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此时开始切记小心,我已经借欲骨之手,布置了一处阵法,待到时机合适便会爆开。
到那时你便接着阵法的爆炸的机会,借机隐没,佯装被阵法之威吞噬,趁机脱身。
至于其他的,杀不杀人或者以后如何杀人,就看你自己的了。”
听着嬴莹的传音,陈冥有些无语,既然有手段能使自己借机脱身,为什么不早些如此,早早避开这些人,便也没有了这些烦恼。
许是知道陈冥的些许抱怨,嬴莹玉指微曲,在陈冥的头上轻轻一弹,当然是在神魂上的轻轻一弹,并未外露法力。
陈冥被嬴莹一弹,登时有些呆愣,不好意思地对着嬴莹笑笑,心想自己好像真的将嬴莹当做了可以信任的人,居然开始有一些小抱怨了,要知道以陈冥的心性,杀意产生很容易,但是对一个掺杂亲近的抱怨可是难如登天。
就连陈冥又是也止不住想,血脉相连的威力果然有些强大,尤其是对自己这种从未体会过这种情感的人来说,便如同抹了蜜的毒药,欲罢不能。
嬴莹这样一个漂亮的佳人,居然是自己的姐姐,对此陈冥是又爱又恨。
“嘻嘻,怎么,居然敢埋怨姐姐不成?你这小鬼,若非是这一群弟子中,有几个身上带了些厉害的保命法器,姐姐我怕沾染了气息,被这些小家伙身后的老鬼算计,如何会这般躲藏。
再说,这还不是为了你吗?”
听着嬴莹黄莺百啭一般的娇嗔,陈冥也不好意思起来,尴尬一笑,急忙转移话题道:“姐姐,好啦好啦,还是说说别的事情吧。怎么样,方才与古家众人的接触,姐姐又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现在,陈冥差不多明白,嬴莹若是制造机会令自己脱身,但没什么。可若是暗中出手,针对这些修士,便会结下因果,被这些后辈身后的大能算计。
在结合姐姐这禁忌后裔的身份,说不得要生出一些事端。
一年值此,陈冥却也心中生出一些隐隐的担忧,自己与嬴莹又血脉之亲,那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人算计出来?
想到这里,陈冥甚至觉得,若是因为一身血脉而陷入一些事端之中,怕这血脉在强大也不是好事。
许是血脉姐弟之间特有的心灵感应,嬴莹总能在陈冥迟疑之间猜到陈冥的心思,娇笑着宽慰道:“弟弟,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存在,怕是父皇和师尊一同出手,截断了因果,除了你神魂与天道之间的一丝牵连,估计算得上一个域外之人。
故而便是这些大能亲眼见到你也不会认出,毕竟当年国相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未曾探得父皇血脉的踪迹,,其他人怕是也寻你不到。”
“嗯...”陈冥点头了然。
“等一等,姐姐可有方才出言讽刺我的刻薄男子的详细资料?
可否告知?”
嬴莹闻言,却是绣眉一挑,娇笑道:“嘻嘻,我当你不会问了....”
说着,便将刻薄男子的资料详尽地尽数道来。
原来此人名为璋焱,大魏三王爷之次孙,当朝皇帝之侄,其父为救当今皇上而死,特赦其兄璋淼幼年袭爵,而璋焱则由于身为次子但天赋出众,而被魏皇看中。
近期有望拜在大魏战神金甲王的门下,成为金甲战神的最后一位入室弟子,继十三太保之后的第十四人,也是金甲战神时隔十年之后的最后一位弟子。
前途不可谓不远大,尤其是拜在金甲王门下,更是一场泼天的机缘。
只可惜金甲 真身居然在帝丘开启之前,看中陈冥身具无名帝血,而将陈冥径直招揽成为亲传弟子。
这便将这最后一位名额用去,也便绝了这璋焱多年所愿,如何令其不愤怒?
而这璋炎平素里也多与同门弟子叫好,加上得势,拥护之人不在少数。
更何况这璋焱还是娲皇宫的内定女婿,与那出言讽刺陈冥的娲皇宫女修正已有婚约。
而那女修,也因为陈冥师妹清雪的横空出世,心中多有不忿。毕竟一个新进外人,低微弟子,居然一开始便被娲皇宫主收为弟子,这可是刻薄女子孜孜以求多年才得到的机缘。
眼看清雪这般轻易便取得了和自己同时入门的机会,心下自然愤愤不平。
这一来二去,本就勾搭成奸的二人,又都因为陈冥而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损失,加上在门中经营已久,一番带动气势,自然引得众人对陈冥心生不快,认为陈冥不过是一个妄具血脉的蝼蚁,充其量不过是运气好,区区插标卖首之徒。
这一番解释下来,陈冥登时便了解了自己缘何受到众怒的缘故,看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己确实挡了路。
不过那又如何?时间机缘天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取之于斯,必损之于斯,若要己身无恙,这份损之自然要落在别人头上。
说白了,修士之争,与人争,与天地争,与众生争,无所不争,唯有逆流而上披荆斩棘方能成得大道,期间折损他人利益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刻薄男子已然对自己生出杀意,便是自己阻其道路在先,却也留他不得,无关对错,只在一心。
正所谓“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称得雄中雄。”若无杀人杀生之心,这仙途不修也罢。
虽说当年有佛祖慈悲为怀,不曾杀得一人,行善众生,终成大帝,但是这无数岁月以降,也只有一个佛祖。
便是之后的佛门弟子也难逃手染鲜血的因果,故而佛门中虽有大帝出世,却再为有人证得佛祖之位,使万佛来朝,诛仙拜谒。
不过虽说要除去这对刻薄男女,但却不是说说就能了结的易事,眼前情形,自己怕是连一人都拿不下,还需得好好斟酌一番。
不过转念一想,陈冥又觉得自己的四位依旧落在旧日前世的窠臼之中。这大千世界之修士,寿命悠久,时间充裕,故而一般人谋动辄便是数年甚至数十年,乃至百年不等;国谋则少则百年,多则千年不等;更有大能布局万载。
可见陈冥这般仇不隔夜的心性却是有些旧日的痕迹。
并非不好,只是有了充足时间谋划,这所预料之事便愈发全面,更为稳妥可行。
一念至此,陈冥便觉得此次帝丘之行,机缘为首,杀敌次之。若有机会出手也无妨,或创造机会也无不可。
只是切勿失之操切,以免生出祸端,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可扳不过那些粗壮的大腿。
还是等到自己突破返虚之后,才有参与局势的资本。
想来自己突破神宫触手可及,这返虚之境也不远了,何必急在一时。
“古兄......切莫被那陈冥欺骗,我........尖嘴猴腮........不是东西......对古月前辈大墓不敬......”就在陈冥思虑 之时,却听得前方璋炎隐隐约约地与那古浪说到。
闻此,陈冥便是一阵冷笑,这般近的距离,便是凡人也听得见,公然说出而断断续续夹杂传音,将一些内容隐没,是在警告自己吗?是在干扰自己吗?
