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看我这般,以低下实力,而压服众人,血脉有其用乎?”
陈冥点头:“有。”
“有其别乎?”
陈冥眼神莫名地扫了璋岳一眼,道:“有。”
众人闻声,登时嗤笑,觉得陈冥已然理屈词穷。
璋岳额则得势再进:“有其贵贱乎?”
陈冥温燕妮,登时剑眉微横,嘴角一挑,回应道:“无!”
“呸!理屈词穷。”
“对,强词夺理,任你狂吠也是邪不压正!”
“......”
璋岳却是再次压住众人冷眼一扫,死死盯着陈冥:“为何?莫不是在你看来,先贤血脉,不比那草民莽寇吗?”
“非是不比,而是不可比,或者说微卑,然卑而不贱。处于下,有向上之心,登天可期;处于上,不思进取,猪狗无异。”
“师弟倒是好志向,竟然有登天之志?那何必拜在我王叔的门下?”璋岳语气已然冰冷无比,显然是对陈冥这般灭世血脉而愤慨,身为皇族嫡系,自然要驳斥这等邪说。
陈冥此时也被逼出了真火,冷笑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那璋岳登时大笑一声:“哈哈哈,燕雀鸿鹄,你也只燕雀与鸿鹄有别!那我问你,燕雀之子,鸿鹄之子,岂可同尔!
是以,鸿鹄志在高远,燕雀低微卑贱,血脉贵贱一目了然。”
“哼!愚不可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尔等安乐太久了。
燕雀鸿鹄岂是血脉之别?血脉本就是那些无能之辈攀枝附树的借口。历代大帝,几人以血脉得道?
便是血脉强大者,欲要成帝。无不以血脉为成帝桎梏!视血脉于无物!”
“呸!你这贱种,安敢与大帝并提?”
陈冥冷眼一扫,正是璋焱出声,便漠然道:“诸位此事当值燕雀鸿鹄,谁为燕雀,谁为鸿鹄......”
那璋焱登时便被噎得无言以对。
却是不等冷着脸的璋岳出言,陈冥便不屑与这群人多言,一挥衣袖,冷冷的嘲讽一声,转身欲走。
转身之刻,身后璋岳之声悠悠传来:“陈冥师弟,你这一去,可就做不得大魏王叔的弟子了......”
陈冥依旧如常转身前行,步伐有力,丝毫未受影响,连头也不回,只是狂笑一声,而后朗声一字一句地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留下一干脸色愤怒,咬牙切齿的高贵修士,飘然而去。
一张火红的长弓连带着一块无名势头,被陈冥向后一抛,交给璋岳:“师兄昔日借弓,这地阶材料,便是报偿......”
大魏的一众修士中,看陈冥不忿之人,登时便要冲出去,剑指陈冥,脚步刚一迈出,却被一阵金光束缚,不得动弹。
那几人当即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出手之人——璋辰。
就连璋岳也有些诧异,刚要言语,之间璋辰将金光一收,对着陈冥远去的身影点点头,而后转过身去,一步步向前施施然远离而去。
剩下的弟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璋岳无奈长叹一声:“唉——,走吧。让娲皇宫和古家的诸位道友见笑了。”
而后对着古浪躬身一拜:“古兄,怕是不能帮你了。
不过古家于大魏有恩,我大魏自愿放弃此次古月前辈的大墓,还望古兄有所斩获。”
言罢,略有深意地与古浪对视一眼,而后转身向着璋辰的方向追去。
璋璋焱则怨毒地看了陈冥的背影一眼,一甩衣袖,转身迈步,愤恨地跟了上去。
其他弟子则顺势跟上。
娲皇宫的一众女弟子则齐齐看着 青鸾,大魏与娲皇宫结盟,大魏不加交代,轻率撤离 ,这些娲皇宫弟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青鸾则扫了众位师妹一眼,而后看了看陈冥那已经消失的方向 ,嘴角轻笑 ,眼神莫名,提步,竟然朝着陈冥离去的方向走去。
一众女修虽然不知为何,也只得随着青鸾同去。
但是青鸾则转身对青雉(讽刺陈冥的刻薄女子)说到:“娲皇宫弟子当有所历练,尔等去各自寻找 机缘,不必结伴,亦不必跟我,青雉,你便令诸位姐妹散去吧。
此次古月前辈大墓,凶险万分,若有意愿,可以自行探索。
不过除了以外,我怕是顾及不到诸位姐妹。
你们自己斟酌吧,期限去了。”
说着,青色的小靴子一点地面,凌空跃起,衣带飘飘,迎风而举,几个呼吸便消失不见。
一众娲皇宫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只好无奈长叹,虽然临行前宫主早已吩咐,但是事到临头,谁也不想真的脱离这位深不可测的大师姐的带领。
不过事已至此,这些女修也都是接触弟子,自然不会犹豫,也都各自按照意愿,或走或留,各自分散开来。
而那古浪则趁机邀请了几位娲皇宫弟子,一同探索古月大墓,其中一人便是那位曾经出言讽刺陈冥的女修青雉。
古家之人虽然有所图谋,但此时也不敢显露,便与几位娲皇宫弟子有说有笑,相谈甚欢,朝着先前朱雀之钥所在的方位行去。
虽然知道此次搜村,无功而返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前去一看总能确定一番,而且说不定现场还有取走朱雀之钥的修士留下的痕迹。
