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陈冥的神识,难以察觉这道当头大喝的来处,但左右不过是文渊阁之人。
被这一声暗含杀气的大喝,震得神魂摇曳,法力溃散,陈冥起效流血,难以支撑,单膝跪地,单手拄着长剑,支撑不倒,挣扎着挺直脊柱,朝着四周狠狠损失了一眼,再看那司马老儿。
脸色铁青,变换片刻神色,却是眉宇之间,杀气一闪而逝,双手一抖,便趁机杀来。
“无耻老狗,乘人之危!”陈冥大喝一声,拼尽全力,陡然站起,一个飞跃,飞至半空。
目光沉静如水,扫过那司马老儿,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罢了,这司马老儿一心置我于死地,那大喝之人也不怀好意,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
一年值此,陈冥也在留手,浑身法力散尽,一股令人心悸的七彩挂光芒悠然而生,夹杂着体内帝血的黑色气息,混杂成一股难言的波动,仿佛地狱催命的符箓。
那彩色光团,被陈冥一把抓住,结合这从巨犀身上撕下来的一缕司马老儿的气息,渐渐凝结成型,在陈冥的手掌之中,变换成司马老儿的模样,只是这小人的面容痛苦无比,仿佛在忍受地狱的煎熬一般。
司马老儿本急速攻来,已然下了必杀之心,可陈冥手中的小人一经凝聚,司马老儿便是一阵莫名的心颤,仿佛是九天之上,有一束天雷锁定了自己一般,一个不慎便要有灭顶之灾。
不觉之间,司马老儿竟然流出几条冷汗。心下惊异,却也不敢怠慢,想着只要解决了陈冥这个小贼,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而且,必须快。毕竟,自己可是顶着阁主的冷喝出手的。
一左一右,司马老儿一拳一掌,朝着陈冥打来,含怒出手,已然下了死手,若是一招打中陈冥怕是就要陷于死地。
“小贼受死!”司马老儿大喝一声,暗含震荡之力,趁机欲东要陈冥是神魂。
陈冥虽然被先前那一声无名大喝震动神魂,但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辈,已然有了防备,果不其然见这老儿竟在伤口之上再次动手,如何容得。
心下一狠,手中的小人已然成型,陈冥便抓着小人,狠狠一握!
那小人应声破碎,化作光斑碎片,四散纷飞。
司马老儿登时察觉不妙,心神动摇仿若被一条潜伏的毒蛇一口咬在神魂之上,整个人都变得模糊起来,身形摇晃,动作不得,双手一抖,便觉得神魂一片灰暗,一个倒栽葱,朝着下方的青石大街坠落下去。
陈冥见此机会,如何不知道实际的咒术奏效,绝迹不在留手,此事正是趁他病要他命。
长剑抽出,不在遮掩,惊涛剑诀那骇人的剑气便挥斩而出,仿佛是翻江倒海的巨澜,朝着那无力反抗的司马老儿汹涌而去。
一剑落实,定叫那司马老儿身首分离。
突然,陈冥这飞驰而去的剑刃,却仿佛遇到什么难以逾越的壁障,金铁相交之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那些剑气纷纷四散崩碎,再难寸进。
而那司马老儿则被一股法力包裹,缓缓放在了地面之上。
“何方鼠辈,屡屡暗中出手偷袭!”陈冥顾不得激怒的后果,若是不将此人逼出来,其暗中出手,陈冥更是防不胜防。
其实,陈冥此时的情欲之力已经十不存一,先前那咒术以及发动惊涛剑诀,都消耗了打量的情欲之力,此时已经近乎油尽灯枯,实在不得以要行此险棋。
果不其然,陈冥叱骂之下,一道白袍老者的身影便缓缓在司马老儿身前现出。
只见这老者虽然同那司马老儿一般白须白发,但却一脸沧桑,正气十足,恰若百年老竹,年且愈高,节则更坚;又若水中卵石,经时愈久,心如平镜。
似这般人物,在陈冥看来,怎么也不像一个暗中出手的鼠辈。
那老者在司马老儿身前离了片刻,目光扫过司马老儿全身,将其伤势一览无余。
皱了皱眉,将目光凝聚在陈冥身上。
此时的陈冥,却近乎是强撑不倒,靠着仅剩的一点力量,支撑在老者的威压之下。
“阁下小小年纪,出手竟然这般毒辣,不怕天道轮回吗?”那老者并未直接出手,而是冷哼一声,寒声问到。
“天道若是有眼,你身后的老狗,当不会活下来。”陈冥却是针锋相对,不管不顾。
“小子!你疯了,这可是长生境的强者,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你!”欲骨听得陈冥大胆妄言,慌忙出声。
陈冥却是不言不语,说完话之后便冷言相视,盯着老者。
那老者闻语,眉头一皱:“你可知老朽是何人?”
