到门外说话声的翁竖民,扭头往外看,就看到了我,往外走了几步问:“宋科长,你怎么来了?”翁竖民示意罗逊的人让我进去。
我往银行大厅走了几步说:“我来存货呀!一直没有时间办完这事。”
“存什么货?”翁竖民瞧了瞧我手时抱着的打了包装的藏品,“你租了这里的保险柜?”
“是呀!发生什么事了?”我愕了一下。银行的几个高管在介绍地下保险柜的情况。
“呃,你现在还不能进去。”刘大个在查案,翁竖民要改天再来存。
“保险柜给暴柜了?”我惊问翁竖民,说我上月存了四件货进去,指不定也完蛋了。
上周六后半夜,黑马、紫岩带人全部顺走了杨显助存在这里的珍贵藏品,连我家和其他两个客人的藏品也给顺走了,当然,他们将我家的留下了。
“你上月就存了四件进去?”翁竖民想了一下,说,“但是现在你最好不要进去,你们上午办的事怎么样了?”
我抬眼看看天色说:“已经交代地师办了,就怕今晚有大雨。”
“就算有大雨,明天的葬礼也要办了,你回去问问李科长,要请的人她请了没有,一早八点在站里集中,是要开追思会的,大约一个小时就上山。”翁竖民正好跟我交代工作。
“坟地不是在山上呀!就从沙滩路往南走,大约半个小时车程,叫宝萍村的地方。”
“不管在哪里,挖掘好了就行了,你要存货,改天再来。”翁竖民不许再往里走。
“哎呀!我的货八成是没了。”我又故意嘟哝了一声。
翁竖民立马嘘了一声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快回去。”
“好吧!”我埋头往外走。
原以为,翁竖民抄杨显助家时就发现银行这里被盗了,其实不然,杨宅被抄家,是翁竖民认为杨显助将“宏计划”存了自己家里。而杨显助被发现与杨宅的关系,是因为翁竖民本人有一晚回赵铭的一处住宅看他儿女,他看到了杨显助在西湖路三横路进出。
姬秘书被钓鱼、关进看守所后,翁竖民首先悄悄查封了杨宅。姬秘书并没有招供什么。那么今天,是因为姬秘书招供的缘故吗?保险柜的藏品不翼而飞,翁竖民会怀疑谁做案呢?过了快一周了,翁竖民还能怎么查?干脆想办法力证杨显助私吞好了。
回到家里,我先将车上的藏品搬进地下室的暗房。暗房的空间不大,但足可以存放。忙完这事,我急开车去我的小店,阿芹在上班,但是小店今天没有生意。
我车经百合路时看到,看到电线杆有情报提示,急停车取出,是紫岩放的情报。
紫岩告诉我,翁竖民昨晚从夜总会带走的一男一女,给关进了保密局的看守所,翁竖民进去后大约一个小时才出来,请示下一步行动。
我即时给紫岩回话,让他今天先将钱梦琳的车子开回夜总会停放,将钥匙交给夜总会的杨梅,明天的任务是设法告诉码头07号仓的女人,让她藏好了,等待上头来人。
回到站里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陈更烈不见我回站里,正想出去,我说我去汇理银行存货时碰上翁竖民和罗逊他们了,银行保险柜八成是失窃了。
“这么说,关于杨显助的案子有进展了?”陈更烈认为姬秘书一定招供了什么了,他在看守所的暗线告诉他,翁竖民和关辉昨晚九点多押进一男一女,肯定是我昨晚在夜总会听到的人事,可今天一早押走了一个人,给蒙着头,押到哪里去?说不定给处决了。
“不可能。”我想姬秘书也没那么傻,他即使招供,也会一点点事的招供,决不会一下子就全兜了底,除非翁竖民掌握了“宏计划”的全部内容,一一问了下来。就翁竖民查到的一批仿品,毫无经济价值,他敢杀了姬秘书?我就不信翁竖民有这个胆。
殊不知,姬秘书也就知道这么多,也就是藏在银行里的藏品。杨显助配合南迁官员私藏的黄金、美钞和解放区伪钞,是通过保姆和省城派来的人完成的,姬秘书根本不知道。翁竖民再次落空了。
“怎么不可能?我刚才问过周堪荣了,他说监狱那边现在只出不进,不可能进了人他不知道,那么这个押走的人押到哪里去?又没关进站内刑讯室,八成是给秘密办了。”陈更烈坚信姬秘书招供后被秘密结果了。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