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副总好事
却原来是为这个。
这个冒着几分傻气的男孩,他对我的心思,如此透明,倒让我不敢冒然应对了。
我沉吟一下,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认真的看着他,说:“凤临,你知道,我一直像凤翔一样,把你当我的弟弟。”
“我知道。”他勾着头,声音苦涩。
“凤翔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
“嗯。”
“三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也可以让人淡忘很多,包括爱、痛、还有思念。”
“嗯。”
“凤临,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我微微笑着,偏着头,似沉浸在幸福里的模样,“他对我很好,我不想错过。”
“所以你们……”
“是,所以我们在一起了。凤临,以后,若我回得太晚,不要再担心我的去向,知道吗?你照顾好你自己,我就放心了。”
资凤临依旧勾着头,良久才说:“缦殊,祝你幸福。”
“这就乖了,凤临,这样子,才是我的好弟弟。”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站起身子,说,“我先去弄早餐,等吃了早餐,泡了脚,你好好的补下眠。”
“嗯。”他又是低低的一声嗯。
我知道他心里难过,可是,这份难过,却是我没法帮他抚平的。资凤翔已经带走了我的全部感情,以至于如今的我,贫穷的连给自己一丝温暖都不能够,又哪还能,去温暖他渴爱的心。
早餐很快做好,两人默默的吃了。然后我又去提了浴桶,给资凤临泡脚。大概因为我一夜未归的缘故,平时十分和谐的相处,似乎也别扭起来。好一会儿,资凤临才没话找话的问:“缦殊,你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考虑那个问题。”我一边熟练的给他按摩,一边轻声应道,“我们现在,唔,虽然已经很亲密,但还是在交往阶段,很多东西都还没了解,还需要时间。当今流行一句话,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所以啊,我们还想再等几年,先过段轻松的恋爱时光。”
我只所以这样说,是想把所谓结婚的事往后拖几年,这样,我也就不用去找一个莫须有的未婚夫,来给资凤临过目。
哪知他却想偏了。
“两个家庭?缦殊,我会不会拖累你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神色之间,却有几分矛盾。
我想,他或许是希望能拖累我,这样,我就不会离开,就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当然,他的善良,却又希望不会拖累我,这样,我就能重新获得幸福。
所以他矛盾。
我看着他微微笑,说:“凤临,你真是我的傻弟弟,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们两个,是相依为命,又何来拖累之说。这几年,若没你在我的身边,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撑着我活到现在。”
“缦殊。”资凤临有点动容。
“好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说类似的话题。”我拿起毛巾,一边给资凤临擦脚,一边说,“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照顾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缦殊,谢谢你。”资凤临眼眶潮湿,他是个善感的男孩。
我笑容扩大,站起身,提起浴桶去倒水,转身的刹那,却有点想哭。
是的,照顾资凤临,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可是,我终究只是一平凡的小女子,一个人孤苦无依彷徨无助的时候,也希望能找个肩膀依靠。
可现在,我又哪里能找到一个肩膀依靠。
真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因为要应付资凤临,要应付顾倾砚,还要应付工作中遇到的倾轧和算计。我不是无坚不摧刀枪不入女金刚,所以我只觉得累。
倒完水,又把地上的水渍拖干净,草草收拾一遍屋子,我便去床上躺着,想小睡一会。
然而迷迷糊糊中,却觉身子烫得厉害,我知道我发烧了,想着要起来找两片药吃,可又懒得动,便索性继续躺着,甚至任性的想:要真是就这样病死就好了,病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这样,资凤临要怎么办?