“左右不过是是这老狗的熟识,一丘之貉!”陈冥仿佛是怕事情不够大,竟然再次言语相讥。
那老者闻语,果然脸色变换,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出手:“老朽乃是龙城文渊阁的阁主,你打伤的这位老者,便是我阁中的讲师。
老朽若不出手相救,岂不是不义之人?”
“相救则已,为何出手伤我?”陈冥凝眉相对。
与此同时,那司马老儿却也悠悠转醒,只觉得神魂炸裂,难以动弹,睁开眼皮,却见阁主在前,当即挣扎这站起身来,拱手一礼:“见过阁主。”
那老者则虚扶一下,以法力护住司马老儿,使其不至倒地。
接着便对着陈冥道:“此事确乎是老朽责任。先时,阿里走秀闭关,今日刚一出棺,便觉打斗之声与门外传来。
神念一过,只看见阁下要行杀手,这才直接出手。
之后便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知悉此事乃是司马讲师之过 ,故而第二次出手只是保命,并未曾伤阁下分毫。如此说来,阁下是否理解得了?”
这老者虽然凝眉,但是语气之中却不含厌恶愤怒,也不见杀气,对陈冥确实并无歹念。
陈冥也自知如此,心下虽有不甘,却也再无出手的机会,念头一转,便欲脱身。
“阁主所言,合情合理。倘若阁主出手,在下当无生还之理。
既然如此,想必阁主也不会容在下拜入文渊阁,在下这就退去。”说着,便隐晦地扫了一眼站在文渊阁主身后的司马老儿,举步便要退去。
“且慢...”就在陈冥尚未迈出脚步之时,按文渊阁主却是出言阻拦。
陈冥心下一沉,转身凝眸看着文渊阁主:“阁主莫非想要......”
文渊阁主听得陈冥言语惊疑,便知其想错了,开口道:“阁下无需惊疑,我只问一句,是否还远入我文渊阁?”
陈冥心下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老者,没想到这老者见竟然会口出此言,自己可是重伤了文渊阁的讲师。
闻得此语,陈冥的目光隐晦地闪过一丝疑问,接着便扫向那司马上师。
陈冥到不担心这老者心怀不轨,毕竟即便这老者看出了自己身怀咒术,当面动手即可,何必多此一举。
文渊阁主自然看得出陈冥盯得心思,笑呵呵地说到:“你不必多虑,司马讲师不过是新晋讲师,来我龙城文渊阁时日不多,这才有此一事,此事说开,当不会再有后患。”
说着,百年眼神一扫司马老儿。
那司马老儿被阁主眼神一扫,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却也只好点头不语。
陈冥见状,如何看不出这司马老儿口服心不服。脸色变换。
“无妨,我文渊阁虽是潜心问道,却也不忌讳杀戮。他日若是你二人有怨生隙,动手相杀,我亦不会阻拦。
只是此时,司马上师乃是我文渊阁之人,不可任你擅动,”老者侃侃而谈,语气自信,,仿佛拿准了陈冥一定答应一般。
而陈冥也听得明白,这老者一丝便是——如今,司马老儿乃是文渊阁之人,而陈冥不是,作为阁主,不会令陈冥擅动司马。
可一旦陈冥加入了文渊阁,便算是内部矛盾,老者便不会出手。
当然,司马老儿也听出此意,脸色一阵发寒,阁主既然出此言也要招揽陈冥,想必这个携带三公主信件的家伙,必不是凡物。
陈冥则眼中精光一闪,是在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这文渊阁主如此招揽的地方。
老者看出了陈冥的疑惑,微笑地看着陈冥,却是暗中传音道:“小子,你不是怕了吧?这般看来,你这咒术师的传承却是明珠暗投!”
陈冥双眼一眯。对老者的激将之语并无反应,反而是这后一句——文渊阁主,已然发现了自己使用咒术。
也罢,反正事已至此,自己在这文渊阁主心中已经留下了印象,无论好坏也好过转投他路。
“哼!我如何会怕了这行将朽木之人,阁主既然如此说了,日后我若杀之,还请阁主不要阻拦。”
“自然肉哦次,你若有此本事老朽也乐见其成。”文渊阁主毫不动怒,笑眯眯地说到。
“阁主,...”司马老儿还待言语,却被文渊阁主打断:“不必多言,此事乃是你之过。合当受之,再说老朽也没有说任你束手就擒。”
司马老儿闻语,默默退却。这老小子倒是明智,已然看出陈冥的杀意,恐怕合住一走,陈冥便要动手,自己这重伤之体,如何挡得住?
文渊阁主也有意救下这司马老儿,愣生生等到司马老儿身影消失在文渊阁之中,才对陈冥一笑:“好了,今日起你便是我文渊阁子弟,日后当遵守文渊阁规矩,莫要堕了我文渊阁之名。”
言罢,便转身而去,化作云雾,消散无踪。
一旁观战的护卫则识得情势,当即跑过来,向陈冥见礼。
“公子请,小人这就带公子熟悉文渊阁的布局和规矩,请吧。”
陈冥也乐得自在,随着护卫,进了文渊阁大门。
....... 狱火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