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问出一句,“那……那她的遗体呢?”
“隔天就火化了。”
“追悼会呢?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他不死心地追问。
向瑜淡淡道:“她说一切从简,我就没替她安排这些。”
他的心一直在下沉,已经跌入了无底的黑洞。那道多年的心伤,此刻渐渐溃烂,正在逐步扩大。
“对了。她好像留了一份遗嘱给你,应该在詹世钏那儿。”
“我明白了……”异常轻飘的声音徐徐传来。然后,她看见他准备出去,将手搭在门把手上,不断地转动,却怎么也开不了门。他气恼地拿拳头捶着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向瑜第一次看见范翊哲这个模样,在他印象里,这个男人,仿佛一直站在云的彼端,他总是冷静的的,自制,稳重的,常常淡然微笑。即使简蓝当众剥夺了他的职位,他也是姿态漠然,好像全然不把那些放在眼里。现如今,他却抓了狂,愚昧到不会开门。
她走了过去,推开他的手,帮他解了锁,柔声道:“小蓝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你跟宝宝过得幸福!”
他没有应声,只是跨出了步。
那个身影,笔挺挺的,步履整齐,可就是这份整齐更叫向瑜心酸。她知道他正在努力撑着,因为他还要去詹世钏那边寻求最终的答案。她也知晓,詹世钏给的答案,也只会是那么一个。
就在向瑜转移视线的瞬间,那个笔挺的身影脚下一软,差点摔着,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才免去一番肉体的疼痛。只是,肉体的疼痛,怎及得上人内心的苦痛?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撑到寰宇集团,又是怎么找上詹世钏的。他只记得自己一看见詹世钏那张脸,手中的拳头已经挥舞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打中了他的下巴。他大声地怒吼,“詹世钏,我当你是朋友,我以为你们在一起,还大方地祝福你?为什么你却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
詹世钏擦掉嘴角的血丝,冷冷道:“她给过你两次机会,只是你没珍惜!这能怪谁?”
“机会?”
“第一回她为你淋雨,你将她拒之门外。第二回在法庭,心细的你,为什么没看出来她不对劲?没瞧出来她脸色白得怪异?”詹世钏质问道。
他终于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是他的错,错失了陪伴她最后光阴的机会。
随后,詹世钏转身从成堆的文件之中抽一份文件,交付到他手里,淡淡道,“这是她立下的遗嘱,她将她名下所有的资产不动产全归于了宝宝名下。不过里头补充了一条,在宝宝有掌权能力之前,你需代行总经理之权!你好好看,有什么不妥的,我们再商量。”
他颤颤抖抖地接过文件,快速地翻到最后一页,签名栏上的确实是她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他的眼眶开始泛红,哑着嗓子问:“她……她走之前,有没有留话给我?” 首席的拒爱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