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舍得干脆利索得把她支开。”当成锡庚坐进车子，陶佳在一旁笑着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平时，也没见你直接正面跟她对峙啊。”成锡庚表情依旧严肃，他盯着前方停车场的监控摄像头，语气却很是轻松，“说吧，有什么消息？是有什么线索需要我们去求证吗？”
“恩，成西发过来的消息，要我们找到阿兰.舍莱尔在成静宇自杀前后一个月左右的签名笔迹，说是如果能找到，会由他师傅帮忙鉴别。”车子行驶在D国大道上，向着迈耶酒吧的方向。
“我记得，我和我哥查监控的时候看到过，阿兰.舍莱尔和之前那两个贼在交谈，如果让若羽帮忙的话，进展会快些。”陶佳信心满满地说道。
“若羽？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成锡庚眼神有异的打量下陶佳。
“刚才过来之前，我跟他打过招呼，上次回来后，他有来电话问候。”陶佳随口说道：“那孩子，脾气确实挺怪的，不太讨喜，但目前看还算诚实，就是人太别扭。”
“小孩子？他今年38岁了。”成锡庚说道：“只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长得比同龄人看上去要小很多。”
“什么？！不是吧？！”陶佳有些吃惊。
“你没和你哥聊过他吗？”
“没，最近少数不在沈丽茹监控范围的时间，我全部用来和你媳妇儿吵架了。”陶佳耸耸肩，也算是没避讳。
“哦，那你吵不过她。”
……
“你看够了没？！”看着陶佳盯着自己，像打量怪物一般，肖若羽仿佛炸了毛的猫，挥舞着爪子一般，板着脸不让人靠近。
“还没看够。”陶佳没在乎他语气冰冷，可以称得上调戏的回了句，心里却在猜测成锡庚话中的真假。
“咳咳咳……”回应她的，是肖若羽更为剧烈的咳喘。
酒吧地下一层的角落，依旧是密不透光的房间，还是那个穿成毛球状，坐在阴影里的纤细少年。
只是屋子里，不再阴冷。
为客人特意升起火的壁炉里，偶尔发出噼啪爆音。
即便是有烟囱连接在壁炉上，木柴燃烧的味道也若有似无，可肖若羽还是受不了烟雾气味，咳嗽得更加厉害。
陶佳没待他平复，直接拿起桌上的高筒凉杯，一瓶水下去，炉火熄灭了。
而她的动作，在场两位男士，没人（敢）提出异议。
“让你帮忙找的，阿兰.舍莱尔的签名准备好了没？”陶佳跟肖若羽没有什么客套话，直接问起来。
“他就在隔壁，等下你可以直接跟他谈。”与面对成锡庚时那种仰着鼻孔看人的高傲不同，在陶佳面前，肖若羽的忍耐力，可谓是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他在酒吧的欠条和信用卡的签名字迹，半年内的，全都找出来了，在这个本子里。”他将一本票据凭证装订册，推到成锡庚面前，话却是对着陶佳说的。
“人在这里饿了一天，基本已经收拾老实，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行。”他语气依旧拒人千里之外，一副施恩的样子。
成锡庚二话不说，接过本子，转身去往隔壁，陶佳则是紧随其后。
“你真的有三十八岁了？保养的不错嘛。”在临出门前，她扭回头问了一句。
“审你的嫌犯去！不准审我！”肖若羽愤怒地站起来吼道，耳朵却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
隔壁屋子里，阿兰.舍莱尔蔫头耷脑的被绑在椅子上，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嘴里犹自嘟囔着：“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我会去告你们的。”
“那你还想不想从这里出去。”成锡庚充满善意的提醒他，“我们已经掌握你伪造遗书的罪证，你可以告我们，对于你的精神损失，成氏和许氏，任何一家公司都赔的起，不过……”
他拿出那张照片，摆在阿兰.舍莱尔面前，“在此之后，你要面对两家联合指控，和你雇主的反咬一口。”
谁知阿兰.舍莱尔只是低垂着眼皮，扫了面前的照片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在船上见个人，也犯法吗？”
“见一个人是不犯法，但是如果和囚犯的自杀扯上关系，又或者涉及遗书的伪造，让我猜猜，你会在里面关多久。”陶佳将成静宇的遗书副本，摔在他面前。
这是刚才肖若羽递过来的资料中，包含的一部分。
阿兰.舍莱尔浑浊的眼珠，盯着陶佳，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嗤笑道：“伪造证券的牢，老子又不是没做过，拿它来吓唬我，还不如给我口饭吃，你给大爷陪聊如何？”
“你！”陶佳踢了一下禁锢着他的椅子，只是转回身，整个人就已恢复了冷静，她拉开门，对外面吩咐道：“给他拿份饭来……稍等一下。”
她走近阿兰.舍莱尔，站在他的身后，“你想吃什么？”
“……”阿兰.舍莱尔扭头费力盯着陶佳，良久，嘿嘿笑着，开始点餐：“来份七成熟的牛排、烤土豆、意面，一杯咖啡，再来根雪茄。”
“好，然后，你要遵守约定，我们，慢、慢聊。”陶佳转身向门口的侍者转述。
不一会儿饭菜就用餐车推到阿兰.舍莱尔面前，他扣在椅子上的手铐，也被移到手推车把手上，方便他能够使用刀叉，但又能限制他的行动，做不出大幅度的动作。
而在他用餐的时候，陶佳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哪怕阿兰.舍莱尔主动问起：“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在我小的时候，食物被认为是很宝贵的，会影响您食欲的事情，我还是过后再问吧。”陶佳微笑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成锡庚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打扰，心里却在暗赞，陶佳这手化被动为主动的牌，确实打得精彩，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
等到餐车被侍者移出，三人再次坐在桌边的时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一次普通的茶话会。
阿兰.舍莱尔点着雪茄，整个人因饱餐而显得满足。
“你们抓我其实根本没什么用，先不说你们指控我的罪行是不是我做的，伪造这行，要是说出雇主的名字，就根本无法活着混下去，这点禁忌犯了，可不是坐牢那么简单。”
放松状态下，他的话，不自觉得多了起来。 成少偏偏只爱我