在这个世上,除了我,他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大概是这样的挂念和担忧,让我终究不敢去死,只得用强大的意志,撑起身子,扶着热得烫手的额,找了两片退烧药,试图吞干的吞下去,哪知那药片却在喉咙哽着,迟迟到不了胃里。
那一刻,真想嚎啕大哭。
想不到我霍缦殊,有一天竟会活得这般凄惶,生病了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我深深吸一口气,不愿让那份软弱打倒自己,依旧扶着额,拖着懒洋洋的身子,去厨房灌了两大杯开水。
或许是开水的热量,给了我温度,我觉得周身舒服很多了,看下时间,快十二点,便趁着这点精神,出门上班去。
到公司的时候,才一点过,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我没去办公室,而是直接拧开会议室的门,打算去里面小憩一下。哪知入眼所及之处,却是一个白花花的物体。我以为我发烧烧到眼花,遂揉揉眼睛,这下看清楚了,那白花花的,不是物体,而是两个叠加在会议桌上的人。
“出去!”沉沉的低喝。
是公司管销售的副总陈达的声音。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退出了会议室。
“讨厌,人家没兴致啦。”门后,是一个女人撒娇的声音,我却听不出是谁。
“宝贝,别这样,是我忘记锁门了。”陈达在哄着那个女人。
“哼,我看你是巴不得她看到呢?这样,你就可以把她弄到手了。”
我离会议室越来越远,门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终至于一点也听不到。
但我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懊恼。
这样的风流韵事,一旦撞到,若不能同流合污,只怕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呢。我几乎可以预感,陈达会找到一切机会给我穿小鞋。
真是伤神。
我的头似乎更痛了。
回到办公室,在桌子上伏了几分钟,便打起精神处理上午积下的事,正啪啪啪的敲着键盘,陈达走了过来,说:“缦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我应一声,心里暗暗冷笑,想不到这个私生活毫无节制的种猪一样的男人,竟是这样等不及了。
随着陈达走到他的办公室,他却不说什么事,只是在那红木柜子前站着,看着里面一尊白玉观音,很沉醉的模样。
“陈总,请问有什么事?”我谦恭的出声,实在不想陪他玩这弱智的心理游戏。
“缦殊,你知道这尊白玉观音,我是多少钱买得的么?”陈达答非所问。
“缦殊不知。”我说。
“十八万,整整十八万,够你一年的薪水了。”陈达得意的说。
“哦。”
“缦殊,一年365天,你辛辛苦苦所得,却只够这样一尊白玉观音。”陈达啧啧两声,似乎很惋惜的模样。
我不出声。
“哎,你实在是不会利用自身资本的女孩儿,白白浪费了这好身材好脸蛋。”陈达走到我面前,轻佻的想捏一把我的面颊,我后退一步避过。
他讪讪一笑,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说:“缦殊,你若跟了我,我保证,一年下来,你就能轻轻松松弄到一尊白玉观音。”
“对不起,陈总,缦殊对白玉观音不感兴趣。”我语气愈发谦恭。
“哦,还装纯洁。”陈达见我拒绝,有几分恼羞成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短短两三年,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还不是靠跟老板睡觉睡出来的。”
“陈总既然知道,那就应该知难而退。”我撕下那谦恭的面具,冷笑连连,“缦殊不认为,一个区区副总,跟老板去争女人,是明智之举。”
“你……”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缦殊就出去了。”我不等他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
原以为应付这种猪要死几个脑细胞,哪知他却给我找了个最好的理由。这样一来,虽然他心里恨我,怕也不敢给我小鞋穿。老板的女人不是谁都能惹的,枕边风的威力向来就大,他虽然喜欢用下半身思考,但关键时刻,脑子里装的也不全是浆糊。
他一年能赚几尊白玉观音,不也是要看老板的么?
回到办公位上,不再去想陈达带来的这个小闹剧,我依旧兢兢业业的敲着键盘,但头却越来越痛,痛到最后,竟是混沌着,思维都迟缓起来。我看着手边的一堆工作,终是不好意思再去请假,只得勉力撑着,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做。撑到快下班时,竟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好在还是下班了。
下班就直奔医院打点滴。
我不能这样怏怏的病着,我得快点好起来。不管是公司还是家,亦或顾倾砚,我都得用一个健康的身体去应战。
当我看着那冰冷的药水,一滴一滴,滴到我的身体里去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渐渐变得冰凉起来。
自从失去了资凤翔,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温暖!
无处可说,无人可依,天大地大,独剩一个栖遑的霍缦殊! 深圳爱情故事4暮色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