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世钏摇头,“她答应我们会平平安安生下宝宝,可惜,她进了产房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他喃喃道:“为了宝宝……傻瓜,我们还年轻,孩子还可以再生,你这一走,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猜到你会这么做,所以才选择隐瞒。她曾说,宝宝是她唯一能够留下给你的东西,她想为宝宝赌一把,可惜,宝宝活下来了,她却……”
沉默。
一种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半会,他抬起头,眸光里多了分灰意,“你们将她葬在哪里?”
“就是当年你为她立的那个墓,里头蓝翦的骨灰已经转移到她应去的牌位了。”詹世钏解释。
“我知道了。”没有告别,他重新踏出步。
没走几步,从身后传来詹世钏的声音,“范翊哲,我过两天就去美国了。寰宇跟宝宝就交付给你了。”
他还是没有应答,脚步未停。
“范翊哲,你多保重……”
范翊哲继续往前走,一路之上遇见过去的同事,他们还是习惯性地向他问好,他仿佛没有看见人般,就这么漠然地走下去。每一下脚步,他都踩得极重,因为他怕自己不用力一点,随时都会倒下去。
他要去郊区,他要去墓园,他要去她的墓碑之前看看她。
他也曾幻想过他们之间有无数种结局,单就这一种,是未曾预料到的。他以为她现在应该跟詹世钏生活得很幸福,殊不知,她正受着怀孕与病魔的双重折磨。而他,该死的,都做了些什么?他非但不能化解她的痛苦,还对她不闻不问,连她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他不知道,她在产房生产之时,是否心有遗憾呢?
他也不知道,她走的那一刻,是满足微笑地离去,还是痛苦地皱眉?
所有的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
T市一处城郊墓园,此刻烈日当空,一名英挺的男子,呆立在一座墓碑之前,凝视墓碑上笑容灿烂女人的照片,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一种名为泪水的东西从自个脸颊上滑落,然后隐入颈项,如同他们那段爱情,怎么也看不见了……
他跟她,终究错失在时间的洪荒里。
一次的误会,终于早就了两个人生死的离别。
过去那些甜蜜的,烦恼的,难过的,争吵的,宠爱的,回忆在一瞬间侵袭上来,将他全部包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多想回到七年之前,那个明媚的午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怯怯地探出头颅,转悠着乌溜溜的大眼珠。而他正俯身弯下腰,满脸戏谑之色,“小妹妹,以后别再偷窥我了,你不是哥哥的菜!”
她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辩解,“我……我才没有偷窥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古人讲的这句话,真是言简意赅。如果真有机会回到那一刻,他必定会抓牢她的手,待她如珍宝,不再让误会分隔了彼此。只是,他们已经回不到了初见的那一刻了。 首席的拒爱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