其实古浪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只是不甘确定,毕竟若说那人能够取走朱雀之钥,怕还是欠缺了一些。
古浪并不妄想能够顺利得到朱雀之钥,甚至得不到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损之一些底蕴而已,以古家的的实力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盼无论何人,取走朱雀之钥,万万不要让那朱雀之钥出现什么凶险,否则事情可就难办了。
转念与那青雉交谈之时,古浪便发现青雉虽然生得美貌,却是心胸狭窄,目光短浅,言语之间总是流露出一丝丝刻薄的锱铢必较。
蓦然间,古浪这位古家的领军弟子,忽然想起方才甩袖而去,令人印象深刻的陈冥,那个或许有着藏匿朱雀之钥可能的人。
那一丝挂在陈冥嘴角的似有若无,似在赞同又似在嘲讽的微笑,以及那一抹孤高的背影,竟然暗自有些出神。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古月在与周围同门道友交谈时,总是不经意心头浮现这一句话,隐隐之间,对于此次先祖大墓之行竟然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抗拒。
“青雉师妹,这甬道四通八达,我古家子弟也要分兵行事,不知师妹是否还远携同门,与我等同行?”古浪温文尔雅,风度不凡,丝毫不介意这青雉对古月大墓的窥探。
青雉闻言,美貌一条,轻笑了一声:“小女子怎敢再劳烦古师兄,就在此与古师兄别过。”心中却是暗自一寒不能与古家同行,否则有古家之人带路,这古家先祖之墓必然大有收获。心中也是暗骂这古浪不知风趣,对于自己这几个娇滴滴的女修,竟然也不加以关照。
言罢便略有不愿地行了一礼,与古家分道扬镳。
气势这青雉本就因为心胸之故,不被看中,否则怎么会被宣威与大魏联姻的对象。
只是这青雉一直以此自矜,被虚荣遮住了眼睛。
这般女修在古浪这等大家族的领军弟子看来,如何会有多少分量。
换而言之,便是美如天仙,倘使无情感或利益牵挂,挡在修行路上,古浪便是一刀杀了也毫不在意,左右一具红粉骷髅。
换之亦然,陈冥、璋岳、璋辰亦然,青鸟、青鸾亦亦然。
......
就在古家和娲皇宫弟子各自分兵,探寻大墓之际,陈冥也在枝杈众多的甬道之中飞速前进,两旁相对运动的风,嗖嗖略过耳旁。
嬴莹并未现身,按照嬴莹的话,之际与陈冥手臂上的黑色帝玺印记,正是各自藏身的好地方,这也是嬴氏血脉的天赋,只不过陈冥如今的修为却还达不到出发这天赋的时机。
而欲骨则传音陈冥,不断地智慧陈明越过众多的石室,直奔中心位置而去。
期间陈冥并不是没想过停下来探寻一番,但是这些石室依旧位于外围,既然已经得知瞩目方位,自然是越靠近中心收益越高。
再次飞身越过几个雕刻着飞禽走兽的石门,陈冥不禁有些无语,方才路过那界碑之时,上面已经言明,界碑之后便是大墓中层,石门之上所雕刻的花纹走兽,便代表这石室之中的收藏内容。
期间经过的几个代课这丹药的石室,可是令陈冥蠢蠢欲动,可是被全然被嬴莹拒绝。
嬴莹还说陈冥作为自己的弟弟,自然要到中心地带去寻找最好的,何必再次浪费时间。
陈冥无奈也只好作罢。
可是这般全速前进,不加犹疑,却苦了身后那追赶陈冥的青鸾。
大墓本身九幽压制修为,禁空之威,故而便是青鸾修为在搞,速度也不必陈冥快上多少。
再加上陈冥行动迅速,在周围留下的气机极少,难以追踪,这大墓偶四通八达,委实是迷了不少路,青鸾才堪堪找到陈冥离去的准确方位。
等到循着方向追去,却再次被陈冥落下,无奈这般凡夫追赶,与陈冥的距离却并没有拉近多少。
当真是一步慢步步慢。
玉手轻抬,葱根玉指间的幽兰绢帕,将光洁圆润的额头上极低晶莹的“露珠”温柔拭去。
几颗顽皮的“露珠”有幸逃脱绢帕的魔爪,调皮地顺着菡萏般粉嫩的脸颊滴溜溜地轻吻而过,而后死死贴住那鹅蛋般的小巧下巴,仿佛久久不愿离去。
青鸾将微微汗湿的额前秀发,轻盈地朝耳后一理,而后一只金兰幽谷刺绣小靴子似埋怨般地在地上一踩,朱唇微启:“哼!这个小家伙,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跑得这么快!让我抓住你,仔细你的皮!”
说着便再次抽身上前,衣带飘举,丝毫不显匆忙,但又飞速地朝着陈冥遁去的方向追去。
......
“姐姐,可否允准我一件事情?”陈冥小心翼翼地问到。
“咦,什么事能让弟弟这般开口请求,你先说来,我倒是要好好斟酌一番。”嬴莹娇笑道。
“哪里,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对姐姐而言易如反掌。”陈冥身形不停,四周墙体如影后飞。
“那可不行,你不说,我怎么答应你,万一弟弟你贪图姐姐美貌,让我嫁给你,那可如何是好?嘻嘻,弟弟你说是不是.....”温香软语之间,止不住的调笑之意。
...... 狱火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