陈冥真是有些无语,难道这家伙就不会收敛一些吗?即便对自己怀有杀意,但暗中出手不是更好?
是该说他嚣张呢?还是说他皇室子弟“正大光明”呢?
算了,如此人物,既然挡路,杀了算了。
接着,那刻薄男子更是得寸进尺,仿佛要将陈冥先前的顶撞加倍返还。
“璋岳,这便是王叔令你带领的新人吗?方才他的一番言辞你也听到了,这般不敬师兄,可见品行低劣,便是身具帝血又能如何?
我大魏可不是藏污纳垢之地,如何容得这般妄为草莽!”
这一番言辞不可谓不辛辣,虽然刻薄男子故意压低声音,但是又能瞒得过谁?
众人闻之,附和者有之,充耳不闻者亦有之。
听着这番言论,明显绕过一切,径直将一顶品行不端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着实可恨。
而璋岳虽未三王子,也不愿意和这个于父皇有过救命之恩的恩人之子针锋相对,不好辩驳,只是无奈苦笑道:“璋炎师兄,何必呢,都是同门师兄弟。”
“哼!不过是草寇出生,卑贱血脉,如何与我等高贵血脉相提并论。便是王叔收下他,他如此无礼,却也配不上我大魏门庭!”
此花一处,本就对陈冥被金甲战神收为弟子,而心存不满的诸位弟子,登时出言附和,连胜叫好,大有将陈冥逐出门墙,甚至就地正法的态势。
其他弟子则冷眼旁观,少数人为陈冥感到叹息,只能怪陈冥修为低微,出生卑贱。
陈冥闻言,却是目光沉静,看着一群几乎全部注视这自己的修士,长袖遮掩之下的双拳紧握如山,青筋暴起。
作为穿越者,陈冥对这套血统论可谓恨之入骨,此事闻得这般讽刺,登时心头火起,那平静的面容之下,已然是火山将喷,引而不发。
转念一想,将心头火气死死镇压,一双拳头紧了又松,终而一叹,摇了摇头:“唉——冢中枯骨,空有倚天;笼中恶犬,狺狺狂吠。”
“什么?小子,你居然敢如麻我等!”
“就是就是,你算什么东西,贱种登天,痴心忘想!”
“你才是狺狺狂吠之人!不知羞耻....”
“.......”
一时间,叱骂陈冥之声,蜂拥而至,就连璋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陈冥一番言辞,可谓将大魏的年轻一辈羞杀。
故而,陈冥言罢,璋岳也只是冷眼观望,而不加劝服。
就在众人那谩骂之声将陈冥淹没,几乎难以抵抗之时,却听陈冥不紧不慢,语气平常,丰富讲故事一般,一字一句地说到:“夏虫不可语冰,束于时也‘曲士不可语道,束于教也。”
众人正要反驳叱骂,却见那大师兄璋辰分开两手,将众人的叱骂浪潮顿时压下。
而陈冥则依旧如故地说到:“遂古之初,茹毛饮血,人无贵贱,能者王之。而后禅让,能者王之。
伺候虽有帝王之世,然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朝代更迭,龙起浅滩,虎踞草莽,不可胜数者多矣。故此事贵极禄位,乃至皇者,皆有微末之人。
此事尔等血统卑贱之轮,齐飞否定当年乃祖,筚路蓝缕创业之功。
若血脉之上,岂非猪狗之辈,亦可通达天道?
可笑可笑,委实可笑,哈哈哈,哈哈哈......”
“呸!贱种,你骂谁是猪狗!”
“小子怎敢妄言天道,不知蠢辈!”
“.....”
一时间,骂声四起。
却是有少数人对陈冥所言颇为赞同,只是其余境况,静默不言。
陈冥则冷眼看着一群越骂越狠,几乎要抽剑杀人的修士,自己则纹丝不动。
不再是璋辰出手,反而是璋岳大手一挥,展示出自己的皇族嫡系血脉的震慑之力,登时令众人禁声,齐齐看着璋岳接下来的动作。
璋岳本就是皇族嫡系,对于血脉身份本就极为看中却是容不得陈冥这番“妖言惑众”。
当即上前一步,剑眉冷寒,沉沉出声。 狱火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